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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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湖一带风景不错, 苏梨末一时贪看住了,任由霜降在大石头上铺了帕子,扶着她坐在上面。
临湖柳枝飘扬, 梧桐亭亭如盖遮阳避日,微风习习,湖面荡起层层波澜, 好不快活。
“纯贵妃姐姐原来在这里,妹妹们好找。”令嫔和庆嫔舒嫔陈贵人一行走上前来行礼。
“今日是令嫔妹妹生辰,咱们约着去延禧宫吃宴,四处找不到娘娘, 没成想娘娘竟在这里。”庆嫔素来和令嫔交好,人也活泼爽利。
“御湖风景如画, 一时贪看住了。竟忘了今儿是令嫔妹妹的生辰, 否则定要提前备好贺礼, 贺上一贺的。走走走。”苏梨末含笑起身。说实话,她真不知道令嫔是九月初九重阳节的生辰。
“原该提前邀请的,只是今儿要举办菊花宴,嫔妾也不好宣之于口,因此等着菊花宴散了, 才邀约,什么贺礼不贺礼的,一起热闹一番最好。延禧宫酒宴齐备,单等娘娘了。”令嫔说道, 眉梢眼尾皆是笑意。
一行人结伴去了延禧宫,舒嫔已经在正殿内候着了, 看到众人起身迎了出来。
令嫔吩咐大宫女玲珑去盯着点上席面, 酒水器皿一应都要捡最精致最好的上, 吩咐完这才进了正殿。
“今儿你是寿星,合该坐主位。”苏梨末笑着说道,看着令嫔谦逊索性压着令嫔坐了下来。苏梨末对令嫔是略含几分欣赏和感激的,不说旁的,就为那副避汤药解了她燃眉之急。
虽然她是卷王,用尽手段千方百计博得皇上的宠幸,但那仅仅是对皇上,对在座的各位,她还算光明正大,不曾有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甚至时时也揣摩着大伙儿的心思,虽然讨了好,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谄媚,否则今儿大伙儿也不能来着延禧宫吃生辰宴,她不仅懂得以退为进,还懂得适可而止,这就是令嫔的好处了。况且,在座的除了令嫔这个卷王,其他或对或少都是老咸鱼,相处不融洽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推脱不过,令嫔这才在主位坐了,众人也依次坐下。
席面很快上来了,要不说令嫔长了颗玲珑心,这席面顾着每个人的口味,有两道菜是苏梨末素来爱吃的,想必提前和膳房沟通过用心商议了酒席菜品出来。
“这菊花酒是一早收的菊花洗净沥干晒好泡酒,”令嫔说着端起酒壶给众人倒酒,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笑盈盈道:“嫔妾敬诸位姐姐一杯。”
苏梨末端起杯子,清澈的酒水中不沾染分毫色泽花瓣,淡淡的菊花香却萦绕鼻尖,轻轻嗅了一口,满足的一饮而尽,“令嫔妹妹这菊花酒果然不错。沁人心脾,细细品来绵柔后味醇厚。”
“正是呢,前些日子嫔妾也做了些菊花酒,但是香味儿很快散了,不似这般馥郁。”舒嫔细细品了一口,朱唇轻启。
“嫔妾也是寻了好些方子,逐一试过去,最后才挑了这个方子出来。随后誊写一份送到姐姐宫中,可试着做。刚好最近菊花开的正盛。想必能酿出好酒。”令嫔看诸位对酒水都很满意,也就放心了。宾客尽欢,才是宴请人的目的不是。
“劳你费心了,改日酿好一同尝尝。若有不妥也好改进。”舒嫔忍不住又倒了一杯。
“菊花酒虽好别只贪杯啊,嫔妾看这席面也不错。”庆嫔素来在酒水一道上不甚感兴趣,倒是这席面让她食指大动。
众人动筷用膳,吃的正酣,听到外间有传旨太监,众人起身。
