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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驯龙


姜月迟靠进去,让自己进得更深,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好宽厚,原来有妈妈是这种感觉。

        全世界最安全的避风港被她找到了。

        真好,她想一辈子都躲在这里,被妈妈抱着,永远不分开。

        真好。

        妈妈的手臂也好结实,牢固地抱着她的腰。

        妈妈妈妈好强壮,妈妈的身上怎么全是硬梆梆的肌肉。

        果然为母则刚。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母亲。

        真好。

        妈妈抱着她,她也抱着妈妈。

        如此温馨的一幕,她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最好永远都不要改变。

        最渴望家庭的人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心安整张脸全都埋了进去。

        母亲的怀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姜月迟所缺失的安全感在此刻似乎被补全了。

        原来有妈妈的感觉这么好,原来妈妈的怀抱这么温暖,原来在妈妈的身边这么安全。

        她含糊不清地回应他:“月亮是乖孩子,是好宝宝,乖孩子会幸福的,对吗?”

        她得到了回应,妈妈抱住了她:“当然,我会让你幸福的,小月亮。”

        真好。她知道妈妈没有骗她,因为在她说完之后,对方把她抱得更紧了。

        紧到似乎担心她会消失。

        -

        最近ny的天气不是很好,入冬之后这边就变成了雾城。姜月迟不太喜欢这样天气,走在外面没有任何安全感。

        好在她所居住的公寓还算安全,至少和她刚来美国时所住的那个小公寓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是被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吵醒的,关于那个梦境,她的印象已经所剩无几。

        还好她记得费利克斯在她家,否则她真的要认为家里进贼了。

        随手捡起费利克斯脱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她走出房间,进了厨房。

        男人换了衣服,一件深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是他上次过来时,随手扔在这儿的。

        平直的宽肩将衬衫的肩线完全撑开,下摆齐整地收束进西裤之中。

        不同于以往的一丝不苟,由于被姜月迟随手扔进自己衣柜的底层,没有专门佣人为他熨烫妥帖,此时多了些褶皱。

        但并不明显,这种考究的面料质感和她衣柜里的那些便宜货完全没得比。

        无数次感慨了,有钱真好,她也想成为一个有钱人。

        只可惜,有些东西出生没有,以后也很难有。

        譬如显赫的身世,聪明的头脑。

        她认为这些东西应该给一个善良且能够为人类做贡献的人。

        费利克斯这种自私狂妄的人,他只守护自己的利益。

        更别提为人类做贡献了,他只会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变成自己向上的踏脚石。

        偏偏他又的确具备这个能力。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他某天真的动了歪心思,想要拉着全人类和他陪葬那该怎么办。

        在她心中早就十恶不赦的男人,此时暂时放下了他的‘全面清除人类计划’

        正在厨房之中洗手做羹汤。

        男人单手插放在西裤口袋之中,另一只手则熟练地颠锅,那枚煎蛋在空中翻了个面,又重新落回去。

        他的确很优雅,哪怕做饭也具有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从容。

        姜月迟就这么站在外面默默看着,不敢过去,连呼吸都放缓了。

        她当然不是害怕被费利克斯发现自己的存在。而是担心破坏了面前这副温馨的场景。

        真难得,早起时发现厨房有个人正在为自己做早饭。这样的场景她想了好多年。

        小的时候奶奶心疼她熬夜学习,会提早起床给她做饭,但等到下一次,姜月迟就会将起床的闹钟调早。

        她不希望奶奶太累。奶奶的身体不好。医生说了,要多休息。

        奶奶劳累了很多年,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她已经吃过很多苦了。

        姜月迟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希望能给奶奶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

        但费利克斯不同,他体力好,身强体壮,还很年轻,他非常适合劳累。

        很随意的颠锅动作,仍旧需要肌肉和骨骼来带动。她清晰地看见衬衫之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肌肉轮廓。

        如此结实,如此诱人。

        “看够了?”男人头也没回,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将煎蛋倒进盘中,调小了火,往锅内喷了少许橄榄油,放入一块处理好的三文鱼煎烤。

        “没有。”她走过去,从身后抱他。

        他的毛衣对她来说太长太大,明明穿在他的身上无比合身,在她身上怎么就像加大码的连衣裙。

        男人的身体真好,高大强悍,哪怕是从后背拥抱,也能感受到让人心跳加速的轮廓。舒展的背阔肌抚平了她刚睡醒的郁闷。

        真好。

        她贪婪地手隔着衬衫在他身上胡乱地摸,嘴上却在关心他,声音温柔:“怎么只穿这么点,不冷吗?”

