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仙草枯焦

林黛玉的气息……别说猪八戒，连孙悟空自己都几乎感受不到了。

“林妹妹！”

孙悟空呆呆地捧着那被三昧真火烧得焦枯、再无一丝生气的仙草，脸上的痛苦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肆意翻卷。

火眼金睛里，往昔那能洞察三界的锐利骤然消逝。

他的身子禁不住的颤栗，仿若一座承载了千年风霜、即将在刹那间倾颓的巍峨古峰，摇摇欲坠。

那紧捧仙草的双臂，好似勒入顽石的铁箍，浑身金毛在凛冽寒风中狂乱飞舞，似要以这决然的力量，让那已然凋零的生命再度复苏。

周遭的空气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寂静得可怕，唯有孙悟空那沉重而又压抑不住的悲咽，如破旧的风箱，一下又一下地扯动着这令人心碎的寂静。

猛地，他昂首向天，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痛彻心扉的长啸，仿若要将这天地撕裂。

一颗泪珠从他眼眶中涌出，吧嗒一声，砸落在仙草那焦黑干枯的枝叶之上，溅起细微的尘埃。

仔细想来，孙悟空只在推倒人参果树，求助无门，回斜月三星洞找不到菩提祖师。

看见三星洞早已蛛网遍布，破败不堪时，他感从心起，曾偷偷哭过一场。

那时候，更多是因为心中的迷茫与担忧，以及时过境迁的感慨。

现如今，因为黛玉的离去，不顾八戒在场，便哭的伤心欲绝，真真应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猪八戒看着猴儿这般几近疯魔的模样，也不由酸涩了眼眶。

明明前不久，孙悟空打听到红孩儿是牛魔王儿子，应当喊他一句叔叔的时候，他是那样开心，所以才会带着八戒去认亲，也没放下仙草。

可这祸事来的实在突然，一直在这哭天抢地也不是办法。

说到底，师傅要有人救，西天还得继续去，猪八戒把猴哥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好哥哥，你不若带着这仙草去南海走一趟，那观世音菩萨，连人参果树都能医活，说不定也能让这绛珠仙草起死回生。

孙悟空像是受到了点拨，爬起来就想飞上云端，结果身形不稳，竟是一个起飞不成功，捧着仙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这仙草被悟空护的好，没有因为这一摔而四分五裂。

猪八戒说：“猴哥且在此地休息一下，我去南海请观音，顺便请观音菩萨帮我们降服这圣婴大王，救出师傅。”

孙悟空知道现在他现在的状态，驾不了云，只得请二师弟代劳。

谁知道猪八戒不知南海在哪里，竟然中了红孩儿的圈套，被红孩儿假扮的观音请去了妖怪的洞府，并一脚将猪八戒踹了进去。

孙悟空左等右等不见猪八戒回来，只能在情绪略微平稳之后，带着仙草直奔南海。

南海观音菩萨，早已在海边静静等待着他。

海风吹拂，菩萨的衣角微微飘动，周身散发着祥和的光芒。

孙悟空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菩萨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这光芒便在菩萨说出的话中渐渐黯淡下去，心也越来越凉。

观音菩萨看着满脸急切的孙悟空，缓缓开口道：

“悟空，我已知你此番为何而来，我只能说，若是为救唐僧，有解。

若是为你带来的那株仙草，无解。”

“菩萨，求求你救救这绛珠仙草啊！菩萨慈悲，又神通广大，为何不可解？”

孙悟空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哀求。曾经大闹天宫的硬骨头，此刻却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捧着那株焦黑的仙草的手，微微颤抖，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眼神紧盯着菩萨，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观音菩萨轻轻摇了摇头，慈眉善目地说：

“悟空，你可知，林黛玉本就不是这个时空里应该出现的人？

此事，你不必自责，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既然不该出现，便注定会消亡。

如今这一切，只是回归正途。

你切不可执意留人，以免之后纠缠不清，有受不尽的苦与难。

这一切，都是天意。”

孙悟空的眼神，却在听见这话的瞬间，变得倔强起来，他紧紧咬着牙，大声怒喝道：

“什么叫天意，不该出现也出现了，老天要她消亡，我就非要跟老天斗一斗，偏要好好的将她护在这世间。

菩萨只说不可执意留人，想必是有留人的法子，不如说与我听。

往后上刀山，下油锅，所有苦难，俺老孙愿一人承担！”

听见这话，观音菩萨的面容变得凝重起来，她再次确认道：“救她之法，虽然艰难却并非无计可施，只是，你当真要为了救她，逆天而行？”

孙悟空眉心紧蹙，脸上露出决然之色，缓慢而郑重地应道：“是！”

“也罢也罢，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便将救她之法告知于你，至于你是否当真要舍身救她，也全都在你。”

观音菩萨微微叹息，神色中带着一抹复杂。

“这绛珠仙草属木，有道是水生木，水克火。但她只是小小灵草，未脱离生长自然之道，得从大地土壤中汲取灵气。

你想要救她，需得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集齐红黄青黑白，世间五色土，滋养她的本体，以便日后重生。

那五色土，每一种皆有其独特之处，红色土如炽热火焰，蕴含着蓬勃生机；黄色土似温暖阳光，散发着醇厚之力；青色土若清新微风，带着灵动之气；黑色土像深邃夜空，神秘而沉静；白色土如纯净云朵，圣洁而安宁。

要寻得这五色土，绝非易事，需你踏遍千山万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而红孩儿的三昧真火，乃由心之神火、肾之精火、膀胱民火组成，要克制这三昧真火，须得以真爱之泪，心头之血，元阳之精克之。

真爱之泪，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情感涌动，是毫无保留的爱意凝结；心头之血，每一滴都带着你的生命精华，是你对她的珍视与执着的象征；元阳之精，更是你生命本源之力，一旦付出，对你自身将造成极大的损耗。

同时，这三样属水，水生木，可使她重生。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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