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和你弟子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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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这也是道听途说的，具体的关于厄古纳尔的信息我也不知道。”
解释完毕，老人还是谨慎地加上了一句。
“怎么，你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沉浸于自己思绪里的林逸没有回答他。
看着对方明显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格列也有点懵逼。
林逸四指交叉，只有一对食指在轻轻对点着，这是她思考时一贯的状态。
这次她思考的时间很长，长到格列都有一点焦躁时，才出声。
“你有没有感觉，筑旸和原来不一样了？”
“不一样？”
格列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依旧面不改色
“你是指哪个方面？”
林逸若有所觉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屏风，又将目光返回到格列身上。
被那样清冷的目光扫过，饶是以格列的定力都忍不住心神一颤。
太像了。
这个叫林逸的女人，此时此刻，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亦或是气质，都像极了她那个可怕的弟子。
不过转瞬间，那份上位者的冷漠就泯然无踪，少女又恢复了往日和煦的模样。
格列心脏仍旧在剧烈跳动，提示他刚刚那一眼不是错觉。
眼前依旧是是那个黑发墨瞳的清秀少女，但是格列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她了。
“算了，没事了，谢谢您。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寻找暖流的事就晚上再谈吧。”
少女说完，疲倦地仰躺在床上，随手扯过被单就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格列起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少女的呼吸就已经变得细长而均匀，可见她是有多么疲惫。
刚刚绕过屏风，格列又见到了对他的心脏很不友好的一幕。
一只黑猫，一个少年。
静静地倚靠着栏杆。
格列嘴角抽搐了下，看到这两个家伙的眼神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波动后，他就识相地没有耽搁，麻溜地走了。
格列离开了，在湖中戏水的苏菲和亦黎也早早就上岸溜了，偌大的园林，只剩下一人一猫和屋中一个熟睡的女人。
利维坦窝在筑旸脚边，晶亮的蓝色眼睛里破天荒地有一丝惊奇。
它疑惑地抓了抓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屋内人的谈话，然后又看了看主人。
筑旸同志的表情高深莫测。
见到主人淡定的模样，黑猫低声咕哝了几句。
“主人都不急我急个啥，反正就算她再怎么戒备也阻止不了主人的行动。不过还真是奇怪，居然能在【抹影】下还残留着一些记忆，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吗？”
——
“怎么会？你确定你没看错？”
雷震沉声向部下再次确认道。
身为轮值监察统领，雷震在妖凰族宫殿里分配有自己的一个房间。
在结束一天的工作，沐浴完毕，刚刚就寝时，匆匆赶来的亲兵鲁卡敲门惊醒了他。
“我不可能看错的，长老会的人已经到塞内尔家族里了，而且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抓人了！”
鲁卡焦急地回答。
先前那次联合缉捕行动之后，塞内尔就失去了踪影，多次寻找无果的他终于决定去塞内尔家族里看看。
这一看之下却是大为震惊。
长老会居然包围了塞内尔家族的驻地，包括塞内尔妹妹在内的所有塞内尔家族的成员都被长老会执法队缴械押解走了。
塞内尔的小妹是鲁卡心仪的女孩，虽然经常与对方拌嘴，但他内心其实也早已认定这个明朗的少女为自己一生的伴侣，也早就自觉地将自己当做了半个塞内尔家族之人，再加上同僚此刻并不在族内，此刻见到女孩遭难，自然火急火燎地来找头儿救火来了。
雷震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知晓长老会行事素来有理有据，因此也有点将信将疑。
此刻鲁卡的焦急和肯定回答让他更加糊涂了。
且不说塞内尔一族拥有一席统领职位，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但凡是一个小小部族，也断没有直接将全族之人降罪的道理，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雷震有心想去长老会问明一二，但又想到自己的轮值监察统领身份不便直接干预长老会的事务，因此有点犹豫。
就在他踌躇之时，一只妖凰惊慌地冲了进来。
“鲁卡大人！出事了！裴雅小姐犯下的罪名是死罪！长老会押解她直接去了行刑场！”
“什么？！”
初闻噩耗的鲁卡几乎有点站立不稳，他向自己安排去追踪心仪女孩的手下再三确认这一消息，终于确信了裴雅要被执行斩首的事实。
“首领…”
这个一向阳光开朗的男孩第一次如此仓皇无助地恳求一个人。