        他平淡地戳穿她:“既然担心它着凉,用嘴帮我暖一暖?”

        姜月迟急忙将手松开:“我说的不是那里。”

        “哦,是吗。”他抬眸,唇角扬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来,“我看你快要隔着裤子握住了,还以为你是在担心它。”

        相比他的从容冷静,姜月迟显得不够淡定。

        总是这样,她想戏弄他,最后却变成他戏弄她。

        他太聪明了,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不是我聪明。”他转过身,卷起的袖口露出半截手臂,线条紧实,那块黑色理查德米勒没有摘下,此时佩戴在他的手腕上,往下是清晰可见的筋脉与血管。

        他的唇角勾着,眼底的笑带着玩味。

        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姜月迟再熟悉不过。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是我太蠢了。”

        她看上去无比难过,眼泪快要滴落出来。

        费利克斯眉头微皱,收了脸上的笑将人拉过来。

        没有反驳她刚才的话,反而补充一句:“演技也差。”

        她想了想:“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错,我本来就”

        “没有说你蠢。”他打断她,低下头,替她将袖子往上卷,直到露出她的手,“不过的确不够聪明。”

        “”

        她看着他将自己两边的袖子往上卷好,她的双手终于成功露出来。

        她当然也可以自己来,但她懒得弄。反正会有人嫌碍眼,亲手帮她的。

        “你的癖好倒是独特,捡别人的脏衣服穿?”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嫌弃。

        姜月迟知道他洁癖严重。

        “不脏,有你身上的味道。”她甚至还低下头,抱着自己闻了闻。

        “琥珀和巴西红木的味道。”

        看到她这番无比亲昵自然的举动,男人微微挑眉,没有开口。

        姜月迟松开手,继续笑眯眯的说:“我一直很想念这股味道,费利克斯,你身上特有的。你不知道,我们班上和办公室里的那些白男味道都很重。”

        “是吗。”她的示好投名状显然在他那里没有起任何作用,他取出一支烟,对着一旁没有熄灭的火焰点燃。

        但很快就被姜月迟抢过来碾灭了。

        她一脸担忧:“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能戒掉吗。”

        他这次倒是很轻地笑出了声:“是关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她不敢看他,他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她。姜月迟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里是不是写了答案。

        “两种两种都有。”

        男人这回的笑放的更大了一些,他单手揽着她的肩,低头往她脖子上吻。

        “好,都听月亮的。”

        明明是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或许是因为他的低沉性感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称呼。姜月迟的双腿居然没骨气的软了软。

        她一方面想要逃离他,一方面又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费利克斯对她的诱惑是显而易见的,哪怕她总是一再的自欺欺人,不愿意去承认这个,但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于她而言都难以抗拒。

        哪怕他仅仅只是在呼吸。

        “做了什么?”她挽着他的胳膊,被吻的很舒服,声音也变得很动听,和他撒着娇。

        她很擅长撒娇,尤其是和费利克斯撒娇。因为知道他非常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男人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她刚才的话上面。他显然也有意将此事轻轻揭过。

        “自己看。”

        姜月迟满怀期待地往流离台上看了一眼。

        然后两眼一黑。

        该死的白人饭。

        该死的白人。

        “我还是去点外卖吧,我记得今天中餐厅好像打折”

        她转身要去客厅拿手机,领口一紧,被男人单手拎了回去。

        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虽然瘦,但作为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他却拎的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好在他的毛衣质量很好,不用担心因此而烂掉。

        最后还是没能逃过那顿白人饭,她是在费利克斯的监督下吃完的。

        吃的慢慢吞吞,那块香煎三文鱼吃了很长时间。

        他的厨艺,嗯有所长进。

        但仍旧好吃不到哪里去。唯独只有干净这一点优势,至少不需要担心拉肚子。

        费利克斯并没有在这里留很久,他中途接了一通电话,那时姜月迟刚洗完澡出来。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有些凝重,姜月迟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件外套。

        是他昨天过来时穿的黑色西装。

        “你要走了吗?”姜月迟的头发□□发巾包裹着,那张白皙素净的脸露出来。

        她的长相十分柔和,毫无攻击性,尤其是和轮廓锋利立体的白男混血站在一起时,像是被单独打过光一般。

        费利克斯对待感情之事没有兴趣,他的全部时间都用来实现他的野心了。他有自己的目标,从很早开始就定下了。

        他渴望看到所有弱小如蝼蚁一般的人在金钱和恐惧的驱使下露出丑态,所以他经常会去观看一些血腥暴力的比赛。

        并通过暗箱操作,将赔率增加到最大。

        只有在利益的驱动之下,人类的勇敢才会被开发到极致。

        到了那个时候,疼痛的阈值也会增加。他才能够观看到一场酣畅淋漓,丑态百出的比赛。

        很有趣,不是吗。

        和这些比起来,男欢女爱不值一提。在西方,性教育从来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很早就开始接触并了解这方面。

