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这便是后手

“孙望，因宣王照拂，你才节节高升，过上了好日子，而你却疏忽大意，落得如此下场，宣王差我来问你，你可想活？”

狱卒提着食盒，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厌恶。

孙刺史听到熟悉的暗号，顾不得浑身伤痕一轱辘爬起身，“想活，想活！我想活！是宣王派你来救我的吗？”

“那些事，我一个字都没说，一个都没说。”

他神色焦急，满眼期冀。

狱卒闻言，掏出钥匙打开牢房门，将食盒里的精致饭菜一一摆在孙刺史面前，“宣王让你再耐心等待几天，他已经在安排了，只是你出去之后，不能再用这个身份过活了，你可愿意？”

“好，一切，都听宣王安排。”他看着地上精致的饭菜，直咽口水。

自打入狱以来，他日日吃的都是散发着馊味的饭菜，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的珍馐美味了。

说完，他也不看来人是什么表情，伸手就想去抓那碗里的饭菜往嘴里送。

“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务必要将幕后主使给我审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胆敢在大理寺监牢毒杀重犯！”

白芷带着人适时闯入，一脚踢翻了地上的饭菜，狱卒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了起来。

孙旺恶狠狠地瞪着白芷，那眼神恨不得将白芷拆之入腹。

“你这么瞪着我作甚？”白芷微微挑眉，看向孙刺史的眼里满是嘲弄，“你该不会以为，这次也是我找人演戏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拔下发髻上的银簪，插进了那堆打翻的饭菜里。

随着银簪变黑，孙刺史眼里那已然燃起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杀人，灭口。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啊。

从前白芷找了那么多人演戏，他从未信过。

只因为他们来时，少了“节节高升”四个字，有一次，白芷险些就成功了，可惜，一字之差。

他原本以为，只要到了长安，宣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和周司马。

只要他们把嘴巴闭严实了，他们就还能活。

可如今，宣王的人，来灭口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而今这副身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

“看到了吗？”白芷微微挑眉，“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这条命早就交代了呢。”

“我招了，也活不了，不是吗？”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笑出了声。

“是，但你也不想你身后的人，踩着你的尸骨上位吧？别想什么名垂青史了，一切未成定局，你的名字，也只会画上贪官污吏这一笔。”

白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若你还不肯说，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我又能不能及时赶到救你于水火。”

“我说，白典军，我说！”周司马率先崩溃，现在杀的是孙刺史，明天，说不定就是他了。

他能熬到现在，单纯的就是因为孙刺史一再给他画饼，说什么宣王早晚会救他们出去的。

反正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没了命根子，他们也没有可以威胁他的了，届时出去之后，他定能高升，到时候什么样的美娇娘没有？

还不是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所以，他一直守口如瓶，哪怕受尽折磨，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可现在，他想要一个痛快，不想再受折磨了。

“带走。”白芷睨了周司马一眼，对身后人吩咐道。

“等等，我也说。”孙刺史一把抓住白芷的衣摆，“有些事，他只接触了表面，而我，知道全貌，况且很多来往书信，只有我知道位置在哪。”

白芷略微思忖片刻，示意手下先将孙刺史带过去，至于周司马，等孙刺史交代完了，再审问也不迟。

……

“我是三年前，被宣王选中一路提拔的，饶州除了每年发洪水之外，的确格外富饶，每年进献给宣王的奇珍异宝金银财帛自是数不胜数。”

“直到去岁……”

孙刺史说了很多，内容和白芷查到的大差不差，只是一直搜不到他们来往书信，就算真的要定罪，也无法拉宣王下水。

所以，她才一直在等孙刺史开口。

毕竟去岁在饶州将众多病人活活烧死那件事，是孙刺史执行的，谢柏完全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但若是有了来往信件，还有孙刺史每年进献财帛的证据，性质就不一样了。

拉帮结派、收受贿赂、草芥人命……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令人发指的程度？

相信，宣武帝定会秉公处理。

“典军。”一侍卫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凑到白芷耳畔低语几句，说完后又默默退下。

白芷神色变了变，朝身边人吩咐了几句，拿着已经画押的口供转身离开牢房。

她直接回了公主府，脸上喜忧参半。

“公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得知你受伤，属下都快担心死了。”白芷直接扑到谢晗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嘶……”

谢晗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刚进门的白芍看到这一幕忙把白芷拽开：“白芷，公主伤还没好！”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没保护好公主，公主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白芷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怎么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吵架？况且当时情况紧急，也不是白芍能控制的，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

谢晗说着话，还转了一圈。

谁都不知道，回长安途中被刺杀的昭宁公主，此刻就在公主府暗室。

这暗室，是她觉醒后，吩咐白芷暗中建的，工部那边压根就没有报备。

所以，就算谢竹怀疑她没死，到公主府搜查，也查不到她。

“对了公主，孙刺史全都招了。”白芷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递给谢晗：“还有，宫里的传来消息，靖王似乎要在清平郡主回京后，求陛下赐婚他和郡主。”

谢晗闻言挑了挑眉，当初定国公府出事，他落井下石要将人纳为妾室，而今看到宣武帝对清平的重视，又想求娶清平，怎么什么好处，都让他给占了？

“不必理会，本宫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我们尚在饶州时，父皇曾无故晕厥过一次，太医无论怎么查都没查出端倪，本宫怀疑，这便是淑妃的后手。”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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