“我知道。”
这次不用鲁卡说雷震就心中有数了，部下还生死未卜，身为领袖的他自然不能坐视部下的家眷被行刑而置之不理。
“走。”
迅速披上统领长袍，佩戴上轮值监察统领的令牌，雷震带上鲁卡向着行刑场飞奔而去。
行刑场位于妖凰宫殿以南不远处，是一片赤金山上少有的没有梧桐树生长的空地。
行刑场上，手持巨斧的刽子手在血色中严阵以待，等候着长老会的执刑命令。
今晚的血月额外猩红，不详的暗红色流光覆盖着整个行刑场。
也笼罩在刚刚到场的鲁卡和雷震心头。
塞内尔的家族，又称之为科特罗那一族，是妖凰族被迫迁入极北之地时整合的为数不多的生活在西域的妖凰分支之一。
因此它的族人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六百多人。但是一口气处决六百多人，这种规模的行刑在妖凰族近两千年来的历史中都是极其罕见的一幕。
雷震和鲁卡刚来就被执法队外围警戒哨拦住了去路，情急之下雷震也只能拿出轮值监察统领的令牌来命令警戒哨放行。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就算是出示了令牌，对方依旧不松口，坚持要请示上级。
鲁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夺口向木讷地转述禁令的警戒哨骂道。
“你个智障，看不到这是轮值监察统领大人吗？在族内除了大统领大人，轮值监察统领大人就是最高领袖，你还请示个屁！”
裴雅的遇险让他几乎忘记了家族严格训练的礼仪，也忘记了抖书袋，只有粗野的谩骂不绝于耳。
警戒哨却对对方的歇斯底里充耳不闻，继续恪尽职守地阻拦着两人。
警戒哨的冷漠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鲁卡更来气了。
“你就是个猪！就是个垃圾人类！还上级呢，我看你上级也是一头猪！一头垃圾人类圈养的肉猪！你上级全家也都是圈养的肉猪！你让他过来，看我不骂他个狗血淋头！”
听到对方辱骂自己上级所用的不堪入耳的话语，警戒哨的表情有点微妙。
见到对方死鱼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微变化，鲁卡以为自己的谩骂有了成效，正准备再接再厉时，一个让他背后发凉的声音响起。
“哟，小兔崽子，好大的火气啊！你要骂谁个狗血淋头来着。”
眼前的警戒哨的上级不是别人，正是鲁卡的大伯，长老，二三.雅利安。
鲁卡顿时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心里暗叫不妙，自己这可是把自己家族都骂了一遍，大伯还不掐死自己！
就在鲁卡小同志在劫难逃之际，雷震小朋友果断伸出了援手。
他打断了伯侄俩的对话，直截了当地问询。
“科特罗那一族是犯了什么过错，以至于全族处死？这么重大的决定怎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雷震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慌张的鲁卡意识到自家领袖的身份。
顿时，因为见到长辈而有些瑟缩的气势又重新高涨了起来。
他本想在二三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再不济也是一个凝重的表情。
但结果令鲁卡失望了。
二三脸色如常，丝毫没有因为雷震的身份而动摇半分。
“这不需要你的过问，是大统领亲自下的命令。”
大统领？！
惊讶和疑惑同时在鲁卡两人间炸裂开来。
“怎么会这样…”
鲁卡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着，在在妖凰族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他自然明白，大统领亲自干涉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那是妖凰族的圣旨。
是不容置疑的存在。
在他陷入绝望之际，雷震沉声发问。
“能否让我见见大统领大人？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二三没有理会他，而是弓了弓身，施礼道。
“参见大统领大人。”
原来在三人争论的时候，不知何时墨焰已经悄然来到了刑场。
墨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然后将目光转向雷震。
“你有什么事吗？”
“有。”
雷震毫不迟疑。
“请问您为何要处死科特罗那一族？”
“因为塞内尔.科特罗那触怒神灵，为了平息天罚，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墨焰回答。
毫不避讳。
“触怒神灵？”
鲁卡难以置信地出声，切入两人的谈话。
“不可能！塞内尔那家伙精明地跟猴族一样，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
话刚出口，鲁卡就被二三狠狠揍了一拳。
“大统领允许你说话了吗？”
鲁卡被打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对于这个七阶后辈的冒犯，大统领不以为忤。他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我也不愿相信，但是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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