第一百零七章龙之宝藏

“这么说倒也没错。”那个声音显得很坦诚，“这正是我一直辛辛苦苦希望找到‘纳夏尔的骨灰盒’——也就是黑龙‘德海姆’的头颅的原因，我知道有一群佣兵一直在寻找这个头骨以及其中的纳夏尔骨灰，你们‘骷髅’也是其中之一。梦公爵那个家伙，是你们的主顾吧？说实话，我和这个既没雄心也无胆识的小城领袖没什么瓜葛，因此没必要和你谈什么合作——如果弄到，我肯定不会把这个头骨让给你，你也肯定不会把这个头骨让给我；因为我不会拿自己的利益开玩笑。”

“先生坦诚相待，我就交个底吧，其实我不是来和你谈合作找这样东西的。”长夷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的鼻音小些以示庄重，“现在的幻世天都可谓是群雄并起，你知道，自从纳夏尔死后，各个势力暗中的活动不断，传言‘十三个老人头’尚有余党准备复辟；各个城邦目前也在自治状态，联盟的控制已经被削弱到极点；前些日子幽影森林的沙度率先发难，攻击了雾城，可惜被消灭——那一仗让我对‘九度音’的这群家伙印象深刻。我不知道像沙度这样的家伙在幻世天都存在有多少，他们或明或暗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我想你也算其中之一吧。”

“承蒙挂怀，”那个声音的语气里藏不住得意，“大漩涡可是个天然屏障，‘翡翠岛’与世隔绝，也是个不错的韬光养晦的好地方。若不是你们这群家伙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很快就会把这个岛上的愚民们消灭干净。我不想在和任何人合作，那样会卷进世上的纷争之中，那样的话，我的秘密就会被人发现，实力就会受到耗损。”

“你的秘密？龙之宝藏吗？”

“是啊，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它在一个凡人之力永远无法达到的地方。”那个声音说，“那是人们苦苦追寻的财富之源，位于龙之宝窟。你无法想象它是多么的辉煌壮丽——钻石和珠宝点缀其间，墙壁上镶着上好的琥珀和黄金，喷泉里的金色溶液带着世间罕有的光辉，黄金如液体一般流淌，那就是‘黄金泉源’，也叫‘黑龙德海姆的宝藏’。”

“想不到竟然真的有这个东西。”长夷感叹道，“可那些淘金客挖了百十多年却没能挖到，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他们当然挖不到。”那个声音显得很鄙夷，“因为它早就已经干涸。话虽如此，周围的金银可不在少数——但除了我以外，找到的人都死了——每一个见到那份宝藏的人，都将承受黑龙‘德海姆’的愤怒。若不是亲身经历，你很难想象那种烈火焚身般的痛苦。你刚进来的时候，也被我的模样吓了一跳吧？好在我是灵能者，所以我捡回了一条命，并且杀死了黑龙得到宝藏。想当初，我也是一个英俊健美的勇士阿。”

“我记得，杀死黑龙的应该是七个勇士吧，”长夷说，“而且黑龙的头颅被悬挂在村口，诅咒蔓延，又由于一直没找到宝藏，这才导致了‘翡翠岛’的衰弱。”

“真相总是隐没在历史背后的，孩子。”那个声音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不妨告诉你吧：杀死黑龙的，是我；杀死另外六个勇士的，也是我；操纵‘德海姆’的诅咒、并且让这些村落城镇陷入荒凉的，仍然是我——若不这样做，怎能将宝藏收归我有。看看我，这世上又有什么比左手掌握金钱、右手掌握力量更让人志得意满的呢？”

“你倒是说得很坦白，”长夷说，“还有这两天发生的三度截杀我的同伴的事情吧——其中还包括我们的二号人物。好在大首领并不想这么快追究这个仇恨。我突然觉得你真有做坏蛋的潜质，总是喜欢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得意洋洋的说给正义的英雄听。”

“哈，你是‘正义的英雄’吗？”那个声音对此表示嘲笑，“你心里应该清楚为什么我会派出熊怪攻击你的那些同僚——别以为仗着天亮就能冲进我的宝库撒野。虽然这些熊怪身上的猩红蠕虫惧怕白天的阳光，但这玩艺儿不是完全一见太阳就死的。哎，想想，身为灵能者，我吞噬了‘德海姆’的灵魂，拥有不老不死的生命。永恒的寿数、力量和金钱，哈！我此生夫复何求？而你，却没活命踏出这个洞穴给你的主子报信了。”

“是啊。不过很遗憾的是我还不想死，我肩负使命。”长夷语带遗憾的说，“似乎你忘记了一点，这份宝藏的主人——或者说，黑龙‘德海姆’的主人，对你杀死他的爱宠、霸占他的宝藏的行为，已经愤怒得无以复加。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正面对抗它的可能性，毕竟，这笔帐迟早会算到你的头上。”

