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换了其他人，老师不习惯

官方邀请的人都到齐了，展会的入口关闭，这也意味着展会正式开始。

展厅里，有工作人员拿着平板，正侧身向来人讲解他们面前一款展品的技术构想以及未来将用于医疗哪一个用途。

傅长秋来时，江揽月正认真地听工作人员的介绍，没有注意到傅长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他将祖母送到医院以后接到了方诚的电话就急急赶来了，方诚说话没一句真，可他信了方诚说的：“月小姐今天真的超级好看！整个展厅的人都在偷看她！”

于是傅长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结果真如方诚所说，江揽月真的很美。

他看着江揽月纤细的腰肢与蝴蝶翅膀一般的蝴蝶骨，注意到周围有人在偷看江揽月，他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江揽月的肩膀上。

江揽月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傅长秋，灿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你来啦，奶奶身体怎么样。”

傅长秋的手还放在江揽月的肩膀上，他轻轻捏了捏，只觉得掌心里的那一小块骨头脆弱得好像会随时碎掉，又恍惚间觉得那块骨头烫人得很，让他的掌心连带着心脏都跟着发烫。

“她身体很好。”傅长秋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他的双眼中藏着汹涌的欲，声音沙哑得可怕。

江揽月容易相信人，尤其是像傅长秋这么好的人，她更没有戒备。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去，傅长秋握着江揽月的肩膀，江揽月刚好回头，好看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两人站在一起说一声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丝毫不为过。

“你见到张慈安张老先生了吗。”傅长秋问她。

江揽月一愣，微扬起头对上傅长秋的眼：“老师在这里吗？”

“当然。”

傅长秋松开捏着她肩膀的手，又替她整理好披在肩膀上的外套，确定他的外套严丝合缝地遮住她背上大好的春光，且不会走动时滑落，这才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腕。

“走，我带你去。”

在场的人都在听工作人员讲解医疗的发展，以及器械技术的运用，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了傅长秋和江揽月的亲密举动。

其中，就有陆怀川看到了这一幕，脸色黑得如同锅底，攥成拳头的手青筋暴起。

再说江揽月跟着傅长秋重新回到了二楼，这回的目的地换了一个房间，不是傅瞻远和白柳阳方才一起喝茶的房间。

敲门声起，当里面的人打开门时，江揽月眼见地发现，傅瞻远和白柳阳已经从隔壁房间换到这个房间里来了，而她的老师张慈安，此时身穿浅色唐装，精神烁烁地坐在桌子旁，花白的头发丝毫不影响他眼中壮志踌躇。

江揽月心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六十多岁，正是打拼的年纪。

张慈安也注意到江揽月进来了，他的眼睛从傅长秋和江揽月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上面扫过，老头子又犟又倔哼了一声。

“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动来找我？！”

这话是对江揽月说的，他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隔壁房间的动静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从头到尾江揽月都没有提过一次他的名字！

就在江揽月进门前半分钟，张慈安还在骂江揽月没良心。

江揽月没想过张慈安来参展，但转念一想，以张慈安在医疗学术界的威望，他能拿到邀请函根本不是很难猜到的事情。

她暗骂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嘴上也不做解释，讨好地给张慈安续了一杯茶，双手捧上：“老师，是我不好，您消消气。”

张慈安冷哼一声，但动作倒是麻利地接过了茶盏，往喉咙里灌了半杯。

张慈安这是给江揽月台阶下的意思，所谓责怪其实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揽月的穿着，似乎对那件男式外套非常不满意，但又不知道在顾忌什么，只没好气地剜了始作俑者一眼。

傅长秋不语，只一味微笑品茶。

“老师，您是一个人来的吗，师兄怎么没陪着你一起。”

江揽月刚刚在一楼待了很久，但没有看见张右青。

张慈安鼻子出气，放下茶盏。

“你别管，你收拾收拾，等会跟我上台。”这语气好像在说等会你跟我去炒两菜一样轻松。

江揽月愣住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张慈安一见她这呆头鹅的样子就来气，抬手要拍她一脑瓜。

他的手高高抬起，江揽月配合地双手捏耳朵缩着脖子。

这是他们师徒俩的默契，一个不会真打，一个配合着害怕。

但傅长秋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张慈安真的要责罚江揽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江揽月背对着傅长秋，没有看到傅长秋脸上的担心与惊慌，倒是屋子里三个老头子都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傅瞻远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柳阳则是笑眯眯的，看穿不点穿。

张慈安对谁都没好气，有种自己家的白菜被黄毛惦记上的既视感，又剜了傅长秋一眼。

“张老上周在顶刊发表并且被各大高校引用为教材的论文看了吗。”白柳阳笑眯眯地有意提醒。

江揽月重重地点头：“看过了，老师在论文里列出实验数据证明的那些结果我还亲自做了实验。”那个实验江揽月失败了二十多回才成功，所以对论文的内容可以说是能倒背如流。

“老师是要在这个展览会上研讨这篇论文上涉及的学术面吗。”

张慈安一副“你还不算笨到家”的表情，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唐装，年过半百的老人即便背已经佝偻，但双眼有神，丝毫不显老态。

“以前学术研讨都是你打下手。”张慈安状似不经意地端起茶盏，“等会你就跟之前一样，以前你做什么，这一次你就做什么。”

以前张慈安的学术研讨会议，江揽月都参与过，她当时有一股冲劲，只要是张慈安提出的课题，她都有百分之百的耐心参与并且跟进实验的过程，并且在学术研讨会上和张慈安搭档默契，向学术界展示他们的课题成果。

想到可以再一次和老师同台，江揽月心头微微战栗，有股名为兴奋的情绪直冲头顶，连她的指尖都酥麻了。

张慈安同样也回忆起了往事，语气比刚才要柔和了许多：“蠢丫头，站在老师身边的人只能是你，换了其他人老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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