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突如其来的emo

听到每种动物都能获得小花絮，大家全对讲解风格做出调整，尽量以内容简短，便于记忆为主。

探索进度像一把刻度尺，每发现一种，车子就往前走一格，从达尔文到珀斯，自驾四千公里的距离并不枯燥。

这期拍摄仿佛有幸运星加成，不仅天气很好，个别只存在文献和标本里的爬行动物也第一次有了活体目击记录，团队就算暂时不能向外界透露消息，情绪也相当亢奋。

开车的司机换了一轮又一轮，有一天车队停在露营地，蔺霭推车门下来，扶着车顶仰望无尽星空。

看了许久，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琂妄身上，无意识哼出一首歌。

琂妄扎完帐篷回到车边，“唱的什么？”

“Mermaid  Song。”蔺霭只会唱那两三句，没词了就哼调。

琂妄听清她的唱词，在脑子里英译中，“知道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我天天看你我想什么？”

“当然是舍不得和我分开。”

蔺霭白他一眼：“我只是星星看久了生出孤独感而已，不太好形容那种感觉，一旦意识现在的星光都来自数万光年前就会忍不住进行对比。”

“对比什么？”

“对比你和我的人生厚度会被压缩为零，对比我们对于未来毫无观测价值，对比我们所在的这颗星星不会发光，做不成别人天上的星尘…”

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扫兴，蔺霭省略后面的话，只说：“我在可惜我只是一个瞬间，甚至我在说瞬间两个字时都有种笔划太多正强行延伸时长的错觉。”

琂妄倚靠车门，不说话盯着她看。

蔺霭真的很像人类，连闲来无事就突发伤感这套都学到了精髓。

午夜精神emo，突觉人生无意义，他懂。

他记得在某本书里看过一句话，天文学家是最孤独的，当他们学到深处，有些人会生出浓浓的绝望。

说白了，越是认为自己渺小的人越容易对着深空emo，井底之蛙就没这种烦恼。

蔺霭大约是在这趟拍摄里又有认知上的新收获了吧。

帮她别下耳后的头发，琂妄问道：“你以前教我看星星怎么没有这样的感悟？”

蔺霭：“也许是星星不够多，高度不够广阔。”

“我还以为是因为有我陪着，所以没看出来孤独感。”

“你是什么灵丹妙药吗？”

“不是，但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瞬间。”

“又学我。”

“其他人想学还学不到呢。”

琂妄不清楚她到底在看哪颗，又思维发散到了哪个星球，索性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是不是假设以后没有我才这么伤感？”

“别胡言乱语。”

“其实你比自己想的还喜欢我。”

“我明明是在认真思考人生哲理。”

听到不远处叶逸几人的大笑声，琂妄再次点头，“乐景衬哀情，我真的懂，我语文学的很好，你离不开我，你是在忧心未来不够长。”

蔺霭闭下眼睛，好想掐死他啊。

琂妄见她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侧过身，横臂搭着车顶，挡住身后无关紧要的人。

“我们已经很特殊了，干姐姐能找到你就说明你可以被注意到，人生有没有厚度不要紧，蛇生有长度就够了，以及这颗星球不会发光，但诞生在上面的生命会，起码你会。”

蔺霭也转回来，和他面对面站，“…你突然这么会讲人话我还有点不习惯。”

“……你觉不觉得这话很伤害我？”

“补偿给你一块糖。”

“你打发下人呢。”

“你不要我就打人了。”

“我不爱吃甜的。”

“苦瓜味的糖，你可以吃。”蔺霭怕琂妄不信，把糖纸送到他面前，“看上面的苦瓜图标。”

“你为什么会买苦瓜味的糖？你看我现在像不像苦瓜？”

蔺霭emo劲儿过去，还真两只手摸到他脸上，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

琂妄和她对视，“像吗？”

蔺霭煞有介事，“我检查检查。”

面色如白裹朱，和青绿色的苦瓜一点都不像。

看完脸，她往下瞥了眼，随后抿下唇，憋着笑摇摇头。

琂妄：“…你往哪看呢，眼神纯洁点。”

“不是，我就是一想到…”她话没说完就开始笑，“一想到……”

她一个想到想了三遍也没道出来，琂妄不理解她到底想说什么，无语且无声的等她笑完。

“很好笑吗？”

蔺霭连点两下头，笑意马上过去了，谁知道想起来网友对琂妄的彩虹屁，话又卡回去了。

琂妄让她笑得没脾气，拉住蔺霭往没光的边缘地带走，“我是个笑话吗，能和我分享一下你的笑点吗？”

“可以…等我笑完。”

“不等，我要亲你了。”

蔺霭挡住他靠近的脸，又短促地笑一下：“说，这就说。”

“你还在笑，你根本没打算说。”

“说，立马说。”蔺霭避开琂妄的视线，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就是想感叹下。”

“感叹什么？”

“感叹脸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她抬起头，大胆发言：“那什么能长的这么不正常。”

这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点，蔺霭一想到就控制不住垂头笑。

琂妄见她说完又不能自控了，目光平静掠过四周的沙砾石地，意外的没反击回去。

“不正常吗？”

“上下颜值的反差有点大。”蔺霭手环住他的腰，歪一点头注视他，“我这么说你会不高兴吗？”

“不会。”

“可你看起来不是这么想，你心情好的时候会把我爱死你了挂在嘴边，只有不太好的时候才会看起来是这副很端庄的模样。”

“没有端庄。”

蔺霭：“我知道你没有端庄，我就是这么形容。”

“咱俩说的不是一个意思。”琂妄看出来了，她就是故意的。

回抱蔺霭，他把人往自己怀里扣，“你说得对，我没有端庄。”

蔺霭正要问怎么老实承认了，就听脸侧来一句，“我上次说的响尾蛇还记得吗？”

“………”

在工作群补过视频的蔺霭一下无言以对。

琂妄用手拍拍她的肩胛，“大网纹肯定装得下，现在能笑你就多笑笑。”

“…你变态吧？”

“你刚不说了吗，我不正常。”

“我说的是外在，没说你的内心。”蔺霭上半身后仰，拉开和琂妄的距离，“你别想。”

琂妄倒也没拦她，拦不住，还不如松手，“我可以想，我干你的时候你一向身体为先，只要爽了我做什么都行。”

蔺霭一秒变聋，她听不了这个，转身快步往营地走，“你做个人吧！”

前方车队传出千年等一回的音乐，后方跟条蛇视眈眈的眼镜王蛇，她自顾自吐槽，“现在看来，许仙也是个人物。”

“你能有机会比他还是个人物。”

“啊，你不要说了。”

她的精神，她的内心，她的灵魂全被污染了！

偏偏琂妄还在对这件事添枝加叶，“再过一千年后世流传的就是金花大蟒传，你不用再emo自己只有一瞬这事，你能流传千古。”

蔺霭眼刀子飞过来，“等一千年后故事被改得面目全非拍出八角恋，你个大黑蛇连男主角都混不上就老实了。”

这说法威胁度满分，琂妄接受不了，重新说：“错了，是金花大蟒二人传。”

“你自己唱去吧，我才不要。”蔺霭下巴一昂，“我要保持高冷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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