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窗户上的脸

“沈少？”

王彬彬一上班就被高飞悄悄的叫住，说沈少找。向来比其他人精明的王彬彬赫然发现，沈少这身衣服好像是昨天穿的吧？

他没有回家？

一个没有女人的男人，一天两天不换衣服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吧？

当然，这仅限王彬彬与任宋这样没有女人的大老粗。

不代表沈作棠。

所以……

已经开始工作，批阅了不少文件的沈作棠这时才抬起头来。他看了眼面前的王彬彬，漫不经心的将文件推开。一副有重要事谈的模样，弄的王彬彬不免也正了正颜色。

“沈少？”

“你知道姚爷最近在做什么吗？”

姚爷？

大过年的，管姚爷干什么？

心中虽有困惑，王彬彬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沈作棠：“前几天姚爷停在国际机场的私人飞机夜里秘密飞了一趟云南，在第二天的下午回来。具体去做什么不详。我猜测可能跟南阳夫人有关，因为这次的云南行后，姚爷散布在外地的势力逐渐在回笼。似乎已经放弃寻找南阳夫人，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是知道机会渺茫，所以不找了。”

而且，因为姚爷外地势力的回笼，道上人心惶惶，对他庞大的地下王国感到害怕。这消息，道上的人全知道，所以王彬彬这个穿棱在黑白两道的人自然也就知道了。

“知道同行的人吗？”

眉头一跳，王彬彬小心的打量了一眼沈作棠。发现他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当下心漏跳一拍，惊出一身的汗。立马垂下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有，他带了自己的女人……”

“等下。”

握着签字笔的手抬起，打断王彬彬的话。王彬彬困惑的停下来，一瞬不瞬的回视着男人。一双清澈的眼睛非常郑重的看着王彬彬，过了半晌严肃的说：“姚愿不是他的女人，下次不要再将错误的消息传达给我。这样会影响我的判断。”被这个错误的信息影响到，他几次造遇姚愿的调戏。

错误的消息？

向来精明的王彬彬何时传达过错误的消息？

谁都知道姚愿是姚爷的女人啊。

难道是因为姚愿跟程阅一样，所以沈少……

不等王彬彬猜测完，沈作棠又道：“想办法摸清，姚愿现在具体位置。我要见她。”

“大冬天的，她现在不应该在姚爷的怀里吗？”而且，你看还大早上呢。不上班，谁会这么早到处乱跑啊？

还具体位置。

王彬彬一脸无语。

不想，他的话刚说完，一道黑影就朝他飞了过来。

自从受伤后的王彬彬身手大不如前，再加上他挺讨厌姚愿那个女人的。所以说话，也不带积点口德。

黑影以惊人的迅速朝着王彬彬的眉心飞去。

当下，眉心中间狠狠受击。

黑影受阻落在了地下厚厚的地毯上。

一看，赫然是刚才沈作棠手中的一支答字笔。

王彬彬疼的白皙的脸通红。

实再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少……”

“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在做梦吗？”男人俊美的脸略显阴沉，一双清澈的眼表直直的，严肃的瞪着。王彬彬受痛，但也不敢造次。

“没有做梦。”

那敢做梦啊。

王彬彬委屈的想，刚才沈少说什么呢？

哦……

他说姚愿不是姚爷的女人！

可是，这个错误的消息是谁传达给沈少的呢？

当然，他怎么可能知道，昨天在医院里，是姚爷亲口告诉他——姚愿是姚爷的女儿。

聪明的沈作棠想，程阅从小没有母亲。如果没有错，她应该是南阳的女儿。只是，猜到这里，他又不明白了，那个整容的女人是谁呢？

她又知道什么呢？

*

午饭过后，天空又开始下雪了。

病房内的暖气开到最大，刚刚吃过饭的姚愿微微都有点冒汗了。

一直躺在床上实在难受，便起身站在窗前，看外面下雪。

白茫茫一大片。

松树都被积雪压弯了枝。

寒风一来，远远的都可以看到树上的积雪大团大团的向下落。

真美。

——沈作棠，我们好像没有一起看过一场雪。

多么遗憾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

1月3号？

算算日子，如果孩子还再都生下来50天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现在已经是一家三口了。

那个连性别都不知道的孩子，如果没有死，现在有50天大了。50天大的孩子是多大我还没有见过呢，应该12斤？13斤？

这样想着。

一个浅浅的笑在唇边打开，点燃了整张苍白的脸，美的惊心魂魄。眼底沉着一抹疼痛，眉头蹙着。笑着，哭着，嘲弄着。

如果有人问，程阅你现在快乐吗？

她一定会茫然。

当初为了救涂子曦，并不是她想做白莲花。

也不是她真的不怕死，非要拿命去换涂子曦。

涂子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疼。

分明好好的，是哪儿出了问题？

为什么沈作棠突然转变了？

实在摸不着头脑。

感情里她很笨，不喜欢猜测。

所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救下涂子曦，只因为他想救。所以，她才救。

现在，他们中间没有自己。是不是过的很幸福？

嗯，会的。

沈作棠不是圣诞节还带着涂子曦的儿子在儿童乐园玩吗？

房间的暖气从空调的排气孔中散出，吹扶在她的皮肤上，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从内滋生出来的寒意。

胸口闷疼闷疼，要是可以，真的不想呼吸。

氧气不停的从绿色的管子里输送到她的鼻子里，却丝毫没有减轻痛苦。

眼睛里刺刺的疼，她知道这是要流泪了。

该死的。

这点疼就要哭吗？

窗外大雪越下越大，还有狂风肆虐。

沿着窗檐，一个身影小心谨慎的快速行来。

姚愿转过身，准备回到床上去。

这时窗前就这样突然出现了一张脸。俊美非凡，又冷寞异常。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像珠穆朗玛峰下的一汪泉眼，青山绿水绕过雪山照进了这双眼睛，美的惊心动魄。

转身的动作生生的顿住了。

他！

女孩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一览无余的收进男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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