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远川明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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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丽饼先生手札】
横滨的港口黑手党, 在现任首领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太宰治，他们的现任boss，他人口口相传中的存在，据说一幅画像就能够吓哭小孩子。
当然, 现在不止一幅画像了。
比起见不到面的boss, 就在他们身边的那位边缘人干部更加令人心生恐惧。
那位干部热衷于给boss画画像, 太宰治的画像挂满了情报部门里里外外, 用那位干部的话来说，“远胜于数百亿的名画”。
对此无论是红叶大人还是中也先生都颇有微词，希望那位先生能够收敛一些。
所以第二天，boss的画像变成了长着人脸的向日葵, 开在无首身体上的白百合这种东西。
情报部门险些因为自己人覆灭, 有一半以上的成员陷入疯狂, 另外一半因为跟着红叶大人出任务而幸免于难。
有幸, 我是跟着红叶大人出任务的那一部分。但是回总部的时候看到尸横遍野的景象还是让人感到可恐。
那位先生，架着画板，拿着别人的脑浆和血在画画, 坐在遍地尸骸之中，他背后成员的互相厮杀还没有停下。
大抵是中也先生也去出差了吧？
我这么想着压根不敢靠近，大家都知道应对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就是放空大脑，等到能够收拾局面的人过来。
很快, 在外的中也干部就被紧急调回了, 那场厮杀蔓延了很久, 残肢断臂堆积了满地。
但是那位先生甚至坐在尸体中间吃着可丽饼，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是在吃别人的脑子。
薄脆的外壳像是烤焦的皮肤, 内里夹着红色的不明块状物体, 鲜红的汁液从里面挤压出来, 圆形的薄片像是切好的眼球，最后淋上乳白的脑浆。
不，那是可丽饼。
我提醒自己。
对，那是可丽饼，用脑浆、用血液、用人类的皮肤和肉块。
“你要吃吗？”那位先生走过来了，但是他明明刚刚还不在这里。
他就在我面前，但是我看到他无头的脖颈上纯白的百合花正在盛放。
“你要吃吗？”我听见他又询问了一遍，拎着他的野餐篮子。
“不……谢谢您。远川先生。”我听见自己牙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头骨仿佛在颤抖，把我的脑子甩过来又甩过去。
这是我的声音吗？这不是我的声音！
我觉得有魔鬼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至少那一瞬间我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那一天的意识就到那里了。
之后我是在医疗部的病床上醒过来的，面对着并不陌生的天花板。
我现在正在回忆那天的事情，因为作为站到最后的成员我需要提交任务报告。以及因为在被远川干部搭话的情况下，我保持理智到了最后，所以我要被调到远川干部那边了。
天国的妈妈，地狱的爸爸。上帝、佛祖，谁都好，请救救我吧！
中也先生明明说他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试图剖开自己的肚子把内脏扯出来！
这算哪门子的理智保持？！
但是大家说——因为我没有吃那个可丽饼。
救救我！救救我！
那不是错觉！可丽饼才是错觉！那是真的人皮馅饼！
太残忍了，薄薄的馅皮，我里里外外只看到两个字——“吃人”！
没有人死，当然没有人死。
不然做出这种事情的远川先生就算是干部也要被判定是背叛。
只是都疯了而已，有那位干部在连死亡都是仁慈，每个入职成员的脑子都在远川干部那边备份过了。
只要脑子还在……就算是不在了，那位干部也会说“从对面（敌方）那边给你抢一个。”
那位干部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和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那位地狱天使有长期合约。
缺胳膊、缺腿、缺眼球还是缺脑子，只要没死，对，只要没死都能救回来。
废话！这完全就是废话！谁知道那个疯子（字迹被划掉涂黑）远川干部判断死亡的标准是什么？
我见过被大火烧成碳的人都能够起死回生。
如果那叫做起死回生？
谁知道死过一次醒过来的还是不是他们。
真是疯了！有时候我觉得身边的人都已经不是他们！已经被恶魔吃掉了脑子，现在只是占据他们躯壳的怪物拿着死者的记忆在表演人生剧本。
（杂乱的字迹）
好吧，好吧。祝我好运，那个罪魁祸首自己还没从医疗部出来，我现在要去看望他了。
我觉得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我会有继任者，希望这篇笔记能够让你多活一会。
以及，如果远川干部问你吃不吃“可丽饼”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比如“手指饼干”、“眼球果冻”之类的，你最好还是同意。
有一说一，味道还是不错的，远川干部的手艺真的很好，很好吃，吃过一次就忘不掉了。
我有点饿了，是的，那很好吃，我希望你也能够尝尝。
————
我回来了。刚刚从医疗部回来。
远川先生的晚餐很丰盛，我觉得他吃不了这么多，所以我留在那边帮忙了。