        课堂上,教授放过一些具有教育意义的片子给他们观看,以及在他参与过的一些□□派对上,无数男男女女耸着屁股叠在一起。

        恶心,但又有趣。

        回归到原始的人类,失去了理智,满脑子只剩下交-配。

        好巧不巧,刚好有人无意中遗失了摄像头,又刚好被现场转播。据说当时的电视台出了故障,原本的访谈节目变成了淫-秽不堪的场面。

        最后有人出面认下这些罪状,并当面道歉。至于真正的罪魁祸首,谁知道呢。

        不过那件事之后,有人开始在网上询问摄像机的品牌。

        毕竟能拍的如此清晰。

        那些参与到‘狂欢’中的人,每一个人的长相都看的一清二楚。

        无论是地位显赫,还是富可敌国,最终都因为这场‘意外’而身败名裂。

        大数据时代,公信力和业界内外的评价,往往是能够决定一个人乃至一个企业的生死存亡的。

        费利克斯对男欢女爱不上心,不代表他没有理想型。

        肯定不是爱丽丝这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她的难过被费利克斯看在眼里,他暂时留了下来。并问她:“做不做?”

        “啊?”她抿了抿唇,有些扭捏,“可是昨天刚做过”

        费利克斯没有勉强她,他似乎真的有正事要做。

        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工作永远放在第一位。兴许只是随口一问,恐怕她当时就算点头了,他也不可能留下来。

        顶多用嘴和舌头帮她弄出来。

        不需要太久。

        “现在就要走了吗?”

        “嗯。”他习惯性地拿出烟盒,或许是突然想到什么,垂眸看了她一眼,又放回去,“需要飞一趟国外。”

        “很重要吗?”

        他点头,将一旁刚脱下的衬衣又穿上,姜月迟主动起身去给他打领带。

        她的脚特地踩在他的脚背上,邀功一般地说:“我现在会打好多种领结了。”

        “是吗。”他不以为然,视线并未落在领结上,而是看着她,“在哪个男人身上练过?”

        姜月迟忽略他冷冰冰的语气,笑眼微弯:“我身边有没有男人难道你不清楚?”

        她心满意足地往后退了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微挑,眼中却无笑意。

        遛狗绳的绑法。

        如果不是事情的确算得上重要,需要他亲自出面,他或许会选择留下来,让她感受一下戏耍他带来的后果。

        距离ny十九小时的汤加,费利克斯的身上没了在姜月迟面前时的丰富情绪。

        那种居高临下的调笑令他显得深不可测。

        “你愿意卖,我就花钱买,走正常法律流程。”他长腿交叠,轻轻转动手中那枚金属打火机。

        旁边摆着无数个手提箱,其中一个被打开了,里面是堆放整齐的美金。

        费利克斯随手朝那位中年男人的脸上扔了一把,嘴角的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如果你不识好歹,我有更便捷的方式对付你。”

        和羞辱无疑,偏偏对方只能忍着情绪,不敢出声。

        他今日的穿着仍旧正式,他是个非常有教养和礼仪的绅士,这点其实在很多方面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抛开他恶劣的本性,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

        商人不重利那重什么?

        重感情?重女人?还是重亲人?

        他不屑一顾地轻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张美金,靠近桌边的檀香点燃,然后放在嘴边,火光接触到烟尾,屋内很快扬起一股很淡的烟草味。

        他松了手,任凭那张美金在自己脚边化为灰烬。

        此时目光落在桌上的檀香上:“samuel先生对中国文化也感兴趣?真是巧了,我女朋友也是中国人。”

        对方显然愣了一瞬。

        女朋友?

        费利克斯有女人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只要他点头,想要匍匐在他脚下的人多如牛毛,男女都有。

