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会发疯，会黑化

当日就那么巧，他被县令派去临县增援，和当地的官兵一起剿匪。
他和万宁生的计划是把这些土匪收走，他再秘密打散到自己的队伍当中。
结果土匪是控制住了，那些官兵却要把土匪全杀掉。
他反对，底下的人便与官兵起冲突，混乱中土匪头子逃走，他带人追捕时不慎掉入陷阱。
后来他才知道，身边的人和官兵早已被二皇子收买。
在陷阱里，他又被刺了几刀。
他将背叛者杀死，吃了一大把程婉催生的干果，缓解了伤势，才从那些官兵和土匪的围杀中逃出生天。
他身边的暗卫将他救走，又养了两日伤才回。
回到家他才知道，他的世界，塌了。
程婉走了。
除了银票，她什么都没带。
可他感觉，她带走了他的全世界。
他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吃不喝不分日夜的找她，疯狂地找。
只要有点线索，不管多远，他都会过去。
结果一次次扑空，一次次失望，让他崩溃。
而他的处境也越来越差。
所有产品都没了库存，生意被逼停，许多签了单子的商家找他赔钱。
上万士兵等着他养。
数万百姓眼巴巴等着他东山再起，好挣些工钱。
老娘整日流泪，孩子无心向学。
他的担子，比任何时候都要重。
他没有颓废下去，咬牙撑起来。
作坊有工人在，技术也大多掌握，依旧能开下去。
只不过所有产品的品质差了好几倍，价钱也一降再降，想要多挣钱不太可能，但维稳没有问题。
等生意稳定下来，他便带着安十二将整个南方的土匪都给整合进来，训练两年。
天机老人的门生也逐渐站到华云琛这边，暗地里帮他谋划、奔走。感觉时机到了，他便联络太子的旧部，带着华云琛入国都。
找到老皇帝，威逼利诱，又铲除以二皇子、五皇子等人的势力，得到朝堂上过半的官员支持，一起将华云琛推上了那个位置。
事成的当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
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他感觉好累，好累。
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他看不到一丝光，不知该哪儿走。
他放不下她，思念一直攥着一直一直攥。
最终如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沉甸甸的压在心底，痛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把自己被方盈威胁的事让人写出来，满天下去贴，就连偏远角落都没放过。
可三个月过去，渺无音讯。
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回她了。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月，耗尽了他的精气神。
他麻木了，心也空了。
浑浑噩噩之下，他来了这里。
此时，他缓缓看向方盈，猩红的眸像深不见底的血海翻涌，似要拖着所有人下地狱。
不！
方盈惊恐地摇头，浑身发软，手脚并用地往外逃。
华霆机械地跟在她身后，喃喃自语，神色呆滞。
“我找不着她，大概到死，她都不会原谅我。可我太想她了，我发疯的想她，我的余生都用来想她……可是，太累了，或者太累了啊……”
方盈知道他疯魔了，拼了命的爬，不敢回应，也不能回应。
她太紧张了，浑身都在发抖，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外面有光。
离门口近了，再努力一点，她就能逃出去了。
很快！
方盈跟个赌博一样，满眼都是疯狂的光芒，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然而，有人挡在了前面。
是身穿华丽龙袍的华云琛以及他的弟弟妹妹，华云峰、华云池、华云烨、华芸。
大的三个孩子并排在一起，将外面的光遮得严严实实。
方盈流着泪不住比划，想要他们让开。
然而，孩子们眼里只有冰冷的杀意。
当年她的欺骗，害他们把她当做了自己的生母，没有第一时间站在程婉身边。
程婉走后，他们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犹如百蚁噬心。
失去母亲这三年，他们成长了，但也受够了没母亲的苦。
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母亲了。
都是拜跟前这女人所赐，他们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不可能放过她。
“方盈，你真该死。”
充满怨恨的声音响起，一袭红衣的盛九，站在孩子们身后，高出他们一个头。
他眼眸猩红，长发飞舞，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
在他之后是顾青、三皇子。
孟知秋、万宁生。
华家兄弟、沈老太、顾家人。
更后面一点是斐忘川、青禾等孤儿。
以及，那些受过程婉恩惠的一些人。
或许，还有人陆陆续续赶来，毕竟，她帮助的救过的人，太多太多。
这些人，将出口堵得密密缝缝，没有一点空隙。
方盈的心逐渐下沉，一直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黑洞。
她插翅难飞，没有活路。
令她胆寒的是，她承受了这么多人的怨恨，只怕她死了都不能投胎。
程婉她好狠！
她一走了之，却要让自己背负这些！
“程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方盈吼了一句，转身一头朝墙撞去。
然而，一道红影从她头顶掠过，落到她面前，任由她撞到自己身上。
方盈眼前一片血红，猛地推开。
但一双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呼吸，脑袋发胀昏眩。
但她想就这么死了倒也解脱了。
她没有挣扎。
然而，盛九俊美绝伦的脸狰狞扭曲，怨毒的声音宛若从九幽之地传来，“想死？没那么容易！”
盛九把她狠狠掼在了地上。
她痛得把自己蜷缩起来。
盛九满眼的暴戾肆虐，看着神色麻木的华霆，“让这贱人三日后问斩，倘若姐姐再不出现，我便杀尽全天下人，给这贱人陪葬。”
他扬长而去。
而面容瘦削憔悴的华霆，并没有什么表情。
……
“宿主，疯子盛九出来了，快躲开。”
程婉裹紧了白狐大氅从街角经过，便听到这么一道声音。
系统？
她刚驻足，一道身影狗狗祟祟的从她身边窜过去。
看那人的身形，像是苏玉瑶。
程婉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走没几步，她便听到了苏玉瑶的心声，“小统，盛九疯是疯，可瞧着他不像是会黑化的人啊。”
小统：“他修炼的武功太过刚烈霸道，又求强心切，服用了太多天材地宝，他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力量，一旦方盈被斩杀而程婉没出现，他不走火入魔，也会血管爆裂而亡。”
苏玉瑶有点怂，“那他死了，我再杀掉华霆和慕容云琛，便算完成任务了吗？”
系统：“华霆已处在崩溃疯魔的边缘，只需刺激下，他便会没命，不足为惧。小皇帝现在对你没多大防备，等盛九死掉，再对付他。宿主要加油啊，小统能不能升级，就看你了。”
苏玉瑶一点信心也无，“小统，你不是说程婉对这个世界影响很大，有她在，我很难成功的吗？”
三年前就是系统这么说，她才蛰伏起来的。
小统：“她隐居后气运逐渐回落，而今她摆明了不再理会这些男配，便是宿主你的机会。”
苏玉瑶咬了咬下唇，“三日后方盈斩首，她如果出现了呢？”
小统：“先别怂，等她回来再说。”
“那她真回呢？”
小统没吱声。
其实宿主但凡聪明一点就能猜到，程婉回了，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女配，就该下线了。
宿主太笨。
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才重生，若不然自己也不会选她。
如果它有肠子，这会儿指定悔青了。
程婉跟着苏玉瑶走了一段，没再听见系统和她对话，便没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大雪纷飞的街角，脑子里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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