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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如果


贺敛的瞳孔被那短短的一行字灼烧,轻颤着。

孙令秋在身后环视:“会长,这洋楼在荒废之前,看起来还不错。”

贺敛不置一词。

通过地上散落的物品可以判断,她们母女二人虽然十四年近乎足不出户,但至少相依为命时,是幸福的。

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曾经的欢笑,和带来欢笑的人,都不在了。

他将那页纸很小心的撕下来揣进胸前的口袋,随后走到大门前扯下海城市局的封条,刚一拉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极度难闻的恶臭。

贺敛迈步入内,地板和家具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层空间不大,左侧是通往二层的木楼梯,刚踩上去,就发出嘎吱的朽坏声。

勉强上了二楼,那股臭味儿更明显了。

他推开左侧的卧室门,里面靠墙放了一张上下铺的儿童床,旁边的小书桌上摆着台灯和书架,还有一堆很老旧的笔刷,和干涸的颜料管。

姜郁十四岁前,就住在这里。

连个窗户也没有。

贺敛的心像是被活生生攥住,疼的呼吸断续,驳杂的视线扫过墙上的那些用图钉固定的画纸,手指不自觉的握了握。

活泼可爱的小兔子、草长莺飞的盛夏树荫、母女拉手的卡通版、沐浴在阳光下的洋楼,以及全是糖果的那一张,还画了一颗拟人化的蛀牙在哭泣。

贺敛走到那张画前,久久未动。

这些,是阿郁的童年。

“会长!”

孙令秋突然在门口叫他:“您快来书房!”

贺敛猜到什么,顿了顿,才跟着孙令秋走过去,看清书房的情形后,他的拳头彻底攥紧,手背的青筋犹如蜿蜒的青蛇!

屋内书柜斜倒,大量书籍散落在地,被血泡成了暗红色,一条深蓝色的毯子堆在角落,上面沾着少许腐烂的人体组织。

而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特制的笼子。

笼子前放了一个脏污破损的瓷碗,里面余剩的米饭发了霉菌,还有死去的蛆虫。

窗帘是拉着的,那从书柜处漫来的血涸在昏暗的视角下,的确很像一条狰狞的蛇游弋而来。

阿郁的童年,在此戛然而止。

孙令秋也说不出话了,张了半天的嘴,只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头,见贺敛的身躯在细微颤栗,不安询问:“会长?”

贺敛良久才转身出去,将门合上。

两人出了这栋洋楼,孙令秋低声:“会长,我们现在……”

“让七组的人把这里重新收拾一下,其余的东西别动。”

贺敛说:“洋城的事情处理完,我带阿郁回来。”

孙令秋认真点头,又问:“您要回金州吗?”

“回。”

-

晚间,姜郁吃过饭和苏合说了会儿话,回了卧室。

壁堡虽然都是糙汉子,但室内的温度还算暖和,只是她拉开门,却打了个寒颤,换好吊带睡裙后钻进被子里。

拿出手机,回复着贺敛的消息。

[老公]阿郁,晚安。

姜郁怔了怔,这才八点,怎么就晚安了。

猜测是贺敛晚上还有什么公事要处理,她也回复过晚安后,又偷偷看了一会儿恐怖片,总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达弯沙漠天亮的早,五点多,姜郁被一阵窸窣的声音吵醒,被子倏地被掀开,身上继而压过来什么,吓得她忙睁开眼睛。

一个大活人。

是贺敛。

他好像刚洗过澡,乌黑的头发还湿着,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工装裤,带着一股好闻的栀子花香,就这么大咧咧的趴在自己肚子上。

清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格倾泻在他紧实的脊背和腰窝,只不过,他的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泛着消毒水的味道。

男人带着浓浓的依赖,用双臂环住她纤瘦的腰。

“阿郁,我回来了。”他疲惫哑声。

姜郁还有些晃神,撑坐起来。

贺敛也随着她的动作调整姿势,但姜郁太瘦,胯骨很明显,他怎么枕都觉得有些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最近没好好吃饭?”

悬起的心平稳降落,姜郁蓦地鼻酸:“……吃了。”

贺敛语调拉长:“阿郁乖,要多吃。”

姜郁盯着他的绷带,眼眶微红:“不是说小伤吗?”

“就是小伤。”

“很疼吗?”

“不疼。”

贺敛撑起身往上挪,顺势把她从后面搂进怀里。

这一瞬间,贺敛恍惚觉得。

别的都不重要了。

即便那栋洋房附近的居民都搬得差不多了,但这几天,孙令秋还是让人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正如宋纪棠所言,姜书禾嫁到海城不到半年,姜郁就出生了,听当时比邻而居的民众说,身为家族长子的严北岸社交频率极低,甚少露面。

除了一些很重要的场合会携家属,平日从不允许姜郁和妈妈单独出门。

严北岸虽然搞软禁,但母女俩那些年也算是衣食无忧。

姜郁从来没上过学,她都是跟着妈妈念书识字。

她的童年很孤寂也很匮乏,每天只能围着那个小院子跑来跑去,偶尔有一次翻墙去捡飞出去的纸飞机,还被严北岸打了个半死。

她人生的前十四年,妈妈就是全世界。

她只要躲在妈妈的臂弯下,就不会被雨淋湿。

姜书禾的死,当年还上过海城的新闻,但很快就被严宋两家出面压下去了,五年前只报道过一次的媒体稿的确不好找。

但他姓贺。

他在新闻附上的图片里,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狗笼子。

还有姜书禾的尸体。

就算是受到教唆,但严北岸无疑是杀人凶手,但他本就精神有问题,又因为误解姜书禾出轨,早已被刺激的神志不清。

而严家也被这场事故影响,五年来逐渐在海城销声匿迹,各奔东西。

此后,她就被宋家人带去了洋城。

贺敛埋头在她颈侧,一想到姜郁的前半生都在被各种人禁锢,她就在那个四方的小天地里仰望太阳,心痛的皱起凌眉。

怀里的人被他遒劲的臂膀勒的闷哼,疑惑的眨着眼睛。

姜郁想转身正对着他,但贺敛却不肯松手。

她的嗓子还带着困倦,疑惑道:“贺敛?”

男人没有回答。

但或许是两个人贴的太近了,姜郁捕捉到一丝抽泣声,但过于细微的又好像是出现了幻觉。

贺敛在哭?

姜郁并不确定,轻柔的问他:“贺敛,你怎么了?”

几秒后,那极具磁性又略带压抑的腔调在背后响起。

“心疼你。”

姜郁微怔,强撑着跪坐好,伏身看向贺敛。

男人的发略显凌乱,笔挺的鼻梁侧划过一道清晰的泪痕,素来深邃锋冷的眉眼泛着憔悴的红,浓密的黑睫湿漉漉的。

恰似一支钢枪被蔷薇枝条生生缠断的无力。

姜郁被他哭的有些慌:“贺敛,你怎么哭了?伤口很疼?”

她伸手想去擦,手却被男人的宽掌包裹住。

贺敛鼻音偏重,声线听起来比以往低沉许多。

“阿郁,我好后怕。”

“要是我当时没折返回去,或者从来都不曾去过老宅,参加什么葬礼。”

“你现在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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