“皇上口谕,令嫔芳诞,特赐三色果子,三色时令水果,三色鲜花,九重礼,另有锦缎四匹,素缎四匹,赤金领约一副。”小合子唱道。
“臣妾谢皇上恩赏,喜不自胜。”令嫔谢恩道,大宫女玲珑封了一个锦袋好言好语的递给小合子,亲自送了他出去。
众人落座,继续宴饮。
重阳节,通常皇上必然是在富察皇后那里的。内务府也会按照规矩例行送赏,不过今儿一早的令嫔就呈了两瓶菊花酒去长春宫,想必这会儿午膳,皇后拿了出来,皇上知道是令嫔送的念着今儿是她的生日,让人多送了些衣料和赤金领约过来。
“皇上待妹妹果然是极好的,除了九重礼,额外送了这些好东西过来。”庆嫔笑着说道。
“纯贵妃姐姐瞅瞅,这好吃的席面还堵不住她的嘴。罢了罢了,等会儿一定挑最好的两匹送给妹妹做衣裳。”令嫔扭头看着庆嫔道。
“谁稀罕你那两匹料子,自己留着穿吧。”庆嫔打趣道。
一顿膳食吃的很是融洽,庆嫔又素来会逗趣,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私下里的聚会,这样关上门来也无不可。
若是这后宫的所有人都能看开点,日日这样融洽的吃喝多好。苏梨末想到曾经在弹幕上看过的一句话,但凡这后宫每个妃嫔有个手机,都不至于……斗得你死我活。
翌日下午,苏梨末正坐在院子里看景顺玩沙包,见着冬雪拿了一个又大又漂亮的燕子纸鸢进来。内务府的人还是很会办事的。这纸鸢又不费什么,难得的是惦记着的这份心。
“燕子!”景顺丢下手中的沙包,啪啪拍着小手手兴高采烈的道。
“这是纸鸢,额娘昨儿见纸鸢好看,特意叫内务府扎了个新的给你玩。”苏梨末笑道,接过冬雪手中的纸鸢,“叫上奶娘和嬷嬷跟着,去御花园放纸鸢去。”
说完苏梨末牵着景顺的小手手带着霜降率先出了门,后跟两个小宫女两个小太监。不多会儿冬雪带了奶娘和两个嬷嬷过来。景顺年纪还小,奶娘和嬷嬷照顾她的时间比她这个亲额娘还要多,自然是时时不能离开视线的。
苏梨末穿着花盆底不好跑跳,拘束的很,跑也跑不起来,索性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冬雪和奶娘嬷嬷们带着景顺放纸鸢。
小丫头第一次玩纸鸢,高兴地不得了,看着纸鸢飞得高高的,仰着脖颈一直望天上看,也不知道小脖颈酸不酸,颠儿颠儿跑,就着冬雪的手,时不时拉放丝线,欢喜的很。
乾隆刚忙完朝政,要往长春宫去,走在道上,听到欢声笑语抬手示停,李玉立刻让撵轿停了下来,“像是四公主的声音。”宫里就这一个宝贝女娃娃,除了四公主不做他想。
“去看看。”乾隆说着下了撵轿,循声而去。李玉抬手示意仪仗队留在原地,自己跟了上去。
苏梨末坐在大石头上,最先看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忙起身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远远的,乾隆抬手示意她起来,径直朝着景顺走去。
景顺闻声,扭头看着乾隆,奶声奶气喊道:“纸鸢,纸鸢,皇阿玛放。”
众人跪下请安后起来,乾隆接过冬雪手中的纸鸢,放了些线出去,燕子又高了些。
“高,飞高高,一下就飞出去了。”景顺咯咯笑道。
乾隆弯下腰把丝线递到了景顺手里,握着她的小手手一松一紧,“这样放,纸鸢就飞高了。”
苏梨末站在树荫下,看着父女二人互动,不知怎的眼睛一湿,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阿玛最好了!”景顺说着凑到乾隆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在慈宁宫她也是这样亲皇祖母的,每次皇祖母都会抱着她心肝儿也肉的疼半天。额娘也说,对待喜欢的亲人要亲亲脸颊,贴贴脸颊。
