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哪怕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谢晗无奈地弹了弹她的脑袋瓜：“这是重点吗？告诉夏宁，本宫不希望张氏再站起来了。”

“哦~”白芍小嘴一噘，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看着格外可爱。

她行至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问道：“公主，你说靖远侯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在背后捣鬼啊？若他针对你，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谢晗闻言微微挑眉，她还怕靖远侯不找事呢。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不知道白芷那边怎么样了。”白芍放下心来，公主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她没必要再瞎担心。

“白芷比你聪明，就算真的遇到危险，定也能化险为夷的。”谢晗道。

说完就见白芍嘟着嘴，明显不高兴了，她又哄道：“好了，你武功在她之上啊，保护我这件事，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下去办事吧。”

谢晗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

“好的，属下告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雪地中，谢晗才收回视线。

算算日子，若不出意外的话，褚渊他们应当能在除夕夜之前回来，若能拿到靖远侯和兵部勾结的证据，那这个新年，她定会过得很愉快。

与此同时，宣王府此刻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秦孺人诞下皇长孙，消息传回宫中，宣武帝龙颜大悦，成箱地赏赐抬去宣王府，就连着宣王在朝中的职位，都恢复了。

谢柏抱着这个孩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三娘，你真是本王的福星。”他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下，“本王这就向父皇请旨，将你封为侧妃。”

“多谢王爷。”秦三娘虚弱地躺在床上，闻言发自内心的笑了，但想到不日宣王就要迎娶正妃，她面上又布满愁云：“王爷，待王妃入府，会不会……”

“你且放心，刘五娘入王府的手段并不光彩，况且本王也给了她应有的体面，她和宣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定不敢为难你们母子的。”

谢柏宽慰道。

秦三娘稍放心了些，无论刘五娘这次是出于什么原因嫁进王府，都不能成为阻碍她孩子坦荡前途的绊脚石。

而且，她还有谢柏撑腰，不是么？

“王爷，妾身有些乏了。”她柔柔开口，冲谢柏甜甜一笑。

“那你好生歇息，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谢柏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秦三娘寝殿，他疾步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早已候着一黑衣人，见谢柏进来，他忙禀道：“王爷，昭宁公主在查靖远侯。”

他把玩着玉扳指，闻言手上的动作微顿，没有接话，而是问道：“靖远侯府最近怎么样了？”

黑衣人一愣，道：“长安盛行的话本侯爷看了，恰巧他回府当日孟欣兰小产，侯爷还闹了笑话，现在侯夫人瘫痪在床，侯爷似乎，并不打算确认孟淮是不是他的儿子。”

“呵，只怕是孟淮现在对他还有用，否则……”谢柏抬眸，“盯紧孟淮，看他最近都在做什么，他若真走投无路，自会来求本王。”

“诺。”黑衣人退下。

谢柏微微眯了眯眼，如今顾景川在兵部任职，他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但靖远侯……

自己和兵部尚书有勾结，想背着他搞些小动作，那就大家都别好过了，正好，借谢晗的手将兵部尚书拉下来，届时他再将张文德推上位。

殊不知，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谢晗早就盯着了，她本就打算将顾景川推上兵部尚书的位置，至于容承，她又有了别的打算。

至于这些事，自然得由谢竹来做，毕竟，这是谢竹欠她的。

风雪依旧簌簌落下，压弯了院中青松。

褚渊等人就是顶着一身风雪，回了公主府。

他回来时天未亮，本该回房休息的他，鬼使神差地进了谢晗的寝殿。

看着她的睡颜，他只觉得莫名安心，手不自觉地想抚平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然，他的手还没碰到谢晗，便被一把抓住。

谢晗倏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褚渊，“世子，这是打算来履行自己作为面首的职责吗？那你可得将本宫伺候好了。”

褚渊收回方才那乱七八糟的思绪，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此行会出事？你说的那个梦，其实不是梦对不对？你真真切切经历了一遭，所以你才会那么恨孟淮，恨靖远侯府。”

褚渊一语道破天机，看向谢晗的眼底布满了心疼。

想到过往他对谢晗的种种猜忌，愧疚涌上心头。

经此一遭，他总觉得，谢晗身上的秘密很多，多到他想探究都无从探究起。

而且，这段时间在外奔波，他前些日子做的那个梦越发清晰，尤其是那红衣女娘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时，他那心痛的感觉越发明显。

那一瞬间，饶是他使出毕生力气，也无法挣脱桎梏，将那女娘接住。

每每从梦中惊醒，他都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谢晗面前，确认一番谢晗是否安好。

谢晗坐起身来，微微挑眉看着他：“世子，这于你而言不重要，你现在作为本宫的面首，应该做好一个面首该做的事。”

她俯身，手指勾起褚渊的下巴，审视一番之后，道：“你如今，啧啧……”

“本世子如今咋了？”褚渊被她这一调戏，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原本涌上的那点心疼瞬间荡然无存，本来想着谢晗帮了自己，他多少要付出一些东西聊表感谢，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你咋了？你身上全是秘密，本宫很感兴趣，只不过，本宫懒得问。”谢晗斜倚在榻上，含笑看着他，“譬如，你告诉本宫，章旭，是怎么回事？”

褚渊闻言浑身紧绷，他抬眸定定地看着谢晗，“你到底知道多少？”

“那不重要。”谢晗道：“一如你现在不肯说，我亦不会逼问一般。”

原书中褚渊再怎么浑蛋，最后也是为了保大周而被万箭穿心而亡，这样一个人，她又怎么会恨得起来呢？

“他是大齐章将军府遗孤，我……”褚渊斟酌了一下，还是隐下了自己的身份，道：“我也是收留他之后才偶然得知的。”

“嗯。”谢晗没多问，“你先去歇息吧，今日太晚了，本宫就不用你侍奉了。”

此时，褚渊只觉疑惑萦绕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方才，哪怕谢晗再多问一句，那他定会不再守着这个秘密，将他的身世对谢晗和盘托出，哪怕，万劫不复，他也甘之如饴。

可谢晗什么都不问，这让他心中格外不安。

谢晗就好似那山间的一缕微风，他抓不住她，她随时会消散……

等在外面的章旭见他出来，终究没忍住问道：“方才她若是多问一句，你是不是连你底裤是什么颜色都得告诉她？”

褚渊抬眸看他，不语。

“她预知了这次刺杀，你怎知这次刺杀不是她一手主导？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章旭见他没反应，继续道。

“章旭，你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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