“你是说‘魇域’？”那个声音忽然失去了刚才的果决和冷静，“少拿它来压我！我可不害怕，我能杀死‘德海姆’，难道还担心这些躲在北方冰雪下面的恶魔不成？那些宝藏是我的！别想来横插一杠！”

“你应该很清楚，‘德海姆’是魇域的战兽，它所守卫的宝藏是谁的，这再清楚不过。‘翡翠岛’原本就是魇域最初来到这里的落脚点之一，轮回海上的‘大漩涡’中心，正是异度连接幻世天都的通道，也正是魇皇乘坐的‘开拓者号’来这里的通道。”

“魇皇”这个词一出，外面的如月先吓了一跳。通常情况下，他们这些与魇域为敌的人会直接称呼“魇魔”，只有武爵这些魇域人士才会使用这种尊称。而且以长夷对这些事情的了解，恐怕他们的关系并不单纯。

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也听出了画外音。“你说‘魇皇’？”那个声音说，“我很惊讶于你的嘴里吐出这个词。莫不是名震天下的‘骷髅’已经向魇域俯首称臣了吗？这似乎并不符合你们一贯的作风啊。”

“那倒不是。”长夷意味深长胸有成竹，“其实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们‘骷髅’是个挺大的佣兵组织，人员众多，业务嘛，自然也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有趣的是，三个月前，我的同僚接到了一项业务，从极北的雪山上偷出来一个装饰着黄金纹饰的金属箱子，挺沉——我想，你应该能联想到什么吧？对了，打开以后里面装的似乎是一个龙的头骨，枯白色还带着青黑的毛发，唔，它的脑颅里似乎装着什么骨灰。这个龙头骨拎在手上仿佛还能听到哭诉的声音——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了吧？”

外头的如月、汉密尔顿和艾萨克几乎要跳了起来，辛辛苦苦寻觅半天，“纳夏尔的骨灰盒”竟然是被“骷髅”偷出来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黑龙的头骨‘诅咒的骨灰盒’在你的手中是吗？”那个声音开始时显得很愤怒，随即和气下来，“既然如此，你何必和我谈什么‘合作’。我想，你抛出这个消息，不仅仅是要在我面前摆显吧？”

“当然不是。”长夷叹了口气，但即便是在外面的如月等人都听得出他卖弄的意思，“嗯，怎么说呢，佣兵嘛，为的无非是钱，‘骷髅’也不能免俗。我们的大首领面对这项任务实在是犯难阿。你看，一个装骨灰的龙头骨，这么多人要：北方的客户要，客户是谁你应该清楚，魇域要以此复活黑龙战兽‘德海姆’好扩充军力横扫天都；梦公爵也要，纳夏尔一旦复活，幻世天都就能重振旗鼓应对魇域的威胁；你也想要——原因不多说，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现在坐拥着这么大好的宝贝，当然希望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原则吗，大首领说了，谁出价高就归谁，公平合理不是吗？”

如月花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冲进去敲爆长夷脑壳的念头。里面那个声音似乎也挺愤怒。“你这是敲诈！”那个声音怒气冲冲的说，“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这不是敲诈，是合作。”长夷慢条斯的说，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如果你的价格够高，我们就算是‘合作’，头骨归你，纳夏尔的骨灰归我，毕竟梦公爵还指望着这堆粉末复活纳夏尔。纳夏尔会对抗魇域，魇域也就无暇顾及你这种小角色。虽然不甘愿，但你至少还能留得青山在。如果你不‘合作’，我就把骨灰卖给梦公爵，再把龙头骨交给魇域。他们会借此复活‘德海姆’——这正好需要凑齐黑龙的遗骸并把它们扔进海里，如此一来，村民们就能在‘九度音’那些佣兵的带领下砍瓜切菜一样的把你这些失去不死身的傻大粗的手下砍翻。阿对了，这样我还能在村民那边再赚上一票。而且，如果他们听说了刚才你口中的那个宝库的话，一定会好好的洗劫一番，我也会很乐意参与其中——反正现在诅咒已经备下在你身上了，我们可就没事了。”

“你真的很会做生意。”那个声音平静下来，“无论怎么做你们都稳赚不赔。我也很好奇，如果和你们同行的同伴们知道了你们的行为会怎么做——比如‘九度音’，比如‘炎流’，他们会很乐于把你这吃里爬外的家伙撕成碎片。”

“嗯，是呀，他们还是分走赏金的重要对手。”长夷笑了笑。“而‘骷髅’从来就不习惯和别人分享战果。扯得远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我想我们交谈的够久，也足够给你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啊……”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一声幽幽的仿佛鬼叹息一样的声音。这句话显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想不到在这个洞窟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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