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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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柔，你是我的姐姐，我不能让你就这样陷入危机当中。你不能这么做，你现在只是一时间被这种情绪冲昏了头脑，相信我，你本来就是很善良的人，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许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在这种时候，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安抚好许柔。
毕竟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许柔究竟会做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兔子急了都要跳墙，更别说像许柔这样一直温柔的人了。
“呵，”谁知道许柔在听了许晴的这番话之后根本就不领情。
“你始终不懂我，许晴，你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是这两者根本就毫无关联。你难道真的觉得温柔是我的本性吗？我是屈服，不得不屈服与现实。凭什么！我究竟是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就必须要被别人控制，被别人当成上位的工具吗？”
“不！我不愿意！至少也让我与心爱之人度过这残破的余生吧？”
许柔声嘶力竭，明明刚刚才给她梳理好的头发在这时又显得凌乱。
许晴撇开眼睛不去看她。
自己当然知道对她有愧，不仅是许晴，是许家，更是整个皇家。
可是相对于那些政治功绩，家族联姻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们共同的母亲难道不就是因为嫁给了父亲，母族才真正地开始光耀门楣的吗？
许晴早已想得很清楚，因为毕竟那个要作为联姻工具的人不是自己罢了。
“许柔，你好好想清楚，要是你踏错一步路，往后的路一定会步步踏错。到时候不要说是我，就算是父亲和母亲，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你到底清不清楚啊！”
“我不要你们救我！我只要秦正，我只要秦正跟我在一起！永远，跟我死在一起。”
许柔愣了愣，眨眨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渐渐放松开来。
“对，死在一起！死在一起……死在一起……”
许晴察觉到许柔的异样，连忙走到许柔的身前，把住她的肩膀。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
许柔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绝妙，她歪着嘴笑开，声音尖锐刺耳。
“妹妹，去找药！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要秦正跟我一起死！一起死！就算此生不能跟他和和美美地做夫妻，我也要跟他做地下双双的游魂！”
“许柔，你真的是疯了，简直无可救药！”
许晴瞪大了眼睛，她根本不相信以前那么温柔，那么知书达理的姐姐居然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秦正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还心甘情愿的去死？我真的不理解，难道秦正是你活着的唯一理由吗！”
不用等许柔回答，因为许晴看见了。
从许柔的眼睛里看见。
总是那双杏仁眼已经被泪水糊满，总是已经红肿，可是许晴仍然能够通过里面透出的倔强的光，看出来。
“是，”许柔微微点头，好像提起秦正，她的神色都会不自觉地温柔下来，也不聒噪，陷入回忆当中。
“秦正，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在遇见秦正的之前，许柔的世界就是一片荒芜，里面什么都没有，偶尔会卷来一阵枯燥无聊的风，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枯草残碎，还会卷来细沙，一点一点，将那片荒芜填得更满。
她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潦潦草草地过了。
可是没成想，许柔在十几岁的年纪遇见了秦正，那是一汪清泉，细细地浇灌在许柔的荒原之上。
秦正在府上住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可就是那段时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少女的心迎来了春天，荒原上终于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娇艳的花，散发着热烈的芬芳。
秦正在许柔的印象里，就是个天涯浪客，他风流倜傥，剑眉星目，朗若星辰，总是因为年少轻狂，迎来红袖无数。
可是秦正又是温柔细腻的，他能够注意到少女同样敏感的内心，走进自己的世界。
殊不知，就是这样温柔细腻的秦正，才会有红袖无数。
“那我呢！那父亲和母亲呢！姐姐，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连亲人都不要了？”
许晴哽咽着说道，“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我们这个家，都没有一个秦正重要？”
“那要问问你们！”
许柔瞪着哭得已经红透了的眼睛，不甘心地看着一脸伤心欲绝的许晴。
“这么多年，我从那个家的到了什么？”
“我曾经无数次肖想过，离开这个家，离开你们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最后呢？”
许柔凄然一笑，彻底瘫软在地上，一滴清泪从她的眼尾流出，沾湿了地板。
“最后我还是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家，如果我没有把你们看得重要，如今的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怎么会遇见秦正？怎么会像现在一样痛不欲生？”
“你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只在意自己过得是不是很好，我只是一个到了时候就可以拿来换货物的另一个货物而已。”
“许柔，难道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吗？”
许晴喃喃地说道，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
不是因为秦正，是因为在自己看来一直很爱很爱自己的姐姐。
亲生的姐姐，许柔。
“许晴，我已经很累了。”
许柔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任凭一滴又一滴的泪砸在地上，扬起的灰尘粘在她的脸上，弄脏了清秀的面容。
“没有秦正的我，活得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念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许柔最后的自言自语已经让许晴根本听不出来她在说些什么了。
或许许晴也是没有什么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整间屋子彻底没了声音。
许晴冷静下来，晃晃悠悠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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