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活出自己

　　许尽欢大方的任由两人打量，似乎若两人有需要，她还可以站起来转个圈。
　　“世人争名逐利，熙熙攘攘，岁月无情，人生短暂，稍不留神，就已老去，世家宗门规矩众多，两位可有自己的理想。”
　　两人一怔，他们没想到面前一个纨绔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如何能没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们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岂是轻易就能放下的。
　　自己的理想，有，但他们必须要先以宗门为先，自己的理想只能藏在心底。
　　许尽欢嘴角轻笑，手中扇子横在胸前，做出一个潇洒的动作：“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今宵一场醉！”
　　“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
　　徐尽欢嘴角笑容肆意：“两位兄台可向往过？”
　　两人不语，似乎没从她话语中回神，许尽欢嘴角扬起，继续道。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笑看人间沉浮事。闲坐摇扇一壶茶。”
　　“这样的情，这样的洒脱，二位兄台可向往过？”，许尽欢语速不快，给两人消化的时间。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负人间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英雄，烈酒，美人，霸业，哪个男人不曾向往过，可若一辈子都受制于人，即使得到这些，又如何能有真正的快乐。”
　　黑衣男子眨眼间一片清明之境，看着面前的许尽欢，京城所有人都说她混不吝，可他却觉得她活得最真实，通透。
　　他们在宗门，争一辈子为的是什么，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握不了，又怎么能过的快乐。
　　世间竟有如此懂他之人，许尽欢是在用一种发自内心的潇洒不羁，看破世间一切功名利禄，人心丑恶，唤他回头。
　　让他不要为了名利和虚名，把自己一辈子困在一个牢笼里，过着别人安排好的人生。
　　天宽地阔，他应该做自己。
　　蓝衣男子也被许尽欢豪迈，侠气，柔情，洒脱，的诗词所震撼，一颗沉睡已久的心也悄然砰动。
　　他在宗门虽然是少主，可实际上不过是宗门的工具而已。
　　黑衣男子听着许尽欢说每个字，似乎都抓住了他掩藏在冰寒之下的内心，世人只知道他是宗门家接班人，从出生就身负重任，练功，杀人，日后继续振兴宗门。
　　别人看他冷漠狠辣，可谁问过他经历过什么，谁又在意过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许尽欢倏然低低吟笑，不再试探，扬起张扬肆意的笑容道：“两位兄台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尽欢，你们叫我尽欢就好。”
　　两人为她的潇洒爽朗一惊，为她通透豁达一惊，为她的精明而不阴暗一惊，许尽欢这个混混，好似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让两人对她有极其的好感。
　　许尽欢又端起一杯茶：“以茶代酒，为我们的……相遇，干一杯。”
　　“莫清歌”，黑衣男子举起杯。
　　“陆一航”，蓝衣男子笑着，拿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惜，这云上茶楼只卖茶。”许尽欢叹息一声。
　　忽的许尽欢嗅嗅空气中的味道，拿过莫清歌的茶杯又嗅了嗅。
　　“酒？莫兄，你喝的是什么酒？？不是茶，你是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没发现，不过这酒好香啊。”许尽欢舔舔嘴唇，一副馋猫样。
　　“你觉得香？”莫清歌笑问。
　　许尽欢使劲点点头：“真的很香。”
　　“很香？呵！我从小爱酒，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叫离人醉，要不要尝尝。”莫清歌拿下腰间的酒壶。
　　陆一航却出言提醒：“清歌的酒是天山雪莲提取，酒是好酒，就是太烈，一般人可喝不得，尽欢小弟，你确定要喝？”
　　许尽许欢扬着下巴：“如此好久，即便再烈我也要尝尝。”
　　莫清歌轻笑摇头，却也未敢给他多倒，只是一杯。
　　许尽欢轻轻在鼻尖嗅了嗅，果然真材实料，好大一股清香雪莲的味道，这酒尽欢敢肯定，一千两一杯都值。
　　许尽欢不仅咋舌，这穿着道袍的，不管捉不捉鬼，都活得奢侈啊。
　　嗅着空气中的酒香，许尽欢有些爱不释手。
　　许尽欢从来知道自己酒量不算太好，尤其是烈酒，但一般的酒，尤其是古代的酒，度数普遍没那么高，所以在倚红楼她才敢执壶喝酒。
　　不过既然莫清歌说他的酒烈，那她就少喝点，闻一闻，增添一些意境也好。
　　看着许尽欢眼馋的小眼神，这可把陆一航给逗笑了。
　　莫清歌也是抿着嘴角，似乎也在努力憋笑。
　　许尽欢才不在乎，先是轻轻抿一口，认证的道：“好喝，入口微苦回味却是甘甜。”
　　“你觉得好喝？”看她喜欢，陆一航笑：“清歌，你终于找到酒友了，尽欢她懂你的酒。”
　　莫清歌只是淡淡轻笑，并未言语。
　　一小口接一小口，入口清凉可口，沁人心脾，酒的味道不浓，反而雪莲的味道倒是让人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间，许尽欢已经少半杯下肚。
　　嘿嘿笑着的抱着酒杯不撒手，嘴里嘟囔着：“这酒味道还真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解千愁？”
　　“解千愁？你小小年纪有什么愁的？”陆一航调笑她。
　　未听见回答，
　　当莫清歌与陆一航注意到她时，就看见许尽欢背对着两人，双腿盘膝，对着一盆抓破美人脸的珍贵山茶花正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两人对视一眼，拍了拍尽欢的肩膀。
　　蓦然回头许尽欢眼睛瞪得圆圆的，水润的眼眸比夜空中的星子还要明亮，双颊微微泛红。
　　似乎是想看清是何人拍她？可看清后，又立即失望的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山茶花。
　　莫清歌蹙眉，感觉有些不对劲，便没有说话直接在她的身边坐下。
　　“这是怎么了？喝醉了？”
　　自从他们昨日第一日看见她，听到她的事迹，就知道每日都精神的过头，像一只无时无刻不提高警惕，做好战斗准备的小奶猫，这个样子的许尽欢，乖巧的不行。
　　眼神中还有一种，……颓废？似乎所有的失望都攒进了眼里，让他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说出那样豪迈洒脱的诗句，估计经历的也一定不少。
　　“喝醉了吧？”莫清歌再次问道。
　　“没！没醉。”
　　莫清歌有些愣，这个“没”字说的是那么清楚，不过一般醉酒的人，好似都说自己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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