        人的魅力往往是由多种因素组成的。

        无可挑剔的脸蛋,高大显眼的身材,滔天的权势和顶级财富。

        当这些东西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已经是一种绝杀的诱惑了。

        更何况他年纪轻轻便有常人没有的手段,够狠够绝。做事不留情面,利益至上。

        心软和感性是成大事的绊脚石,而面前这位优雅高贵的年轻男性,他早在从母体出生的那天起,就一脚踢开了所有绊脚石。

        所以他的人生之路走的又平又稳。

        不,甚至不是平稳的程度,是一飞冲天,一举成名。

        他二十四岁华尔街的那场惊天赌局,至今还被各大企业和股票经纪人拿来当作经典案例反复研究。

        研究来研究去,也无人能够复刻。

        因为没人拥有他如此惊人的胆量和超乎常人的判断力。

        他能够成功,不是因为天时地利,而是因为他有足够的魄力。

        哪怕他不去华尔街,他在别的地方照样能够成功。

        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根本意义上是完全没有缺点和短板的。

        所以很难攻克他,他不会心软,没有把柄。

        如果你运气好,拥有了他的把柄。

        ——当然,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运气差呢。

        他可不是会被人操控拿捏的善男信女。

        只有疯子和死人最擅长保守秘密。

        那么。

        现在是否算是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秘密。

        另一层意义上的秘密。

        “aaron先生喜欢东方女性?”男人话里的谄媚讨好十分明显。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费利克斯的注意,他取下嘴边的烟,将手伸到烟灰缸旁,轻轻掸了掸。

        烟灰掉落,他的手却并没有收回,而是顺势搭在了桌边。

        浅色宝石的袖扣和那块黑色理查德米勒很符合他高贵优雅的气质。甚至是手背上轻微隆起的青筋,都有种别样的性张力。

        他只是很轻地笑了笑:“samuel先生问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有些拘谨:“我有个干女儿,她母亲是东方人,您要见见吗?”

        “干女儿。”他稍加思索,眼眸微眯,指腹漫不经心地捻着指尖那支烟,“需要在床上孝顺你的那种干女儿吗?”

        “不不,当然没有。她是我夫人领养回来的。”男人冲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去将小姐叫来。”

        对方来得很快,甚至没有用到十分。穿着打扮都非常的素净。

        说起来,她在外形方面的确和爱丽丝有几分相像,尤其是这副唯唯诺诺的神情。

        原来这副神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如此丑陋。

        “叫什么?”费利克斯单手解开了外套的前扣,让自己的坐姿显得更加随性一些。

        对方脸一红:“中文是江含雁,英文名叫hathaway。”

        费利克斯抬眸:“jiang?哪个jiang。”

        面前这位迷人的男性居然能说出如此标准的中文,她不由得愣了片刻,而后乖巧地解释:“江河湖泊的江。”

        听了答案后他显然没了兴致,又重新靠回沙发之中开始抽烟。

        那位长相柔美的东方女性开始解释自己英文名的由来:“取自于一位美国女演员的名字,因为她饰演了我很喜欢作品。《爱丽丝梦游仙境》之中的白皇后。”

        爱丽丝梦游仙境。

        他笑着坐直身子,碾灭了烟:“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似乎都喜欢看这个”

        她的两只手局促地扭在了一起,能看出来,她在面对他时害怕占了大多数。

        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甚至盖过了他外在带来的魅力和吸引力。

        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几乎是铺天盖地的。

        “因为很很有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人笑了起来:“你喜欢蜘蛛侠吗,她也很喜欢。”

        “喜欢的”她头也没抬,怯生生的答。

        只看神态的确和爱丽丝刚认识他时那个怂样很像。

        他的笑变了调,带了一种玩味的嘲弄在里面。

        当然,这里的嘲弄不是针对这个女生,而是安排这一切的中年男人。

        什么蜘蛛侠,他不过随口一提。爱丽丝看到蜘蛛就脸色苍白。

        他不再理会那个女人,视线再次放回在今天的主角身上。

        “我的提议samuel先生还是考虑一下,这已经是您能够获得的最好的待遇了。”他连威胁人都如此优雅,起身之时将解开的前扣单手扣上,“如果继续不识好歹,我只能明着抢了。”

        中年男人变了脸色,而那个年轻柔美的东方女人,犹豫着不敢上前。

        她应该是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想要投机取巧也需要找对方向。”费利克斯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过于善良了,离开前居然还不忘给予对方一个善意的提醒,“我的理想型是性感高挑的女人,这种脆弱胆小的,我连玩弄的想法都没有。”

        费利克斯无比清楚,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长着和爱丽丝一模一样的脸,他都不可能会多看一眼。

        爱丽丝从头到脚都是平凡的,至少在他眼中。她压根就不具备吸引他的优势。

        爱丽丝和他的理想型完全是反着来的。

        想要按照她的样子来揣摩他的喜好,简直是这个蠢人做出的最蠢的一个抉择了。

        更何况,全世界只有一个爱丽丝。

        爱丽丝。

        说到爱丽丝,他故意晾了她几天,想等她主动找自己。

        结果这个没良心的,像是死了一样,直到现在都毫无音讯。

        他走出会客厅,低头翻看手机,里外没人拦他。

        那几个身强体壮,手持ak的保镖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的步调一如既往的从容,只是眉头微微锁住,尤其是在看到空白的消息栏时。

        脸色愈发难看。

        电梯门开了,身后的人先进去,确认无误后他才进去。

        手机在他掌心百无聊赖的转动,他询问身旁的人:“ny最近没发生什么大型枪击案或是自然灾害吧?”

