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诊断，正确！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诊断，正确！

急诊内科医生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患者是咽炎，口服青霉素导致的肠炎？"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手中的病历本啪地合上，"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宋雨晴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白大褂口袋的边缘。

她看了眼远方正在送患者去做检查的方晓，又飞快地移开视线："方医生是这么判断的。而且..."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注意到方晓和张珈榕站得极近——他的肩膀几乎贴着她的，两人正在低声交谈什么。

张珈榕突然伸手，很自然地替方晓拂去肩头一根不存在的线头。她的指尖在白大褂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必要长了那么半秒。宋雨晴的嘴角抿得更紧了。

"需要做肠镜确认吗？"急诊医生问。

“方哥说是需要做肠镜，张科长已经联系内镜室的医生连夜赶过来。”宋雨晴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马上要转弯消失在视野里的方晓与张珈榕。

张珈榕假装整理头发，实则借着抬手的动作，轻轻碰了碰方晓的后腰。

这个细微的肢体语言没有逃过宋雨晴的眼睛。

她突然把手中的病历板抱在胸前，金属夹子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我去……给患者换点滴。"宋雨晴转身就走，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僵硬的弧线。

走廊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墙上，与身后那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奇怪啊。"急诊内科医生挠了挠头，完全没注意到方晓和张珈榕之间微妙的气氛，只是盯着化验单皱眉。

"是啊，咽炎，口服消炎药是应该的，可怎么都不会导致肠炎吧？"  白山乡的医生也凑过来，粗糙的手指在病历上点了点，"除非..."

他话没说完，急诊内科医生突然伸手，不着痕迹地接过那张化验单，指尖在某个数据上轻轻一敲——

"患者有青霉素过敏史。"

"啊？可病历上没写啊！"  急诊医生瞪大眼睛。

"所以不是肠炎..."  白山乡的医生恍然大悟，"是过敏反应导致的肠道黏膜出血！"

“过敏是过敏，你见谁家过敏会导致肠炎的？”急诊内科医生鄙夷道，“你在患者体表发现有红色斑丘疹了么。”

白山乡的医生摇头。

“真是奇怪，难道说小方是为了解围？也不能啊，钻进内镜室，早晚都会出来的。”

……

把患者急诊推进内镜室，换了衣服，张珈榕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被患者家属围住，张珈榕虽然看起来面不改色，可要是没方晓解围，张珈榕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

张珈榕靠在内镜室外的墙边，缓缓吐出一口紧绷已久的气。

白大褂已经脱下，换上了深蓝色的手术服，可她的指尖仍有些微不可察的轻颤。

张珈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扯了扯嘴角——刚才被那群家属围住时，她面上镇定自若，可后背的衬衫早就被冷汗浸透，黏在肌肤上，冰凉一片。

"张科长。"方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他递来一杯热咖啡，杯壁上还凝着水珠，"加了双份糖。"

张珈榕接过，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温度比她想象中要暖。她低头抿了一口，过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莫名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刚才..."她开口，声音有些哑，又清了清嗓子，"谢了。"

方晓没说话，只是侧身站在她旁边，肩膀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

这个距离刚刚好——既不会太近让人不适，又足够让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内镜室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在他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方医生，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张珈榕犹豫着问。

“张科长，你先缓一缓，等检查做完再说。”

简单一句话，却让张珈榕握紧了咖啡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紧张、后怕，甚至现在指尖残留的颤抖，原来都被他看在眼里。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拉开距离。

但就在人影出现的瞬间，方晓的手在身侧轻轻碰了碰她的——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触碰，却比任何言语都让人安心。

脚步声渐近，走廊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短暂交叠又分开。

张珈榕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晓手背的温度，像被阳光晒过的金属，余热未散。她下意识将那只手虚握成拳，藏进白大褂口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抹转瞬即逝的暖意。

方晓神色如常地喝了口咖啡，喉结滚动时，余光却瞥见张珈榕耳后一缕碎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

他克制住了伸手替她别到耳后的冲动。

“你这是缓兵之计吧。”张珈榕叹了口气，“我也看了，除了胃肠镜没做，其他检查基本都做了，来咱们医院再做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新的结果，只能让患者家里多花钱，导致更多的矛盾纠纷。”

方晓微笑，“还是等结果吧。”

手机的微信群里，方晓的结论得到了师兄师姐们的认可，这让方晓相当有信心。

张珈榕背靠着内镜室冰凉的墙壁，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手术服渗入脊背。她微微仰头，后脑抵在墙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消毒水的气味里，却混进一缕熟悉的清冽——那是方晓身上特有的气息，混合着医用洗手液和淡淡的雪松须后水的味道。

方晓就站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肩膀几乎要碰触到她的身体。

即使没有直接接触，她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辐射过来的体温，像冬日里一堵挡风的墙，无声地驱散着她周身的寒意。

"累了吗？"方晓的声音很轻，目光依然盯着内镜室的指示灯。

张珈榕微微摇头，发丝在墙上轻轻摩擦。

她睁开眼，发现方晓的侧脸在走廊灯下显得格外分明，下颌线条紧绷着，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她忽然注意到他白大褂领口处有一道褶皱，应该是刚才被患者家属拉扯时留下的。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想替他抚平，却在指尖即将触及时停住。

方晓却在这时转过头来。

他的呼吸拂过她悬在半空的手指，温热的，带着咖啡的苦涩香气。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内镜室的灯突然由红转绿，机械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凝滞。

“出血性肠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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