景顺的亲近,让乾隆一时间呆愣住了,手中的丝线也忘了收放。
乾隆看着景顺稚嫩的脸,心里顷刻间软了两分,曾几何时,他也曾把着和敬公主的手放纸鸢,不曾想她竟嫁去了科尔沁。看着这宫里唯一的四公主,娇娇软软,可人疼,他不忍心她步嫡姐的后尘。
日后定要为景顺寻一个好额驸。
苏梨末是真没想到景顺这小丫头会吧唧亲了皇阿玛一口,父慈女孝,好场面!o(n_n)o哈哈~再看皇上那老怀甚慰的表情,想来是十分满意了。要说这后宫哪个女子能不动半分心思就能走到皇上心尖儿上,怕是只有小公主才有这种待遇了。
看着景顺疯玩了会儿,想必出汗,湖边又有风,苏梨末走上前去拉住了景顺,拨开刘海儿,拿出帕子擦了擦,连着脖颈处也带了一下,温声细语道:“跑了半晌,歇会儿在玩。”
“好呀好呀。”景顺应声道。
乾隆把手中的丝线递给冬雪,走到苏梨末旁边站了,静待。
苏梨末看着乾隆站在跟前,一动不动,额头上也有细微的薄汗,暗暗叹了口气,再抬头起身笑的一脸温柔和顺,拿着帕子帮乾隆也擦了擦汗。
“景顺想是也玩累了,臣妾先带她回去哄她睡觉。”苏梨末请辞道。
“嗯。”乾隆应了一声,又一次,没有邀她去景仁宫。
明明刚才擦汗的时候还看到乾隆的唇角微杨,此刻怎么又皱了眉头,喜怒无常,算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苏梨末拉着景顺的手,回景仁宫。
李玉伺候在侧,也没想到纯贵妃娘娘就这般走了,撇下皇上站在原地,真是说走就走,问题又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没看贵妃娘娘说了,景顺累了困了该回去睡觉了。看脸色也知道皇上此刻心情不悦,李玉陪着笑提议道:“皇上原是要去延禧宫的,要么去延禧宫,今儿令嫔生辰。”
“回养心殿罢。”乾隆提不起任何兴致。
他倒要看看,他不去景仁宫,纯贵妃能憋多久不找他。
看着母女二人离去的身影,乾隆冷哼一声转身上了撵轿。
重阳节后,一连半月,乾隆除了富察皇后处,哪儿也没去,提不起半分兴致。
皇上不进后宫可不是好兆头,嘉妃也好,令嫔也罢,还有那许多盼着皇上雨露恩宠的年轻妃嫔,日日在宫里长嗟短叹的,自负美貌无处喧嚣,日日对着落花流水,帘卷西风,人比黄花还要瘦。更有那末等的答应,自从上次重阳节捕捉到了皇上似乎喜欢丰腴美人,着意加餐饭,更是让族人寻了方子来照着调养,恨不能月内就吃的圆润润。
转眼到了十月,越发的凉了,富察皇后和娴贵妃忙着吩咐内务府做一应的换季棉服,虽未开始供炭,但是也时时叮嘱内务府好好办差,百福这内务府总管是做稳当了,办事牢靠又听从皇后娴贵妃的吩咐,公道公正。
为着皇上进后宫的遭数少,除了去皇后宫里留宿几乎不怎么翻牌子,往常每个月好歹翻五六次牌子,这月余来,竟是没宠幸过其他妃嫔。虽然近来前朝有事,皇上的确忙碌,但是也不会不召妃嫔侍寝,李玉这个督总管太监首当其冲,若是再不能让皇上翻牌子,只怕太后那边也要提他过去训话了。
这日晚上,李玉看乾隆忙完朝政了,奉了碗莲子百合羹进来,“皇上喝盏羹休息片刻。”
乾隆端起羹汤勺了两口。
“要么去景仁宫坐坐?”李玉冒死陪着笑脸问道。旁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日日伺候在侧自然是知道的。皇上想来这是跟纯贵妃怄气呢。只是这般怄下去,且不说要气坏龙体,后宫不宁就更难收场了。
男女情爱,欢好为上,没得日日这般怄气的。况且纯贵妃虽然看似温柔和顺,但是主意拿的极正。跟她怄气,等着她主动联系,想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听到李玉的话,乾隆碰的一声放下琉璃盏,眉头紧皱,然而李玉他是知道的,不是到了一定时候,也不会讲这些话。