        对方毕恭毕敬地摇头:“没有的,aaron先生。”

        他唇角扬了扬,眼底却毫无笑意。

        人虽然没死,但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在这位不是死人却胜似死人的爱丽丝,在最后还是给他发了消息。

        一条万分简短的。

        ——missu

        姜月迟刚准备睡下,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她还以为是物业。

        她这里好多东西都老化了,需要统一维修一下。不过约好的时间是明天,因为对方说今天没空。

        她还在好奇,不是明天吗,怎么提前来了。

        她打开门,身上穿着一条老土的睡裙。看到门外的人后,她愣了很久。

        “你怎么来了?”

        男人反问:“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我”她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该怎么告诉他呢,这只是一种礼仪而已。

        她并不知道性观念开放的西方男人,会在这方面如此保守。

        他们平时见面甚至行的是贴面礼。

        一句客套的missu都会当真吗。

        居然直接从时差十九小时的汤加飞了过来。

        费利克斯将挡路的爱丽丝拉开,径直走了进去。

        还是一尘不变,这里的穷酸。

        “我没有让你回来陪我的意思”她试图解释那句话的意思。

        她的摇摆不定成功让费利克斯皱紧了眉。她应该庆幸她的房子没有租在海边,否则他真的会拉开窗户直接将她扔进去。

        但下一秒,她的话又成功抚平了他所有的情绪。

        “但是能看到你,我真的很开心。费利克斯,刚刚小狗一直对着门口大叫,我又不敢出去,害怕外面有人。”

        “我都说了让你去我那里住。这里连个安保都没有。”他看了眼门上拴着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

        “门锁,我单独去买的。”

        他微微皱眉,手按着锁,往下一拉,锁断了。

        “留着当个装饰品吧,至少它很符合你这里穷酸风装修。”

        他阴阳怪气的嘲讽让姜月迟脸有些红。

        好吧,果然便宜没好货,早知道就不去跳蚤市场买东西了。

        总之,她的住所他没有一处是满意的,所以姜月迟早就习惯了他在这方面的挑剔。

        毕竟事实就是如此,在他优越人生当中,吃过为数不多的苦恐怕就是陪她住这些廉价的烂房子了。

        “看到你在,这些廉价的门锁就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了。”她走过去,伸手去拉他的手,抬起头看他。

        笑容很柔和,那双桃花眼天生含情一般。

        费利克斯莫名地心跳变钝,但也只是迟疑了一瞬,便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对谁都这么笑?”

        她佯装听不懂,歪着头,露出一副天然的娇憨感来:“哪样笑?”

        她试着找出一种最为贴切的。

        “这样?还是这样?或者是这样?”

        从前刚和费利克斯在一起的时候,她闲下来就会学着怎么打领带,还有一些西方上流社会该有的基本礼仪。

        虽然她清楚自己到不了这个阶层,但她不希望自己以费利克斯的女伴身份出席那些饭局和酒会时,给他丢脸。

        虽然他可能并不在意这个,毕竟无论在任何地方,他才是绝对的权威。

        哪怕他身边的女人提出牛排要吃六分熟,想用筷子吃西餐,那些人也只会认为这是新的潮流。

        除了学习这些,她还尝试着让自己变得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更喜欢怎样的声线,怎样的笑容,怎样的穿着风格。

        虽然现在这么提出来的确显得她万分卑微,但她也没办法。

        毕竟那个时候,费利克斯是自己唯一能够仰仗的靠山。没有他,她连能否在这里活下去都成了困难。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将大学读完的,她想要拿到文凭。学习是她仅剩的出路。

        她没有容错率。

        当然,这种尝试她并没有坚持很久。她发现费利克斯的喜好总是难以捉摸,他喜欢什么完全是由他当时的心情来决定。

        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可是她长得很美,笑起来也很美,本就轻柔的声线,微微夹了一些,显出难以启齿的羞涩:“我只对你这样笑过。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会嘲笑我。当时我还对着镜子练习过,我希望你能喜欢我。”

        费利克斯眉眼微挑,虽没开口,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话不像是在撒谎。

        可怜的爱丽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点头:“你当时总是吓唬我,说不要我。”

        “你也知道是吓唬你。”

        他很吃撒娇这一套,爱丽丝一旦开始对他撒娇,表达出对他的依赖,他的语气也自然而然的放的柔和。

        她踮脚,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他的下巴有点扎人,肉眼其实看不出来。她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没刮胡子吗?”

