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维护沈昭宁的，是谢家

"不是看到的。"陆聿珩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声音沙哑，"是闻到的。NT-73增强了我的所有感官。"
沈昭宁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陆聿珩已经不完全是人类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她母亲的研究，源于谢怀洲的抉择，源于......
她自己的DNA。
雨水敲打着安全屋的铁皮屋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不停抓挠。
沈昭宁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被暴雨模糊的树林。陆聿珩正在里屋休息，NT-53带来的异变让他的体温居高不下，医生留下的退烧药毫无作用。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想象着那些被陆聿珩描述为"蓝色锁链"的东西正缠绕在她的基因里。母亲究竟在她体内藏了什么？
"在想什么？"
陆聿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昭宁转身，看到他倚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淡金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的黑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前，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泛红的皮肤。
"你应该躺着。"沈昭宁皱眉。
陆聿珩扯了扯嘴角："躺着也睡不着。"他走到她身边，雨水在窗玻璃上投下的阴影在他脸上流动，"闻人靖给的地址准确吗？这里看起来废弃很久了。"
安全屋确实破败不堪，墙皮剥落，地板吱呀作响。但厨房的冰箱里塞满了食物，卧室的床单是崭新的，甚至衣柜里还挂着适合他们尺寸的换洗衣物——显然有人精心准备过。
沈昭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你觉得闻人靖是敌是友？"
"不清楚。"陆聿珩的声音低沉，"但他和谢怀洲之间......有某种默契。"
听到谢怀洲的名字，沈昭宁的心脏狠狠一缩。那个视频里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那句未说完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陆聿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有人来了。"
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淡金色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两辆车，距离五百米，正在减速。"
沈昭宁立刻关掉所有灯光，两人屏息躲在窗边。雨幕中，两束车灯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安全屋前的空地上。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
闻人靖！
他的白大褂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件黑色风衣，右臂不自然地垂着，似乎受了伤。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身后跟着四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而他们押解的人......
"谢怀洲？！"沈昭宁差点喊出声。
谢怀洲的状态糟糕至极，西装破烂不堪，脸上布满血迹，左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他被两个人架着，头无力地垂在胸前，仿佛已经失去意识。
陆聿珩按住沈昭宁想要开门的动作："等等，不对劲。"
果然，闻人靖突然拔枪对准了谢怀洲的太阳穴，声音在雨中清晰地传来："我知道你们在看。出来吧，否则我杀了他。"
沈昭宁的血液瞬间冻结。
陆聿珩的眼神锐利如刀："陷阱。"
"但他真的会开枪！"沈昭宁死死盯着窗外。谢怀洲的样子不像是伪装，那些伤口，那个扭曲的腿......
闻人靖似乎失去了耐心，枪口狠狠抵住谢怀洲的太阳穴："三！"
沈昭宁猛地站起来。
"二！"
陆聿珩一把拉住她："别冲动！"
"一！"
"我们在这里！"沈昭宁推开陆聿珩，一把拉开大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全身。闻人靖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聪明的选择。"
特种兵立刻分散开来，枪口齐刷刷对准她和陆聿珩。谢怀洲被粗暴地扔在泥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到底想要什么？"陆聿珩挡在沈昭宁面前，声音冰冷。
闻人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眼镜："很简单。沈小姐的血液样本，和陆先生的眼睛。"
沈昭宁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
"科学需要牺牲。"闻人靖的眼神狂热，"NT-53只是钥匙，真正的宝藏是沈澜博士藏在女儿体内的'创世'基因！而陆先生的眼睛......"他贪婪地盯着陆聿珩淡金色的瞳孔，"是唯一能看见它的工具。"
谢怀洲突然动了动，艰难地抬起头："跑......昭宁......快跑......"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左眼肿得睁不开，但右眼依然清澈如初。沈昭宁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怀洲——脆弱，破碎，却还在试图保护她。
闻人靖一脚踩在谢怀洲的伤腿上，后者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够了！"沈昭宁尖叫，"我跟你走，放过他们！"
"不。"陆聿珩一把拉住她，"他在撒谎。就算你配合，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人。"
闻人靖大笑起来："陆总果然聪明。"他举起一个遥控器，"这栋房子下面埋了足够炸平整个山头的炸药。要么配合，要么......"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按钮。
雨越下越大，沈昭宁的视线模糊一片。她看向泥水中的谢怀洲，又看向挡在她身前的陆聿珩，突然意识到——
无论选择哪条路，她都将永远失去其中一个。
谢怀洲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沈昭宁读懂了那个词：
"相信我。"
下一秒，异变陡生！
谢怀洲突然暴起，用不知哪里来的刀片割断了身边特种兵的喉咙！与此同时，陆聿珩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闻人靖，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枪声、爆炸声、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沈昭宁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陆聿珩和闻人靖扭打在一起，而谢怀洲......
谢怀洲正拖着断腿，艰难地向她爬来。
"芯片......"他咳出一口血，从领口扯下一个微型存储器，"给你母亲......的......研究......"
沈昭宁颤抖着接过那枚沾血的芯片："谢怀洲......"
"对不起......"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我父亲......欠你母亲的......"
