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死的神

真是作死。

金秋意的电话接通的很快，带着盈盈笑意，“你觉……啊！”

惊促的短呼直达蔺霭耳朵，手机掉地上的动静很大，那头出现另一个尖叫的女声，听着比金秋意还害怕，滋哇乱叫刺的耳朵疼。

“金秋意，金秋意！”蔺霭喊了两声。

“我…我被蛇咬了，是小臂，不是很疼，我该做些什么，伤口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那边的金秋意还算理智，倒是旁边的何黎声音颤抖，像自我安慰般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拿住，但给我蛇那人说没毒…这个伤口看着不大，你也说了不疼，可能就是蛇被手机响铃吓到了，用肥皂水洗几遍杀杀菌应该就……”

“闭嘴。”

蔺霭严声打断何黎，对电话那头的金秋意道，“现在按照我说的做，你别紧张，先保持镇定。”

金秋意嗯一声：“你说…”

“让你旁边的人打120，用最快的速度去能提供抗蛇毒血清的医院，告诉他们你要用银环蛇血清，你不要走动，做什么都让别人来。”

“……”

听见抗蛇毒三个字，金秋意紧紧闭了下眼睛，对一旁被蔺霭吼傻的何黎说，“打电话去叫人过来帮忙。”

蔺霭：“离很远的话就找旁边人。”

“不远，我就在家附近，几分钟。”

“好。”蔺霭听那头还有其他人能帮忙，紧接着说，“让他们搬你上车，你尽量保持情绪和身体的平稳，避免血液加速流动。”

金环蛇以神经毒素为主，中毒后会引起肌肉无力，呼吸神经麻痹，更麻烦的是金环蛇还有类心脏毒，银环蛇血清并不能完全中和。

类心脏毒，目前国内只有金环蛇有，会加快心脏衰竭，容易导致心脏骤停。

蔺霭都不知道她从哪弄来这么个神仙。

金环蛇，银环蛇，这俩一个金黑相间，别名减速带，一个白黑相间，别名斑马线，一旦碰上人生速度基本就可以放缓了。

敢上手自己不认识的蛇，金秋意多少有点缺心眼。

蔺霭问：“你那有冰水吗，找些冰块在伤口周围冷敷也行，能防止毒素扩散，切记，千万不要热敷或者按摩伤口。”

金秋意：“嗯，还有呢。”

“有没有百分之3的过氧化氢或者生理盐水？普通盐水也行。”

“有生理盐水。”

“好，用生理盐水多次冲洗伤口。”蔺霭声音很平稳，让金秋意尽力稳住自己。

可蔺霭说的越是细致，金秋意越是害怕。

这特么不是一般的毒蛇啊！

金秋意扭头问何黎：“谁给你的蛇？”

“啊…？就是…就是一个男的……”

“说名字和信息。”

世界上男的那么多她挨个去找吗？

何黎支吾半晌，想到了什么，情绪从茫然渐渐转为诧异。

金秋意看她这样，火气上头，“行了，我自己查，你回家吧。”

“我……”

匆匆赶过来的家庭护理和司机不小心撞了下何黎肩膀，她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蔺霭远程指导每一个过程，其他人有条不紊的按她说的进行绑扎，只有她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何黎才想起来问，“那个…蛇好像跑了……”

“打119，让他们把公寓门窗全关上，给它堵在家里。”金秋意强迫自己冷静，再去问蔺霭，“我还有别的能做的吗。”

“暂时就这些，你别激动。”蔺霭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其实她还有个土法子，是那些养殖户们会用到的方法，但金秋意不一定受得了。

用火柴爆灼被蛇咬伤的伤口。

这个方法只适用金环蛇，因为毒牙相对短，注入机体的毒素在高温灼伤后会使其蛋白质变性，失去部分作用，但这是个偏方，她没看到具体的注毒情况，不敢随便用，免得加重伤口感染。