        “你说呢。”他反问她,“我从汤加回来,十九小时的时差。爱丽丝,仅仅只是因为你这个愚蠢的谎言。”

        再愚蠢又怎样,你还不是非常吃这一套。

        她满怀愧疚地和他道歉:“我家里有剃须刀,本来打算上次送给你当礼物的。”

        “出手这么大方?”

        她假意没有听见他的嘲讽,走进去:“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所以我选了这个。我一直觉得男人的胡子是很私密的部位。教养良好的男性通常会在出门前便将脸部清理干净,只有和他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如此随性的一面。”

        其实是因为她进的那家男士用品店,只有剃须刀是最便宜的。

        姜月迟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高深了。

        就算费利克斯再聪明,但他归根究底也是一个男人。

        男人在面对甜言蜜语时,也会变得愚昧,智力减退。

        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开始为自己那条导致他回国的短信道歉:“我我没想撒谎骗你的,我的确太想见你了,盛傲哥哥。”

        他无动于衷地冷笑,语气却明显见好,单手抱她:“饿了吗?”

        她点头:“嗯,饿了。”

        “上面饿还是下面饿,想让我先喂饱你哪里?”

        姜月迟脸一红,原本她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的。

        或许最近排卵期,她的身体的确有些异样感,她的双腿并了并:“那就先喂下面吧。不进去可以吗?”

        他皱眉:“不进去,在外面蹭?我定力没这么好。”

        她抿唇,看上去无比为难:“家里没有了”

        其实是有的,但她她有自己的想法。

        费利克斯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几秒。

        姜月迟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又开始故技重施:“可以吗,盛傲哥哥。好吗?”

        果然还是中文名叫起来更顺口。盛傲,连名字都如此张狂。

        最后还是她胜了一筹。

        如她所想,男人总是没办法拒绝甜言蜜语。更何况费利克斯很吃这一套。

        姜月迟不由得心想,那些认为他难搞的合作方只是没有找对方法,如果他们也和他撒娇的话,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她坐在窗台上,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玻璃。从外看,那些行人只会认为她站在窗边发呆而已,并不清楚裙下的景色。

        嘴再硬的男人,舌头也是软的。

        再冷血的男人,呼吸也是灼热的。

        □□

        人工采粉的步骤是怎样的。

        □□

        □□

        等到来年春天,还能盛开吗。

        □□

        唯一一朵被人为弄开的玫瑰,缓过来后会自动合上的。

        然后等待下一次的绽放。

        姜月迟身上的睡衣被弄的有些凌乱,尤其是裙摆和胸口附近。

        全是被揉皱的痕迹。

        她走路很艰难,双腿分开,不敢碰在一起。

        此时打开冰箱,询问费利克斯:“你喝水吗?”

        男人拒绝了:“刚刚喝得够饱了。”

        想到刚才那一幕,她脸更红了:“抱歉,我”

        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觉得好笑:“抱歉什么,这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费利克斯认为自己非常有必要和她好好靠谱一下性知识。

        这是生理性刺激导致的肌肉收缩,从而致使斯基恩氏腺分泌出液体。

        不排除有人能够控制住,但显然不是你。

        他没穿上衣,肩上遍布数道抓痕,头发也被处在情不自禁中的爱丽丝给抓扯到有些凌乱。洁癖严重的费利克斯却并没有将它们重新理顺。显然他也想将这些爱丽丝情动时留下的痕迹保存下来。

        那块干净的毛巾搭在他的肩上,他只穿了一条裤子。

        黑色的长裤,皮带早就抽了出来。他用来恐吓爱丽丝,说要用它抽她的屁股。

        爱丽丝吓的一直躲,身体收缩,肌肉痉挛,双重刺激下。

        虽然很羞于承认,但她差点爽死在他怀里。

        长裤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腰上,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东西方的生理构造优点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身材高大,各方面的硬件条件都非常优越,的确又大又硬。

        当然,这里指的是肌肉。

        不过如果想歪了,也也确实。

        没有难闻的体味和茂盛的体毛是最符合姜月迟心意的。

        大学时米兰达曾带她去看过一场橄榄球比赛,当时的替补是米兰达的男朋友。米兰达想将那个主力队员介绍给爱丽丝,因为对方明显对东方女性存在着一种特别的偏爱。

        他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白男,但对中国文化非常热爱,中文说的很流畅,虽然仍旧存在着一些口音。

