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不必原谅我

李顽以前只觉得自己对霍满月顶多是肉体之爱，忽然就在这一天，他意识到可能他爱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更不止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妈。

难道是灵魂吗？

有了这个发现后首先他把自己吓一跳。

爱肉体可肉体会老，爱灵魂，灵魂却不朽，而人类又没那么多时间，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抓紧这有限岁月，慢慢看她。

这一晚李顽坐在客厅伸长了脚自己抽了半包烟。

他确信自己对霍满月的肉体兴趣依旧很浓，而灵魂上的兴趣竟与肉体不分高下。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从畜牲进化成人了？

半开的窗被风吹得吱吱嘎嘎响。

雨停了，风依旧很大。

这让他想到和霍满月新婚夜那晚，两人都喝醉了，迷迷糊糊抱在一起。

没做，但是一直亲，笑得像两个快乐的傻子，就这么没完没了吻到天亮。

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犯的错误细节方面他决定拒不交代，他才不会像霍满月那样不留后路的什么都往外说。

她狠，对别人，对自己。

他做不到。

其实说不说也就那样，都知道，都心知肚明，烂人的烂还需要扒开了细看吗？

只要还想继续厮混下去，装傻充愣继续糊弄才能把这破烂调子继续唱下去。

第二天李顽决定跟霍满月谈谈。

霍满月坐在李顽对面，手里温热的咖啡微苦，她只喝一口就皱着眉头放下了。

李顽的目光在她眼前的咖啡杯上盯了会儿，然后把上午让快递送来的十盒子避孕套一股脑的翻出来，桌面，就在霍满月眼皮子底下。

“你干嘛？”

“过去的翻篇了，往事不可追忆，谁再提谁是孙子，以后，把套写上编号，用一个，在小本本上报备一个，约束我，也约束你。”

霍满月盯着李顽看了半晌，见他表情认真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原本她还有点蔫蔫的，看他这副样子她噗嗤一下笑了，然后唇角勾起一丝嘲讽说：“你真幼稚。”

“不然呢？我知道如果真要出轨，想什么办法都约束不了，可好歹要有个表示，哪怕装装样子咱也得努力一把。”

霍满月随意拿起一个他刚写好的编号，看了看说：“你真觉得这能行？”

“起码在遇到诱惑的时候，要跨出那一步的时候，在撕开包装的时候，想一想还没在小本本上报备出库，这套该不该用……”

霍满月脸上的笑再次绷不住，笑完了就把桌上的一堆，不管是写没写编号的都扔到李顽脸上。

“只要你管住自己，我就能，都说了我那样只是为了报复，可你是自己主动要背叛我，咱俩性质不一样。”

现在又想出在套上写编号的法子来恶心她，他可真行！

霍满月站在桌对面，咖啡杯子在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仿佛也抖三抖，发出细微的清脆瓷器声响。

李顽要拉霍满月坐下，说：“这不是在和你谈吗，你不想就好好说，怎么又炸毛？”

“你就说，是不是你主动背叛我，你无视我的尊严，无视婚姻，无视承诺，你在那一晚变成了荷尔蒙的奴隶，你不顾一切要毁了我们之间建立的一切。”

不是要谈吗？那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面对这句句指责，李顽的沉默代表了照单全收。

他想起很久以前阮棠曾和他说过的一句话：“她不再信任你”，不再信任，这四个字就像四把刀，当时就捅进了他的心脏。

如今翻出来再看，依旧血肉模糊。

真做到给女人下跪求原谅这事他当然也做不出，余华都说过男人的忏悔如同狗叫，他不会做这些惹人厌的狗叫事，只会用行动表示。

他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套，扔床上，再扔她。

地上解决不了的事，就换个场所。

霍满月现在也筋疲力尽，尤其霍斯湘那边一直拒绝接她电话，这让她在无形中将这口气都出在李顽身上。

她不抗拒，相反很迎合，迎合过了头就不对劲了，李顽知道，但他心甘情愿承受。

霍满月是手持鞭子的驯兽师，她想她上辈子肯定是驯兽师，可现在李顽连兽都不配，他只是她的狗。

你别原谅我，你千万别原谅我。

我们要永远亏欠。

永远冒犯。

永远恨着才能和你继续纠缠。

晚上他还有个酒局，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临出门前还给霍满月下了碗面条。

霍满月叫住他，揪着他耳朵跟他说了几句话，才放他走。

……

到了包厢，眼尖的赵总一下子看到李顽脖子上的勒痕，还有斑斑驳驳的红痕，像亲的，像勒的，也像咬的，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牙印。

赵总“哎哟”了一声，笑着起哄：“李总是刚从女人床上下来吧，够狠啊！”

李顽扯了下衣领，苦笑。

他可能有段日子都不会再系领带了，想起来就有心理阴影。

推杯换盏间有人喝多了，拿李顽打趣：“现在身边有伴吗？没有的话今晚帮你点几个，待会儿随你带走。”

他脖子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伴，这娘儿够猛的，或者说是李顽就喜欢这样。

有了这个发现后，好几个平时衣冠楚楚的男人交汇了一个有些猥琐的眼神。

顾忌李顽的面子，有些恶趣味的猜测，他们私底下慢慢说。

第二天一早，李顽再去公司时，他就明显感觉自己已经被议论了一波。

后来圈子里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谣传，说李顽看着人高马大，实际上有特殊癖好。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主导的那个，从外形嘛，感觉他会是那种逼人叫daddy的，可传来传去有人又说不是。

“他好像是受虐的那个。”

一片哗然。

回头李顽和霍满月抱怨：“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下手没轻重，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

霍满月正在拉伸做瑜伽，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怎么说？”

于是李顽就给霍满月复述了一遍，霍满月听着咯咯直乐，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又看他脖上惨兮兮的痕迹，说：“伤口总会愈合的，你急什么？如果可以真想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纹：李顽是霍满月的×。”

“×是什么？”李顽皱眉。

霍满月摆摆手：“我是个文雅人，那个字我不便说出口，你自己想。”

李顽想到了，所以他更气，咬牙切齿：“霍满月。”

李延却在这时候拉开门，迈着小短腿从卧室门里哒哒跑出来：“爸，你回来了！”

李顽一怔，把儿子一把抱起来，有些埋怨的说：“你也没说把这小崽子接回家啊？湘姐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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