头发上还没擦干的水滴滴答答的浸湿睡衣，蔺霭等待着，一直没动地方。

分秒必争的时间里，金秋意被抱上车，可大雨和即将到来的晚高峰拖延了汽车的行驶速度。

电话没断，蔺霭听见她的呼吸声有点重，敲动手指转为视频通话。

“正对你的脸，我看看情况。”

金秋意让人调整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我感觉伤口有点肿，看着像起了鸡皮似的…”

她还能说话，没有出现牙关紧闭，吞咽困难的情况，比蔺霭想象的好一些。

“只是轻微肿胀吗，这是局部肿胀的情况，说明毒液还没有扩张到全身，是好情况。”

金秋意要哭了：“可我还有一点麻…”

“麻木感正常，严重的话你现在会发热失音说不出话。”

“噢，好吧。”听到自己想听的，金秋意安心了点。

蔺霭看眼表，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得加紧时间了，中毒超过半个小时，很快就会出现更严重的症状。

“还有多长时间到医院，如果还很久，再打一次电话，让那边警医联动下。”

“快了…”

金秋意从来不知道蔺霭这么可靠，幸好自己今天闲的无聊非要送她回家，要没有这个电话，真就完了。

沉默的开着视频，金家的司机以谁敢挡我路，我就用千万豪车讹你的气势一路超车到达医院。

那边已经准备好接手病人，省去了很多耽误时间的程序，金秋意快速入院。

蔺霭通过手机时不时和医生说上几句，比起其他人，她更像那个全程在现场的当事人。

冷静，有条理，能清晰的描述事实，且对中毒蛇类相当了解，对用哪一种血清的初始用量都给了建议。

后来金秋意手机没电关机，蔺霭发了条信息，让她有事可以找自己。

申城是个大城市，常住民基数大，奇人怪事也多，蔺霭不信没有私自养毒蛇的人，所以这家医院对救治蛇伤应该比较有经验，后面不会太用得着她。

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蔺霭背靠着厨台慢慢喝，不知不觉手心也沁出一点汗。

黄环林蛇，金环蛇。

前者是微毒蛇，野生个体性格烈，分布在东南亚。

后者是环蛇属里体型最大的毒蛇，毒液不如银环蛇，马来环蛇，但注毒量是整个环蛇属最多的，是以量补质。

蔺霭捋两下自然干的头发，就算金秋意他们不懂，给蛇的人怎么会搞混呢。

环蛇属都是战绩可查的实力派，也是国内出了名的致死毒蛇，如果说是不认识搞混了，那这里就有个很大的漏洞。

国内没有黄环林蛇的野生个体，要有一定是私人养的。

而金环蛇因为药用价值太高，前几十年快让人抓没了，也就这些年才恢复一些，这蛇私捕犯法，只能在养殖场里看见。

也就是说，这两种蛇最大的来源都是能给出明确蛇种的第三方。

中间人只要识字，听得懂人话，那就该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蛇，除非这个中间人真的去野外抓到了一只金环蛇并误认为了黄环林蛇。

然而黄环林蛇微毒，既然认得一个非本土蛇类就不会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不管是微毒蛇还是剧毒蛇，给出去都很不负责，目的都存疑。

蔺霭怎么想怎么有问题，将自己的想法编辑成文字发给了金秋意。

天不知何时黑下来，她没等到回复，先饿得去院子外头拔了一筐野菜。

想了想，又在前头的荒塘里捞了两条黑鱼。

“你也别怪我，谁让你被放生到我家里了。”

两条黑鱼抓二赠一，其中一条肚子里还有条刚吃进去的小鱼。

处理好鱼，蔺霭翻出一块火锅底料丢进锅里，炒出红油后兑水放鱼肉，最后下野菜。

万能的锅底底料放什么都香，蔺霭还以为是自己的厨艺进步了。

夜里，她躺到床上马上睡着了，忽然收到金秋意的回信。

［她已脱离危险，还需观察两天，感谢你下午的照看，改日携礼登门拜访。］

蔺霭眨眨眼，不是本人回的，也许是家人吧。

不过没事就行了。

她阖上眼，陷入沉睡意识之前嘀咕着不知道明天盒子里能开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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