        但这也很正常。

        最起码基本的交流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当时的姜月迟和费利克斯已经保持肉-体关系长达半年,她不敢做出任何背叛费利克斯的事情。

        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男人,同时他也是自己当时唯一的依靠。

        无论是被他报复还是被他抛弃,都不是当时的姜月迟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她甚至连学费都是他出的。

        可米兰达又是她出国后认识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她不敢直接拒绝她的好意,于是想着见一面,到时候再说不合适。

        结果对方比赛结束之后直接来找她,距离很远姜月迟就闻到了那股汗臭味夹杂着一股刺鼻的孜然味。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四十度的盛夏夜晚,满是男人的烧烤摊旁。

        她找了借口去洗手间,推开第一个格子门就开始吐。

        那天晚上费利克斯罕见地来了她的住所,或许是刚结束一段时间的工作,来找她缓解疲惫。

        姜月迟抱着他,保持着女上的姿势,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终于从恶臭难闻的夏天来到了清冽干净的冬天。

        真好。

        真好啊。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姜月迟喜欢闻费利克斯身上的气息,他不喷香水,但他身上永远都带着让人念念不忘的巴西红木味。

        她再次将目光移回到他的身上。

        他单手插放长裤口袋之中,另一只手拿着牙刷正在刷牙。

        想清楚他刷牙的原因,姜月迟的脸更红了。

        当然,害羞也无法阻止她欣赏他的□□。

        他好像又强壮了一些,肌肉的轮廓更加明显了,估计连胸围也涨了。

        嗯很适合哺乳。

        喂养她。

        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吓了她一跳,她怎么能如此想呢。

        相比他宽厚的肩背而言,他的腰显得十分紧窄有力。

        他侧身看她,鲨鱼肌受他此刻的动作,微微紧绷,线条更加明显。

        每一寸肌肉,每一处线条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感和性张力。

        好在她刚才已经被‘喂饱’了。

        否则她一定会被现在的他给引诱。

        姜月迟突然开口问他:“你的钱包在哪里?”

        “外套口袋。”他并没有问她要拿他的钱包做什么,她要什么都可以。哪怕现在要跪下来给他口,他也能立刻脱下裤子。

        说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爱丽丝的嘴唇上。

        这张柔软的嘴唇,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被她亲口含住的感觉了。

        □□

        总是干呕,生理性眼泪流了满脸,还会发出呜咽呜咽的细小声音。

        像小动物。

        他倒是怀念那个时候。

        乖巧又胆小的爱丽丝,动不动就红眼睛,红鼻头的。被他随口恐吓两句就吓的全身颤抖,然后更卖力的伺候他。

        但他也不忍心再看到那个时候的爱丽丝了。

        是怜悯吗?

        他不确定。

        总之,只要想到那个可怜的爱丽丝,他就会想回到那个时候,将东西从她口中拔出来,然后换上一个更柔软,更温柔的东西。

        譬如,一颗糖,一个吻。

        爱丽丝。

        他那时候应该对她更好一些的。

        他发现自己近来越发容易心软了,还总是想起曾经的一些事情。

        姜月迟拿他的钱包仅仅只是为了将自己的照片放进去,那是一张证件照。她笑眯眯的说:“这样就能证明你是我的人了。”

        他的指尖莫名地颤动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放一张照片就能证明我是你的人?那我未免也太容易得到了。”

        他将钱包拿过来,翻看里面那张照片。

        是一张自拍,应该不是现在的爱丽丝。脸上的肉明显更多,齐刘海,娃娃头短发。穿着一件简便的运动装。

        看着像是中国校服。

        姜月迟告诉他;“这是高中时的我。”

        他的手指从照片中的那张脸上轻轻摸过去:“很蠢。”

        “这是我最聪明的时候。”她为自己辩解,“我经常考全校前十。”

        话说完她就有些后悔。在费利克斯这个天才面前显摆成绩似乎有些自取其辱。

        好在对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照片放回去,合上钱夹,重新放回外套口袋。

        姜月迟想,他的钱包里最廉价的大概就是自己那张自拍了。

        但。

        她觉得自己近来的脸皮越发厚了。

        她居然认为,最昂贵的同样也是自己的那张自拍。

        就算整个钱包,包括里面的所有卡和证件掉了,他都不会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只会是她的照片。

        ——姜月迟,你不能这样想,太自恋了。

        她试图在心里骂醒自己。

        晚上的公寓无比安静,除了偶尔能听见隔壁劣质音响发出的声音。

        “你对美国印象不好,是因为我吗?”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将她问住。

        “还好吧。”她挠了挠头,“我对这边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费利克斯喉间溢出一阵冷笑。

        她挠头等于在通知别人,我要撒谎了。

        “这样的话我曾经问过,爱丽丝。”他低下头,只能看见她的头顶。

        她穿着室内拖鞋,一点跟都没有,和他之间的身高差显得更加悬殊。

        费利克斯不得不单手抱着她,将她放在岛台上,让她坐在上面。

        哪怕如此,他仍旧需要低头才能看清她。

        他的手分别按放在她的左右两侧,若是从后往前看,甚至看不见她。

        费利克斯高大挺拔的身材将她遮的密不透风。属于他的气息也是,完全的将她缠绕包裹。

        “你愿意留在美国吗?”