远川先生讨厌浪费食物，我还以为这些大人物都是骄奢淫逸的。
不过据说远川先生是boss带人亲自堵……啊，不是，应该说是和平交涉邀请入职的。
远川先生说他一开始没同意，但是boss给的实在太多了。
那是当然，我们的福利一向都是很好的。
（颠倒的语句，杂乱的字迹）
……
我见到三月先生了，三月先生是个正常人真的太好了！（这个情报部门终于有正常人了。我绝不承认那些高喊着‘疯狂万岁’的家伙是人类！）
三月先生是远川先生的异能力，人形的异能力啊，我听说前任boss……哦，这个不能说。
至少今天我还是想活着的。
以及管管远川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长着人脸的向日葵画被换下来了，boss的画像又挂上去了。
我听其他干部说那次的事件是“叛逆期般的报复。”
我在远川先生身边待一段时间了，所以也明白了。“疯狂”是主动技能啊！
就因为叫他把画换掉，他就拎着组织成员见一个赛一口人肉这合理吗？！（而且肉还是从被投喂的当事人身上撸下来的。据说有成员上瘾了，含泪吃了三大碗。反正有与谢野小姐在，治疗一下不会缺斤少两的。）
boss的画像重新挂上去了，红叶干部和中也先生也不说什么了，现在想来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说的boss，难道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局？
看起来远川先生很高兴，他今天居然在医疗部里烧烤……！
我是想阻止他的，但是烤肉实在太香了，原谅我！
说起来虽然远川先生喜欢画boss的画像并且把能看到的地方都挂上了，但是其实那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
远川先生叫boss“老师”完全是有一天叫一天的，时不时会蹦出来一句boss的全名。
看不出来尊敬的样子，但是试图暗杀boss的人都死状凄惨……每干掉一个，远川干部就会开一次烤肉聚会。
boss看了都要沉默。
涮脑花、爆椒手指、爆炒心肝……
三月先生说的对，都是肉，什么肉不是吃？
人吃掉其他生物？这是为了生存，就像是吃掉鸡鸭牛羊一样。
我双手合十祈祷，绝对不是因为实在是太香了！
……
陆陆续续来这边有一段时间了，我往前翻了一下笔记，发现快要变成美食手札了。
一开始我还那么担心，现在看来是小题大做了，远川先生是很好的人。
自己加班也不让下属加班的上司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一起工作的同事也很好，除了在吃上面比较较真以外，出外勤的时候（被涂□□我挡了子弹。为了帮他报仇，我带着敌人的脑袋去医疗部看他了。
被特别邀请的与谢野医生也在，就是眼神有点奇怪，不过没关系，与谢野医生就是天使！
这里真的很好，大家像是家人一样，我想一直一直待在这里。
还有boss的画像真的是，一开始盯着看觉得毛骨悚然，仿佛画里的人在动一样，我还以为是远川先生终于要下克上了整的什么诅咒道具。
但是在这边待久了，boss的画像都显得阳光明媚起来。
看来之前的都是心理作用吧。
远川先生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总部，都是他的人型异能体在外面跑，据说最主要的有十二个，但是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三月先生和八月先生。
八月先生真的很喜欢食物，每次外出都会给大家带伴手礼。
而且据说boss的画像其实大部分是八月先生画的。
我听到远川先生和八月先生在商量下一幅画的题材——眼珠向日葵和牙齿向日葵。
据说他们已经画腻红围巾的boss了，如果boss不换个款式的衣服，他们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拿boss当模特了。
（大片的血迹，模糊的字迹）
……
三月先生和远川先生又吵起来了，他们经常因为食物卫生的问题吵起来。
我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三月先生在说什么“脑浆怎么处理？”
远川先生有点疑惑地回答：“高温消毒？”
“你当是在热牛奶吗？！”这是三月先生说的。
其实远川先生、三月先生还有八月先生长得一样，看得出来远川先生捏异能力人形的时候嫌麻烦，直接套得自己。
至于我是怎么分出来的？
看眼睛的颜色就好。这个还是八月先生告诉我的。
远川先生真的很好，所以我希望能够找到更多合格的人选帮他分担一下工作，先生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
“这是谁把个人手记当做任务报告交上来了？”坐在老板椅上的人转了转椅子。
“可丽饼先生？”远川明回答，沾着颜料的画笔落在画纸上，他又开始画红围巾了。
“啊，他啊。他的病怎么样了？据说是把人类认成食物的认知错误？”三月问道。
“嗯？不是把正常食物认成人类吗？”远川明停笔了，略显困惑。
“对下属在意一点啊！可丽饼先生把自己吃掉了！”八月破门而入。
“额，联系与谢野医生？”远川迟疑，他刚刚才被那边骂过。
“他怎么了？”三月询问道。
八月掀开手中画像上的红布，这次的画像终于更新了。
酥脆的薄皮，鲜红的内容物。
声音从画像中传来——“远川先生，果然，还是最开始那个口味的可丽饼味道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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