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要分她的钱

而屋内听到动静，孩子们、华文、华武两夫妻全都提着火把出来迎。
“娘！”
“三婶。”
“三弟妹，你可算回来了。”
孩子们眼睛亮亮的，热切中透着开心，花氏嘴咧到耳根。
冯氏因之前的争吵而别扭，但眼里的羞愧，却是真实的。
华文、华武去搬东西，招呼那赶车老汉进屋喝水。
华霆拄着双拐到了跟前，什么也没说，但关切的双眼，却牢牢锁着她。
灯火可亲，有一群盼望着她归来的亲人。
程婉忽然觉得这一天的奔波劳碌，值了。
……
第二日，仍然是天还没亮，程婉便被吵醒，眯着眼，好一阵，才认命地起床洗漱。
冯氏、花氏妯娌早把她家里里外外收拾妥当，又熬了一大锅粥，但配菜只几根萝卜干。
程婉想着孩子们还是很瘦弱，华谷几个又许久没见过腥，便又蒸了包子。
三家人许久没聚在一起了，有吃有喝，比过年还热闹喜庆，也令华文三兄弟越发惦记那瘫痪的老母亲。
程婉忙说，“三日后，不，最多后日，我便上山迎老太太回来。”
三兄弟才没说什么。
程婉决定把所有孩子都带去育婴堂，华霆自己在家。
他能拄拐杖下地，生活能自理。
只需给他留了十个包子，当做他的午餐和晚饭。
她安排好一切，临出门时，门外却来了俩人。
一个是她后娘王桃花，一个是在兰家见过一面、对她恶意满满的王婆子王秀莲。
这俩人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进了门，亲热得很。
“婉儿啊，”王桃花很是亲切，指着王秀莲，“这是和娘一块儿长大的王大娘，她呀，和娘有过命的交情。”
程婉似笑非笑，“王大娘既与你这般要好，为何她要坑害我呢？”
不等王桃花说话，那王秀莲便横眉竖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坑你？那你把从兰夫人那儿赚的百两银子给我。”
“你可知为给夫人递句话，我给搭了多少钱和人情？没得你没半句好话，你反倒翻脸不认人！癞蛤蟆插根毛，真当自己是飞禽走兽，我稀罕坑你，我呸。”
冯氏跑过来，将程婉扯到身后，气势逼人，“你个老妖婆，你又算什么东西，跑我们老华家欺负人，你当我们是死的？”
花氏也说，“你看你急眼了，指定是真坑了三弟妹，心虚了。”
王秀莲气得面色发青，“我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好心没好报……”
“好了，阿莲。”王桃花笑睨着她，“你去兰家当了半年差，那张嘴怎的还不知道收一收？”
说罢，她又看向程婉，神色似无奈似宠溺，“你个小泼猴儿，娘教给你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娘和你王大娘还站在你家门口呢，还不快些迎进屋？”
“我娘在哪儿？我娘早过世了啊。”程婉一脸错愕，见王桃花变了脸色，她又笑嘻嘻的，“我没有娘了呢。就是不知王姨你，找我何事？”
王秀莲讥笑道，“桃花，我早跟你说，她是个白眼狼，你非是不听，如今反咬你一口，问你服不服？”
王桃花脸上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哀伤，强颜欢笑，“我是丫头她父亲明媒正娶的，并非姨娘。我亲手把她带大，她也当我亲生母亲孝顺，喊我‘王姨’是同我们说笑呢，个促狭鬼。”
“行了，别装了。”程婉不耐烦与她们周旋，“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了吧，我等着出门呢。”
王桃花也终于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婉儿，你为何对娘如此冷淡？是不是娘哪里做得不好？”
“她不念你半分好，你跟她婆婆妈妈作甚！”
王秀莲看看周边没外人，便直接说了，“是我好心把你引荐给我家夫人，你才有机会给她治病。你得到的百两诊金，给我分个二十两，不过分吧？
此外，你娘家已无米下锅，给娘家拿个三十两应急，也是你为人子女应该做的吧？”
冯氏气得哈哈大笑，“我的天，笑死人了，非亲非故的，张嘴就要二十两！你个老东西，你几个娘啊，你这么敢想……”
程婉也笑了，“王秀莲，兰夫人的怪病，整个县城的大夫、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她只剩胸口一口气吊着，你却向兰家举荐我，你是想着万一她死了推到我身上，陷害我，对不对？”
王秀莲没想到她能看穿，那高昂的气焰顿时去了大半，眼神也有些躲闪，“胡说八道，我陷害你，我有什么好处？”
“你举荐我能拿到了赏金，这不是好处？反正兰夫人病入膏肓，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治死了你也没事，我却可能要赔上性命。”
说到这里，程婉陡然大怒，“你还想让我分钱，给你脸了是不是？”
她这一声怒吼，吓得王秀莲一激灵，“我只是帮你一把，没那么……”
马蹄声声，陈叔驾着马车，出现在小路的另一头。
王秀莲不敢置信，又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真是陈叔，诧异至极，“这不是老爷的随从老陈？他怎么来了？”
她有些惊慌，“桃花，咱们快走。”
不能让兰家知道自己来问程婉要钱！
她拽着王桃花走了两步，又回头，恶狠狠威胁，“钱给我准备好，今日之事也不能泄露半分，否则你别想好过。”
程婉冷笑，扬起手掌。
王秀莲如惊弓之鸟，仓惶逃了。
“程仙姑。”陈叔下了车，往她身后张望，“我方才似乎看到个熟面孔？”
程婉毫不犹豫就把王秀莲给卖了，“就是她举荐我给兰夫人治病的，方才想问我要点好处。”
陈叔脸色发黑，他知这女人是谁了。
不过是个粗使婆子，竟胆大包天向兰家的恩人索要钱财，若老爷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儿！
陈叔心中已有数，没有声张，走到后面招手。
原来跟在他后头的还有几辆马车，上面堆满了物资。
“仙姑，我家老爷说了，有批陈粮积压了两年之久，有虫眼不禁放，若您不嫌弃，就送您了，您何时取都成，眼前这几车先送过来，让您救救急。”
“那不成，不收钱，我不能要。”
程婉铁了心要给钱，陈叔硬是不收，只好先收起，回头再送去兰家。
躲在她后面看着这一切的王桃花，险些把牙齿咬烂，“秀莲，你明知我恨不得吃了这小贱人，你偏生举荐她给兰夫人治病，让她名利双收，你好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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