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妈让我离婚

　　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递了根烟过去。
　　秦帆看见是我，有点局促的把玫瑰往背后放了放。
　　“张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了，这孩子怎么像被父母逮住早恋了一样，真是单纯的可爱。
　　“我家住这儿，不回来去哪儿？怎么，和小女朋友吵架啦？”
　　秦帆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他接过烟，很忧郁的吸了一口，说和女朋友冷战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出来见他。
　　我笑了，你小子长得这么帅，还怕女朋友跑了？
　　我这话不全是恭维。秦帆是典型的韩式欧巴，个头高挑，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然也不能给我当兼职模特。
　　你女朋友住哪户？说不能我认识，还能帮你说说好话？
　　秦帆脸色有点奇怪，连连推脱。说女朋友才搬过来没几天，肯定不认识。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干涉。闲聊几句，就回了家。
　　刚走上楼梯，我就听到了李正英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心一沉，脚步声慢了几拍。
　　“真是给他脸了！走！现在就走！我看那王八蛋敢怎么的！”李正英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火气。伴随着的，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正英，就算秀英要走，也得等你姐夫回来啊！”我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姐夫？我有个屁的姐夫！”
　　砰！
　　我一脚把门踹开，抱着胳膊，冷冷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李正英吓得一哆嗦，看到门口站的是我，冷笑一声，一句话不说，继续收拾东西。看到箱子里我和妻子的合照，嫌恶的扔到了地上。
　　照片上的玻璃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我火气直冲脑门，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我一把抓住了李正英的衣领，把他甩到了一边。
　　“谁允许你动我家的东西！”
　　“我。”
　　妻子抱着儿子，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放下李正英，定定的看着她。
　　妻子把头侧过去，说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要回娘家，和我冷静一段时间。
　　去他妈的冷静！
　　老子不需要冷静！
　　她是想和我分开，好和那个奸夫逍遥快活吧！
　　我压下了骂人的冲动，“你走了，儿子呢？”
　　“儿子当然跟着我，我爸妈可以辅导他学习，况且，儿子喜欢在姥姥姥爷家。”妻子说的理所当然。
　　我简直气笑了，是，她爸妈都是知识分子，她每句话都在提醒我，我有多么卑贱，而他们，高高在上。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有一刻对他们不好吗？
　　我每日出去跑车，又脏又累，赚的钱全部都拿给妻子。即使我穿的破破烂烂，也要让她光鲜亮丽。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对你不好吗？”我红字眼睛，一字一顿。
　　“拉倒吧你，好能当饭吃吗？再说了，你的好值多少钱？三千？五千？还没有我家保姆工资高！”李正英在旁边嘲讽我。
　　“滚！”我看着李正英，眼里充满了仇恨。
　　“没有我，你家请得起保姆？你的房子是我买的，车是我买的。没有我，你有什么？少在这给我装逼！”
　　李正英被我骂的无话可说，妻子上前一步，“张卫，你现在的本事就是欺负小舅子么？”
　　我冷笑，我不光能欺负小舅子，我还能欺负你！今天你别想走！
　　李正英拉着妻子就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骂，今天就走了能怎么样！
　　我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就砸到了李正英头上。
　　然后一把推倒他，坐在他身上劈头盖脸一顿打。
　　李正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打的头破血流，气的要蹦起来打我。
　　可他被我死死的压着，动弹不得。
　　妻子看见我血红的眼睛，慌了，扔下儿子就过来推我。
　　我到底有一丝不忍，顺着她的劲儿站了起来。
　　李正英还想冲上来，被妻子推着倒退了一步，看到我凶恶的样子，他拿起桌上的钥匙，落荒而逃。
　　我知道这小子肯定还要憋坏招。可是我不在乎。
　　我看向妻子，现在，你还要走吗？
　　妻子刚想说话，突然看到地上李正英滴下来的血。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我就骂。
　　说张卫你这个混蛋，一分钱的本事没有，就会穷横！当初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狗眼！
　　我笑了，没有钱？当初我有钱的时候就是样样好，没钱了我就十恶不赦了是吗？你说对了，我现在就会穷横，我不光横，我还不要命！
　　我告诉你李秀英。你进了我张家的门，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是老子买回来的！不把钱还回来，死，你也得死在我张家！
　　妻子气的大哭，儿子见了也跟着哭，说爸爸欺负妈妈是坏人，要叔叔……
　　我抬起手就要打，妻子赶忙抱着儿子跑回卧室。
　　我妈拦在我身前，儿啊，那你是老婆，是你儿子，再气也不能动手啊，你要是心里难受，你打妈吧……
　　我鼻子一阵阵发酸。拉着我妈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她一脸憔悴，我心里酸涩不是个滋味。
　　她一把年纪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天天被我这些破事折磨。才五十多岁的人，比人家七八十的还显老。
　　我哑着嗓子，说妈，你别难受了，我离婚。她不就想赶紧摆脱了我，和那个野男人成双成对吗？我同意了。
　　我妈捂着嘴，压抑的哭声让我胸口发闷。
　　我知道我又让她失望了。
　　我果然是个废物。
　　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无能为力。
　　这一瞬间，我否定了自己的一切。只觉得生活黑暗没有光亮，压抑的喘不上气。
　　深夜，我一个人躲在阳台上抽烟，我妈突然开门走了过来。
　　她递给我一个毛毯让我盖在身上，沉默了一会，才说，儿啊。妈想了半宿。你们离婚吧。
　　她好强，你们过不好的。
　　我背对着我妈，没有说话。直到烟头烫到了我的手。我才把脸埋在了手里。
　　巨大的痛苦袭来，浸透我的四肢百骸。
　　我妈一直让我为了孩子忍一忍，可是现在，她也劝我离婚了。
　　连我妈，也觉得我的婚姻彻底无法拯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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