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韩湘来到潮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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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才准备如实告诉柳前川。
他的父母却拦住了他。因为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保密，毕竟涉及一大笔奖赏。
郭才却说：“我与柳兄一见如故，没什么可隐瞒的。”
柳前川瞅了瞅郭才父母，略带惊讶。
郭才道：“柳兄猜得不错，马万贯刚才来过。”
柳前川又问道：“他是不是来问罗刹鸟的？”
“你怎么知道？”
“昨天他也曾来过我家，也曾问我罗刹鸟和鸟的宝贝，说我要是找到宝贝且送给他的话，愿意分我一半的家产。”
郭才暗叫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隐瞒，不然的话就被柳前川当面揭穿了。那面子上可就过不去。
柳前川问：“你可知道他找的宝贝是什么？”
“我不知道。柳兄你知道吗？”
“本来一直到昨天我都不知道，但是马万贯走了之后，我出于好奇，去问了媒婆。这个媒婆见多识广，是她告诉我的。”
“那马万贯到底在找什么宝贝？”
“那个宝贝叫定风珠。”
“定风珠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有这个东西，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
讲到这里韩愈卖了个关子。
“你们猜猜看，这定风珠是什么？”
“这怎么猜得出来？韩叔叔你赶紧说吧，等得我心急呀！”黄鹂催促着说。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定风珠和这两对夫妇的奇怪遭遇有关，也就是和一夜白头与返老还童有关。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怕死，都渴望返老返童。皇帝也是人，上了年纪的皇帝也期待返老还童，甚至长生不老！”韩愈紧皱眉头，忧心忡忡。
“那和我们述异司有何关系？”韩湘问道。
“有人想把这定风珠献给皇上。不管这定风珠是何来历，此人都居心叵测，因为可以利用掌控寿命的宝物来拿捏皇帝！所以希望你们赶紧前往潮州城，查明定风珠的真相，打探清楚这罗刹鸟和定风珠是什么东西，查明柳前川、郭才以及潮州首富马万贯这三户人家背后有什么关系，免得有人借机谋害皇上，或者以献宝之名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韩愈叮嘱道。
“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发！”韩湘道。
黄鹂有钱，雇了辆马车，朝着潮州城一路飞驰，沿途披星戴月，一路风霜，自不必提。
……
很快他们就来到潮州城内。
二人准备找人打探消息。
他们走在街上，发现有许多人都在往同一个地方跑，个个神情兴奋。
韩湘随机抓住一个人问道：“这位兄台，什么事情致使万人空巷？”
这个人上下扫了韩湘一眼，问道：“你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韩湘也打量这个路人。
潮州的天气颇为炎热，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是这边的温度很高，路上的行人都只穿着薄衫，路在外面的皮肤不少。韩湘发现这个路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纹身，除了图之外还有字。定睛一看，脖子纹着几朵菊花，菊花旁边纹着一句诗：不是此花偏爱菊。
胳膊上纹着一棵树，树叶颇为茂盛，旁边纹着诗句，写着：黄夹缬林寒有叶。
他身上的诗句居然都是白居易的名篇佳句！
“兄台这么喜欢白居易的诗？”
韩湘问道。
此人非常得意说：“我身上纹了三十多句白先生的诗，还配了插图，所以人们都叫我白舍人行诗图。”
说完还掀起衣服，亮给韩湘看。
白居易曾经担任中书舍人。所以也有很多人以官职称呼他。
韩湘大为感慨：“今天算是见到世面了！看来兄台也是性情中人！”
“哈哈哈。过奖！”
“书归正传，你们都忙着去哪里？”
“你有所不知啊，我们潮州城内有一个首富，首富手里有一个宝物，这个宝物能帮人延长寿命！”这个遍布白居易纹身的人倒是热情好客。
“那他岂不是能长生不老？找他的人岂不是都能延年益寿？”韩湘笑问道。
而他立刻意识到，这个首富估计就是马万贯。