        她摇头:“我的家不在这里。”

        他的语气很平常:“我的房产很多,你想在哪里安家都行。”

        姜月迟认为,费利克斯根本不理解家的含义。

        家不是空洞的房子。

        不是富丽堂皇却冰冷的庄园,更不是放满情趣用品的房间。

        费利克斯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他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为了他的个人利益,他可以舍弃掉一切,他的家族,他的家人,他并不存在的人性,更何况是她。

        “我不会留在这边,等我毕业我就会回到中国。”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了,她不需要藏着掖着,将自己要回国的念头藏起来。

        她并不避讳告诉他一切,她的想法。

        反正他留不住她。

        他要怎么留住她呢,绑住她,困住她?

        她坚信费利克斯不会这么做。

        百无禁忌的上位者,或许也出现了让他害怕的东西。

        害怕她不喜欢他。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谁都没有将它继续下去。因为深知现在讨论不出一个答案来。

        由于房门没关拢,那条杜宾犬跑了出来。

        距离上次陆岩将它送给自己,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它的体型也从幼犬长到中型犬,再过段时间应该会变得更大。

        平时看到陌生人很凶的小狗,此刻在看到费利克斯后,却耷拉着尾巴,收缩进了两腿之间。

        这是害怕和认怂的标志性动作。

        姜月迟过去拉它:“费利克斯,回你的房间去!”

        男人单手揣兜,无比平静地询问姜月迟:“是我听错了吗,它叫什么?”

        “费利克斯。”哪怕他的眼神再平静,可是那种兴师问罪的语气仍旧让姜月迟后怕,她和那条杜宾犬一样,无条件在费利克斯面前认怂,“它是一条小公狗,我找不到更好听的男性名字了,只有你的我很喜欢你的名字。而且将它的名字取成你的,这样我每一次喊它都仿佛你陪在我的身边。费利克斯,你的工作总是很繁忙,可能今天在美国,明天就去了墨西哥,我跟不上你的步伐,只能这样

        她看上去好委屈:“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换一个好了,换其他人的。”

        “”

        费利克斯最后还是妥协了。

        爱丽丝知道他的爽点在哪里。

        ——她露出这副非他不可的神情来。

        他需要她需要他。

        即使知道,装模作样的成分占了大多数。

        算了,指望她变聪明显然不可能。只能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迎合她的智力,变蠢一点。

        爱丽丝租的公寓是两房一厅,由于每次过来他们用到的地方只有客厅和她的卧室,还有洗手间,偶尔会用到阳台。

        至于另一间房,他还从未进去过。看到这条狗从这间房里出来,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

        姑且还算干净。

        好在爱丽丝爱干净这一点没有丝毫改变。对于费利克斯这个重度洁癖来说,这是他为之欣慰的一点。

        里面有它的笼子,和像城堡一样的狗窝,还有各种零食磨牙棒和空掉的狗盆。

        费利克斯过去的时候踢开了碍事的狗盆,杜宾犬站在外面委屈的呜咽呜咽直哼哼。

        偏偏又不敢上前维护自己吃饭的家伙。

        这个人类太可怕了。

        费利克斯走到柜子前,伸手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

        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她居然专门为它准备了一间房。

        为了一头畜生。

        它的衣服按照颜色深浅来摆放,甚至还有配套的狗绳。一旁放着它的玩具,以及磨牙棒。她还在里面放了安神的熏香。

        桌子上的合照是爱丽丝抱着它,一人一狗坐在翠绿的草地上,它的口中咬着飞盘,尾巴缠住了她的脚踝。她摸着它的头,另一只手上牵着狗绳,笑容宠溺地看着它。

        费利克斯关上柜门,回到她的房间。

        他这次打开了她的衣柜,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他上次留在这里的衣服,此时被随意地塞在衣柜下方。

        放在衣柜上的手,骨节用力到开始泛白。脸色倒是难看到发黑。

        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偏偏这条狗还取了他的名字。

        所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是这条狗在代替他陪着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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