看乾隆虽然面色不愉,但是没有真的动怒,李玉才再次开口徐徐引导:“想来女子大多盼着丈夫的宠爱,只是许多时候不好宣之于口罢了,面皮薄一些。皇上若是真有心,不妨顺着她些。人心都是肉长的,皇上多疼疼纯贵妃,纯贵妃自然也不是那不识好歹不念恩情的……”
李玉看乾隆情绪几经转变,似有暴风雨前夕的预警,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若说得不好,万望皇上不要动怒,龙体要紧。”
“面皮薄?朕看未必。”乾隆冷哼一声,顿了顿继续道:“倒是无情得很,就是块石头,日日好吃好喝供着,也该焐热了。瞅瞅,朕不去,她从来不想着朕。日日在景仁宫内吃吃喝喝养景顺,天一冷索性连宫门都不出了!朕就没见过哪个女子像她这般。”
“前番朕日日召见,陪她打马吊,专门叫了永瑢永璋过去陪她吃饭,赏赐她钗环衣料金银,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满宫的女子没有哪个似她这般。”
“你说,朕哪里做的不足?”
“……”此话一出李玉额头上起了冷汗。要不他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呢。
“奴才冒死说句话,皇上这些可没做到娘娘心坎儿里去。皇上觉得好,未必贵妃娘娘觉得好……”李玉此刻觉得自己在刀尖上起舞,字字锥心。
“怎么就不好……”乾隆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若有所思。莫非,他做的真不好?怎么可能!
“皇上也说了,满后宫没有哪个女子似纯贵妃一般,这不正是娘娘的独特之处吗?皇上喜欢的不正是娘娘这般为人处世,不争不抢,恬淡吗?若说能争会争,宫里从不缺乏,皇上可瞧着喜欢?”李玉知道他说得话,皇上能听进去两分,虽然冒着大不违,但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出来的。
“难不成还让朕去迁就她?”乾隆没好气的道。莲子羹也不喝了,起身径直进了殿内把玩新送来的古玩珍品。
李玉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皇上没有大怒,想必也能听进去两分,因此看着皇上把玩物件儿,站在门口伺候,并不进内。
乾隆手中拿着九龙细瓷瓶,把玩了片刻,只觉得烦躁的很,放下瓶子,坐在椅子上,长长出了口气。
莫非,他真的对纯贵妃生了从未有过的儿女之情?戏折子话本他也不是没看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是他小的时候过的战战兢兢,大了不是忙着处理政务就是日日在皇阿玛跟前听训,随后就登基多少国家大事等着处理。皇室最忌讳的就是耽于儿女私情。
他和皇后少年夫妻,自然是情比金坚,举案齐眉,互通心意的。
只是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似苏梨末这般牵着他的鼻子走,让他平添肝火。
满后宫的妃嫔,哪个对他不是百般殷勤伺候,浓情蜜意,柔情似水,唯独这纯贵妃,论伺候人,她做的比这养心殿的奴才还要好,可是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个儿身上,不过为着他是皇上,她是妃嫔,责任上需要她躬身伺候,并没有半分情致。
更不曾对他牵肠挂肚。
自己惦着她爱吃糕点,着人送去,知道她手头不宽裕,是银子也送,珠子也送,孤品头面也送,哪里不好了?
