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配不上昭宁

“来人，传朕口谕，江焕毒杀朝廷肱股之臣，又害死发妻，罪孽深重，暂收押天牢，择日论处。”宣武帝只觉一股无名火梗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将门之女，他亦师亦母亦姐的人，竟死在了江焕这个小人的手中！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江焕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连声高呼冤枉，“定是昭宁公主，她记恨微臣，觉得微臣挡了她将景川纳为面首一事，所以陷害微臣！”

“拖下去！”宣武帝冷声吩咐。

侍卫得令，很有眼力见地将他的嘴堵了起来，拖着人便朝外面走。

殿内陷入寂静，齐氏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她以为，只要将江焕供出来，她和她的一双儿女，就没事了。

全然忘了，这些年为了除掉顾景川，她用尽手段。

谢晗，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公主，妾身都招了，你答应妾身的事，是不是可以……”

对上谢晗带着笑意的眼神，她的心陡然冷了下去。

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确定，你都招了？”谢晗笑盈盈地看着她，“若不是顾景川身边一直有人护着，只怕早已死在了你的毒手之下。”

谢晗轻笑：“本宫不管你和江焕是什么样的情谊，但你若是不说实话……”

齐氏瘫软在地，连声苦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有什么错？背信弃义的人不是我，杀妻的人也不是我，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女人留下的孽种，挡了我儿的路而已。”

“拖下去吧，就将两人关在一起，本宫最爱看的，便是狗咬狗的戏码。”谢晗轻声吩咐，宣武帝没说话，默许了谢晗这一行为。

“父皇……”

“行了。”宣武帝摆摆手，“等顾景川伤好之后，这魏国公的位置便是他的了，兵部也有空缺，便让他去兵部任职吧。”

闹了这一出，他的女儿在想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

安排在兵部，虽然只是个员外郎，但以顾景川的实力，兵部侍郎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这，也是在为谢晗铺路。

“谢父皇！”

谢晗谢恩的同时还不忘戳一下顾景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恩？”

他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谢陛下隆恩，微臣，定不负您的期望。”

“没事了？那轮到我说了。”一直站在角落看戏的褚渊骤然开口，上一瞬还是欢快的语气，再开口却像是个满腹委屈的怨妇。

“皇叔，你要为侄儿做主啊！昭宁她……”他故作为难，扭扭捏捏半天才再度开口：

“她说要让侄儿做她的面首，侄儿身份在这里了，自然是要做正头夫君的，结果侄儿让她去王府下聘，她却翻脸不认人了！”

他说完，一脸控诉地看向谢晗，眼底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了。

谢晗嘴角微抽，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又得罪这个祖宗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缠上自己了。

宣武帝闻言更是大跌眼镜，知道褚渊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没想到今天竟直接给他爆了个惊天大瓜，关键是，这瓜还和他女儿有关。

他捋着胡须，好笑地看着谢晗，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褚渊的身份，配他的女儿，也算绰绰有余。

“父皇，儿臣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既然事已经办完了，那儿臣便先撤退了。”说完，落荒而逃。

“昭宁，你等等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去王府下聘？”褚渊忙不迭追了出去。

……

翌日一早，整个朝堂都炸开了锅。

一是因为谢晗昨日闯进魏国公府，将半死不活的顾景川从魏国公府抢了出来；二是因为魏国公一家，竟就这样锒铛入狱。

朝堂上一时议论纷纷，更是将谢晗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

弹劾的折子更是一封盖过一封。

杨御史率先站出来，“陛下，此乃家事，若因为家事便处置了一直兢兢业业的魏国公府，还让顾景川一个毛头小子继承爵位，这于理不合。”

御史台的那群人见有了出头鸟，忙不迭纷纷跪下，势必要让宣武帝给满朝文武一个合理的交代。

谢柏也站出来，言语间无非就是这次谢晗太过分，简直不把朝廷命官当一回事，还肆意插手别人的家事。

唯有知晓内情的大理寺卿沉默不语。

人证物证俱在，便是直接问斩也没问题。

宣武帝看着那些弹劾的折子，蓦地笑出了声，“杨御史，在你眼里，朕是那种是昏庸的君主吗？”

杨御史握着笏板的手登时一紧，他只是觉得，这次宣武帝处理魏国公府的事有失偏颇，但平心而论，只要不涉及谢晗，他是个极好的君王。

“臣，惶恐。”杨御史蓦地跪下，“臣只是觉得，公主这番行事，有些不合适。”

“本王怎么听说，九皇妹这次是干了一件好事？”谢竹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轻笑一声，“这魏国公江焕，本就是魏国府的赘婿，而今竟要打死魏国公府仅剩的血脉。”

昨日的事他已打探清楚，但，有些话，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只怕宣武帝会对他心生不满。

所以，他只避重就轻的道。

“为人面首，丢尽了家族颜面，便是打死了又能如何？”不知是谁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这话说得苏侍郎羞愧地垂下头。

毕竟，他打心眼里觉得苏清淮只是个庶出，若能用苏清淮换来他坦荡前程，他觉得很值。

宣武帝因为谢竹这一句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再扫过众大臣时面色冷了几分，“江焕残害岳丈，毒死发妻，难道这桩桩件件的，还不够吗？”

这一句话宛若重磅炸弹一般，砸进了众人心里。

赘婿毒害岳丈，又残害发妻，如今竟还要将岳丈家里唯一的血脉打死，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方才站出来对谢晗口诛笔伐的大臣低垂着头，默默退回了原位。

顿感羞愧不已。

“谢竹，永城山近日来匪患频发，便由你领三千精兵前去剿匪吧。”宣武帝说着，还不忘瞪一眼讷讷站在原地的谢柏。

这段日子以来，他简直对谢柏失望透顶。

原以为他性格温良，日后定能帮谢晗一把，可如今看来，哎。

罢了，且看看谢竹会成长成什么样吧。

临近下朝，宣武帝忽地叫了镇南王一声，“王兄，朕有一事要问你。”

本来昏昏欲睡的镇南王陡然清醒，他上前一步，“陛下有什么事需要微臣去做，尽管吩咐就是。”

“哎，不必如此严肃，昨日的事想来王兄也有所耳闻，褚渊这孩子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他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你看昭宁如何？”

宣武帝想到昨日褚渊在太极殿的话，已经琢磨这件事一整晚了。

镇南王现在虽不掌兵，但在军中的威望尤在，若是这桩婚事成了，那镇南王府将会成为谢晗的一大助力。

况且，谢晗现在也已生出野心，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得不为她打算。

镇南王神情一滞，不明白宣武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如实道：“陛下说笑了，昭宁公主才貌双绝，貌美无双，褚渊那小子就是个混球，如何配得上昭宁公主？”

“昨日，也是那混球说的胡话，还望陛下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倒不是他嫌弃谢晗退过婚，他们武将世家，从不讲究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相反，谢晗能从一段不适合的关系中及时抽身，他很是欣慰，这样的孩子，才有皇家风范。

但，褚渊如今这幅样子，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了。

“也罢，朕就是随口一问，王兄也莫要往心里去。”宣武帝浑不在意地笑笑。

褚渊面上看着是个混不吝，但实际上是个心思通透之人。

若这二人能成佳偶，他倒是乐见其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随着邓内侍尖细的声音落下，众臣纷纷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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