又是一声爆炸，热浪席卷而来。陆聿珩突然出现在沈昭宁身边，一把抱起她和谢怀洲："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树林深处，身后的安全屋在一声巨响中化为火海。闻人靖的咆哮被爆炸声吞没，但那句诅咒般的话语依然清晰地传入沈昭宁耳中：
"你们逃不掉的！'创世'基因终将属于'红蜘蛛'！"
*
海市金融中心68层，沈昭宁将带血的U盘拍在檀木办公桌上。
"根据继承法，我有权接管谢家30%的核心股权。"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长桌对面，十二位谢家元老神色各异。主座上的谢家长房长子谢临风把玩着翡翠扳指，笑容温和："昭宁妹妹，怀洲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分家产？"
"尸骨？"沈昭宁冷笑，"警方可没找到遗体。"
"够了！"白发苍苍的二叔公重重拄拐，"谢家从不承认私生女的继承权！"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那承认这个吗？"
陆聿珩迈着长腿走入，身后律师团队捧着厚厚文件。他西装笔挺，丝毫看不出三个月前重伤垂危的模样，唯有左手无名指上那道疤痕彰显着曾经的惨烈。
"陆总？"谢临风眯起眼，"这是谢家家事。"
陆聿珩将一份公证书展开："沈澜女士临终前，将名下所有专利转入昭宁信托基金。"他修长的手指轻点文件某处，"包括NT系列基因药剂的基础专利权。"
会议室一片哗然。
沈昭宁攥紧拳头。母亲竟是NT药剂的真正发明者？那谢怀洲交给她的U盘里......
"即便这样，"谢临风突然轻笑，"昭宁妹妹也该先解决自己的婚约问题。"
投影幕布亮起，画面里陆聿珩正搂着林微雨的腰走进酒店。日期显示是昨天。
"陆总与林家千金旧情复燃的新闻，今早已经传遍金融圈。"谢临风叹息，"昭宁妹妹，你确定要和这种男人合作？"
沈昭宁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三个月前在赌场，陆聿珩亲口承认林微雨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视频要么是伪造，要么......
她转头看向陆聿珩，后者神色自若地掏出手机。
下一秒，所有谢家元老的手机同时响起。
最新推送的财经头条赫然是：《陆氏集团完成对林家51%股权收购，林微雨任名义董事》。
"现在，"陆聿珩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我们可以继续讨论昭宁的继承权了吗？"
——
深夜的谢家老宅，沈昭宁在保险柜前屏住呼吸。
陈律师给她的钥匙正插在锁孔里，U盘中的视频显示，母亲临终前在这里留下了某样东西。
保险柜门缓缓开启——
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澜站在实验室里，怀中抱着两个婴儿。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怀洲与昭宁，我的双子星。"
沈昭宁的血液瞬间凝固。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谢怀洲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他的左腿还打着石膏，右眼下的疤痕新鲜狰狞，却不妨碍他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
"偷看别人童年照可不礼貌，妹妹。"
沈昭宁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没死......"
"舍不得啊。"他轻佻地挑起她一缕发丝，"毕竟谢家百亿资产，怎么能便宜那群老东西？"
落地窗突然爆裂！
谢怀洲瞬间将沈昭宁扑倒在地，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射入墙壁。窗外，数个红外线瞄准点在他们身上游走。
"'红蜘蛛'？"沈昭宁颤抖着问。
谢怀洲扯开衬衫，露出腰间绑着的炸药："不，是谢临风养的狗。"他塞给她一把车钥匙，"地下车库有辆防弹车，去找陆聿珩。"
"那你呢？"
"我啊......"他笑着按下炸药计时器，"要去和亲爱的堂兄算笔账。"
沈昭宁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你答应过要帮我拿到继承权！"
"所以你得活着。"谢怀洲突然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血腥的吻，"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他将她推向密道入口，转身消失在枪林弹雨中。
海市的雨季来得突然。
沈昭宁站在谢氏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雨水顺着落地窗蜿蜒而下，将整座城市扭曲成模糊的色块。她指尖轻敲着桌面，面前摊开的文件上，"基因药剂专利权"几个字被反复圈画。
"沈董，陆氏的人到了。"秘书轻声提醒。
她转身的瞬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陆聿珩西装笔挺地走进来，身后跟着的却是——
海市最高级的婚纱店里，林微雨穿着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在镜子前转了个圈。
"好看吗？"她期待地看向陆聿珩。
陆聿珩头也不抬地翻看文件："嗯。"
沈昭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自从她提出要见"红蜘蛛"首脑，陆聿珩就突然宣布与林微雨的婚讯，这场婚事处处透着诡异。
"沈姐姐，"林微雨突然凑过来，身上甜腻的香水味让沈昭宁皱眉，"你觉得我和聿珩般配吗？"
沈昭宁微微一笑："林小姐知道吗？陆总睡觉时会说梦话。"
林微雨的表情僵住了。
"他还会在咖啡里加三块糖，"沈昭宁继续道，"右肩有一道十厘米的疤痕，是替我挡子弹留下的。"
她站起身，轻轻替林微雨整理头纱："所以，你觉得你们般配吗？"
林微雨的脸色变得惨白。
陆聿珩终于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沈昭宁："够了。"
海市码头，暴雨如注。
沈昭宁独自站在12号仓库前，手中的U盘在指间翻转。这是谢怀洲最后给她的东西，里面藏着"红蜘蛛"全部成员的名单。
"你果然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缓缓现身，身后跟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沈昭宁瞳孔微缩："J先生？"
她怎么也想不到，"红蜘蛛"的首脑竟是当年谢家的家庭医生——那个在她儿时经常给她糖果的慈祥老人。
"把U盘交出来，"J先生咳嗽着说，"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沈昭宁笑了："您老糊涂了？"她突然提高音量，"谢怀洲！你再不出来，我可要——"
"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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