“长生不老？哪有那么简单！听闻想延长寿命，是要条件的，而且这个宝物不是每天都能用，一个月只能用那么几次。现在找首富的人太多了，需要排队登记。这些人都是去登记的！”纹身男子介绍道。
“我看你年方二十，正当青壮年，没必要这么早就担心自己的寿命吧？”韩湘问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也！”
“言之有理，不过既然这宝物能延长寿命，找首富的人又那么多，首富该帮谁？恐怕有门槛吧？是不是得花钱？”
“当然要花钱！阿毛阿狗都去找首富，首富饭都要烦死。”
“我看兄台你……”韩湘看到纹身男子的衣服有好几个布丁，不像是有钱人。
“看我像个穷鬼吧？哈哈哈。你看人真准。我只不过是去看看热闹而已。不跟你说了，我去沾沾福气！”
这位白舍人行诗图拔腿狂奔。
韩湘和黄鹂便跟着过去。
片刻后，他们来到一处巨大的府邸。
“真气派，果然有钱。你说皇甫宰相的家有没有这么大？”韩湘观察着这处府邸。
“皇甫镈的家比这个大多了！你提这个奸相干什么？我讨厌他。提到他就晦气!”黄鹂满脸晦气。
其实韩湘故意拿皇甫镈的名字刺激黄鹂，想旁敲侧击，刺探黄鹂和皇甫镈究竟是什么关系。
韩湘从路人口中得知，这首富正是韩愈所说的马万贯。
他家门口车水马龙，围者云集，挤都挤不进去。
“咱们现在进去去拜访马万贯么？恐怕要排队。马万贯还不见得见客。”黄鹂道。
“我记得爷爷提到两对夫妻，一对夫妻叫柳前川与杨玉笛。这杨玉笛突然变老了十几岁，变得像她妈。第二对夫妻叫郭才和钱莹，钱莹的妈年轻了十几岁，夫妻得像女儿。我们先去柳前川家去看一看，侧面打探打探。”
他们四处打听，很快就知道了柳前川的家，毕竟现在柳前川杨玉笛夫妇是潮州城内的名人。
来到柳前川家门口时，已是傍晚时分。
韩湘上前敲门。
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小心翼翼端详韩湘，问道：“贵客你找谁？”
“请问这是柳前川的家吗？”
“正是。您是哪位？”
“我叫韩湘，乃朝廷礼部述异司察事郎，专门游历全国搜集民风民俗奇闻轶事。听闻贵府上发生了一桩怪事，便想过来拜访拜访。还请恕我们冒昧。”
本来韩湘不想提自己的身份，但是柳前川是大户人家。
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突然造访，恐怕会拒之门外。
如果拿朝廷的身份出来，可以避免吃闭门羹。
“原来是礼部的人，快快有请。”
这女人冲着内堂喊：“相公！有人找你。”
片刻后，一个二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冲着韩湘打招呼：“韩公子你好，在下柳前川！”
看来这个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就是柳青川的夫人杨玉笛。
两个人站在一块，看起来像母子而不像夫妻。
柳前川感受到了韩湘心中的困惑，便不太自然。
“这位是我的朋友，黄鹂姑娘，也对各路奇闻很感兴趣。”
三人寒暄了一番。
柳前川颇为热情，立刻让妻子安排一桌酒席。
推杯换盏之后，众人熟络了一些。
柳前川憋了许多心事，见韩湘主动来问，便一吐为快，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而杨玉笛一直在旁边听着，面色如常。
韩湘咳嗽两声，说：“我感觉此事另有蹊跷。”
柳前川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接着吩咐道：“娘子，你带着这位黄鹂姑娘去参观参观咱们家的绸缎铺，体验一下新货。”
“黄姑娘，这边请。”
黄鹂刚想留下来听，但是韩湘给她一个眼色，她便心领神会。
“久闻潮州城内名家辈出，正要领略领略风采。”
等两个女人走了之后，柳前川问：“莫非韩湘公子也认为这个杨玉笛并不是我的夫人杨玉笛？”
“这个也字用得好。说明柳公子您本人也不认为她是变老了十几岁的杨玉笛。”
“我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所有人都认为是，连她的家人也找不出破绽。何况现在定风珠的事情，人尽皆知。”
“恕我冒昧。请问轿子进门当天，嫂夫人除了变老十几岁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异常之处？”
“变老十几岁就是最大的异常！别的倒是没有。她身上的新娘妆就是我们就是我花大价钱请人做的衣服，上面还有我亲自写的一首定情诗。别人就算仿造也造不出来。对了，还有一个异常，就是她的耳环少了一只。可能是人多手杂，不小心弄掉了。我也没怎么在意，丢了就丢了。”
“这定风珠究竟是什么来历？柳公子知道吗？”
“且我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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