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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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晏夕带着夜月蹭蹭蹭地在屋顶上跳,开心得像是解决了什么人生大事。
夜月在后面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家主上为什么哭了哭又被鬼医他们夸了夸就活过来了。
挥别了夜月,晏夕依旧是翻窗进了卧室。
常远点着烛台,在小案上写着什么。
“常公公,本宫超厉害!”她往常远怀里一扑。
常远搁下笔,看着晏夕被风吹乱的发丝,心中怅然。
是他的错,让小团子受委屈了。
他不该这样的。
改,立刻改。
“殿下,给您这个。”他将写好的册子递给晏夕。
晏夕接过翻开。
前面几页是夜组、千机营、血骑团中几个成员的名字。
像是常远在她的势力范围里安插的人手的名册。
常远这是……坦白从宽了?
晏夕有些愣神。
往后翻,还有六部、内务府、后宫——
“我的天!!”她啪地把本子合上,“常远你要做什么啦!!”
说完,小狗甩毛一般地甩甩头,试图将那些名字从脑海中甩出去。
忘掉忘掉快忘掉!!
完蛋她刚才看到好几个眼熟的名字!!
有夜组的新舍的生杀阁的还有千机营血骑团的!
常远看到晏夕的眼睛有点红,似是已经哭过了。
伸手将小团子抱过来,常远轻声解释,“这是千岁府在京中的所有人手。其余的,给奴才两日,将整个千岁府的情报网誊抄整理交予您,可好?”
晏夕在他怀里一个劲儿的猛摇头。
九千岁只是监管内务府,有权调动禁军却没有其他兵权,千岁府的情报网几乎是他的身家性命,他为官的倚仗,是决定千岁府生死存亡的东西!
她反应过来以后,直接烫手一般将那册子塞回常远手里。
想了想又拿回来,罩在灯上,点燃。
夭寿了这东西万一被不轨之人得到,对常远能造成的打击何止伤筋动骨。
简直要命好吗。
“殿下,”常远也没心疼写了一个时辰的东西被晏夕点燃,只是轻笑道:“那里面还夹着一封给您的信。”
?!!!
晏夕又手忙脚乱地起身将火灭了,拾残存的纸片,上面仅剩寥寥几字。
“吾爱晏……信安……”
她猛地转头看向常远。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片片,悔得简直要抓狂。
颤抖着两只爪子拼了又拼。
……
她除了一句“吾爱晏夕”和“展信安”以外,啥都没看出来!
“您怎么不早说——”她崩溃得简直要跪下,哀叹命运多舛好不容易一封情书还被她给烧了!
人生好难!
今夜的千岁府,有风声树声,有青蛙声和蝉声。
还有九千岁的轻笑和九皇女的哀嚎声。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二】
“常公公。”
“千岁爷……”
“常远——”
晏夕眼泪汪汪地趴在常远怀里,她拽拽常远的衣襟:“到底写了些什么呀。”
那开头就是“吾爱”的只言片语,让她惦记得百抓挠心。
半梦半醒的人无意识地吻了吻小团子的发顶,将她往怀里按了按,话语间是难得的慵懒:“回殿下,奴才——忘了。”
谁让她烧得太快呢。
那些话啊……
别说是对她当面重复一次,哪怕是让他现在凭空再想象一遍,都绝无可能。
说白了就是,千岁爷过了那阵子极其内疚的感觉以后,脸皮薄如蝉翼。
晏夕气得毛都要卷起来。
九千岁过目不忘的本事跟那册子一起烧了是嘛!
他明明是故意的!
“督领侍常远,本宫命你,再写一封。”她祭出杀手锏,双眼放光地望着常远。
“奴才如今是九千岁,丞相之位,听命于天子,”常远打个哈欠,边揉揉她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接招,“除非您登基,否则使唤不动。”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晏夕顿时觉得自己跟常远斗嘴耍心机的行为就是个……什么来着,绿萝当时怎么说的?
憨憨。
对,就憨憨。
以后什么都听常远的。
他给什么她看什么还不行吗!
不听话的下场就是唯一的情书都被她亲手烧了啊淦!!!
晏夕罕见地不依不饶,左一声“常公公”,右一声“常远”,在常远的怀里蹭来蹭去,无论如何都安稳不下来。
常远被她磨得睡不踏实,又实在是天太晚了,一个长长的深吻安抚了炸毛的小团子,直到她哼哼唧唧着被吻成了软绵绵的崽,今晚的卧房才得已消停。
“吾爱晏夕,展信安。”常远声音极轻,小心地看着怀里睡沉的小团子。
“殿下,那信上遣词用于过于正式,奴才直接对您说,可好?”
晏夕一脸迷糊,在常远的胸前蹭蹭,又沉沉睡去。
常远缓缓开口,垂眸笑着,轻轻在晏夕耳边低语。
夕儿,不知你有没有在做梦,梦里能不能认出我的声音。
我是常远。
夕儿,我跟你说呀……
可还记得咱们在天霜殿的日子?
那时我以为,那段时间,是照耀我余生的光。
没曾想,那光源又回来了。
回到我身边,还待到了今日,一切都像梦一般美好。
美好得让人难以相信。
殿下您说,这是不是奇了,世上怎么会有我这般幸运的人。
……
曾经总给您讲道理,什么尊卑,什么威仪。
您大概都听得耳朵起茧,厌倦了吧。
每回想起您听着说教,又只会夸我声音好听,就想笑。
其实那些话,我对自己说过更多,更多。
……
曾经还想着,等您到十六岁再谈余生。
如今却只觉得,十六岁,太远了,还剩两年的时间,真真难熬。
不过,每天都与您在一起,这与真正在一起,也没什么分别,对不对?
您曾经说,待您归京,奴才就不要您了,与奴才约定去城门口重逢,以后再不分开。
您当时是不是生怕时过境迁,奴才变了一颗忠心?还是担忧那话本中写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如今,您大概能稍稍安心了。
永昌九年七月初十,我仍爱您。
希望在临终前,奴才也能这样您说这句话。
是年少之约,是白头偕老。
最后,他在小团子的耳边轻吻一下,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向她低声禀报着。
“督领侍常远,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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