“李玉!传傅恒。”
听到乾隆的话,李玉一个愣神,然而顷刻间便明白过来。富察皇后这个胞弟和夫人恩爱无比,为京中称颂,房内别说是妾室,就是通房也不曾添过。
李玉接旨刚要出去,听到背后的话立刻刹住脚。
“算了,摆驾景仁宫。”乾隆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她不来,朕去。不跟她一般见识!
“哎。”李玉忙不迭伺候着叫了仪仗往景仁宫走去。
月余来,没人打扰,苏梨末乐得自在,让冬雪把学会的五禽戏一一教给她,日日都要打两遍,身心舒畅。
今儿天冷得很,用了晚膳看了一卷书,盘了会珠子,苏梨末就换了寝衣上床窝着。被子里放了烫婆子,暖和的很。今儿是霜降值夜,冬雪等人都去歇了。
“眼见着是越来越冷了,想必不如就要供炭,汤婆子虽然暖和,但是到底屋里搁了炭暖融融的好一些。”霜降坐在脚蹬上陪着苏梨末说话。
“炭火供给都有定例,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初雪天,到时候添了锅子才好。”想到各色的火锅,苏梨末就馋得慌。每年只有冬天才有锅子吃,这是规矩。其他时候想吃锅子也是不能的。
苏梨末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间上夜的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这四个字,苏梨末头皮一紧,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犹豫了两秒钟,正要起床穿上衣物去伺候,就听到乾隆走进殿内道:“躺着吧。”
烛光昏暗,看不大清他面上的表情,听声音似乎很是平常。
李玉已经吩咐外面伺候的人打水洗漱,亲自帮皇上更衣换上寝衣。霜降也退到外间伺候。
看着乾隆径直走到床榻来,苏梨末忙不迭裹着被子靠墙躺了躺,留了大半空位给乾隆。
乾隆翻身上床,“朕累了,睡罢。”
说完乾隆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只见她面上的惊诧很快收敛了,惊弓之鸟似的窝着。
看来乾隆只是来这里盖被睡觉的。这些日子也听冬雪回来饶舌说皇上有些日子不去其他妃嫔处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景仁宫。这还是上次重阳节后头次见着这厮。
罢了罢了,盖被睡觉好。
不多时,苏梨末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守在外间的李玉,看到殿里熄了烛火,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好歹皇上是进了后宫,太后那处也有个交代了。
皇上这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不过总算迈出了这一步。
他做奴才的,自然是要替皇上分忧的。
翌日一早,乾隆到点即醒,起身看身旁的女子睡得正香,本想做点动静吵醒她,然而听着她细微的鼾声,无比的香甜,倒也罢了,自顾自的起身到了外间,让李玉伺候他更衣。
宫人纷迭而进的脚步声还是吵醒了苏梨末。
苏梨末迷糊了片刻,抬眸看到外间,赶紧坐了起来随手拿过衣物穿上走到外间来伺候。
乾隆看她只披了个披风,淡淡道“回去躺着吧,再着凉。”
“喔。”苏梨末应了一声解开披风随即上床躺好,这般下床走了几步身上差点没凉透,的确不是闹着玩儿的。
“早朝后,朕过来用膳。”乾隆临走前说了一句。
苏梨末躺在床上,脑壳有些懵,昨晚到现在,乾隆的态度十分奇怪。对比从前是如何高高在上的,今儿竟然一反常态,说话的语调也温软了两分。
从前折磨人,苏梨末还能琢磨透,如今换个钝刀子割肉,苏梨末倒是一头雾水。
说实话,这厮还真是闲得慌,这是跟她杠上了不成。明明后宫里貌美如花的妃嫔一打一打的,想要什么女子也不缺,偏生跟她耗着。
耗就耗着吧,尽了妃嫔该尽的本分,其他的也别想她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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