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孔雀东南飞之被骂了千年的婆婆

华佗将自己的医书递给了元希音，想来是放下了负担，迫不及待的翻起了手中的《元氏医学笔记》，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越往后看越激动，面色潮红之下让元希音深恐一个激动晕过去，若是有个好歹，真是自己的罪过了。
焦仲卿回来，回禀了母亲众人的感谢以及居住的地方，又说了见到岳母一家，已经安顿好了，刘兰芝放下了心，是以也就放开不再管了。中间有见到熟悉的几家到山涧取水，互相打了招呼。
华佗依然在洞内不知饥渴的看着医书，元希音送了纸笔给他，华佗每每抄录到一些地方都要和元希音探讨一番，得悟良多。
“老夫人，这书中记载，人体的血型各不相同，不同的血型不能相互输血？”
元希音点头，“是的，不同的血型相互输血会引起皮肤发青，四肢发麻，全身发抖，胸闷，腰疼，心跳酵素，严重时是会死亡的。”
华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若老夫给人开膛破肚，流血过多也会出个问题。”
元希音继续说道：“虽然华大夫用了麻沸散能让病人感觉不到痛感，但是失血的问题暂时还解决不了。”
可不是嘛，没有血型分析，没有无菌输血，必然会出问题的。想到华佗是死在要给曹操的大好头颅开刀，元希音就想扶额，虽然实验精神是好的，但是现在技术确实达不到，开刀之后，曹操必死无疑。
曹操是谁？战乱中的枭雄，最后谁也没干过他，哪能是一个大夫的试验品。
想到此，元希音郑重的说道：“华大夫，您追求的方向是对的，但是现在的技术无法保证开膛破肚切除病根之后就能留下性命来，就是勉强活过来，就是感染这一块很多人都挺不过来的，特别是心脏和头颅，极其精密……”
元希音将后世的医学基础知识给华佗进行了普及，华佗连连点头，知道元希音说的口干舌燥，才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自负了……”
元希音看见华佗灰心的样子，怕打击了这个医学的天才，忙说道：“华大夫追求的医学技术方向是对的，您想要的最终都会实现的。现在您若是还是想要实验，可以从动物身上开始尝试。”
动物实验嘛，还是不要轻易从人的身上开始了，不然出了事，古代也是有医闹的，不然你看，华佗不就被大型医闹曹操咔嚓了嘛，最后连《青囊经》都没留下，连个传人都没有。
不可否认的是，华佗果然医术高超，就是后世都叹为观止，用药之精准简直让很多断了传承的老教授都会自叹不如。
系统666猛地开口：“宿主，你为啥不教华佗开刀动手术？”
元希音叹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当初也是个中医生，又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西医，怎么可能给他讲明白。何况，就算有设备也不能给他的。”
系统666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能给？”
元希音看着洞外，“兵荒马乱，能保得住性命就不错了，若是给了，就怕死的更快……”
……
忽然元希音面色一凛，细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元希音面色严肃的走向洞口，这动静似乎是大批军队行军。
焦仲卿也感受到了越来越清晰的震动，焦虑的靠向母亲，“是不是来了？”
元希音点了点头，“希望咱们城内的百姓都逃开了吧。”
洞内众人面色慎重，刘兰芝和焦乐陵脸色都惨白了一些，本就黢黑的面容更是憔悴惨淡。
希望是好的，但是现实依然有一些为了多带家财而托在后面的，正好迎上了兵祸。
这批大兵进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抢粮草，抢完了粮库，发现根本不够吃的，直接按照往日的做法，分成几对挨家挨户的去抢劫。
但是庐州府人大半都跑了，带不走的都藏了起来，最终的下场就是从百姓家中也没抢到什么好东西。
领头的愤恨，直接抓了人问其他人为什么不见了，被抓住的人都吓瘫了，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将大公鸡的事情说了出来。
领头的一听，先是不信，肯定是哪个探子提前将事情泄露了，才导致肥羊跑丢了。气的直接下令放火。
抢到的东西不够前线吃的，领队的完不成军命，只得继续转战隔壁府县。
等到兵马动静远去的时候，山上的人依然不声不响的躲了好几天。感觉彻底安全了，才陆陆续续的出来去了山顶。
虽然看不见城内的具体景象，但是大火烧出来的浓烟却是历历在目，屋倒房塌的景象很多视力好的人还是能看见的。
元希音直接看的清清楚楚，自己家早就烧没了，就是隔壁连着的一条巷子全都干干净净。
有忍不住的早就低低的哭了起来。元希音叹道：“还好至少咱们的命还在。”
围聚在山顶上的众人听见这话，暗暗点头，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命还在，就是得天保佑了。
有人直接跪下感谢了老天和大公鸡。元希音嘴角抽抽，大公鸡正在自己的空间里撒欢呢……
为了保险起见，众人还是决定多躲上今天，看看动静，唯恐他们那些大兵们再杀个回马枪。
回到山洞，众人情绪都有些低落。华佗放下书本，感慨：“你们这庐州府能保住大部分人的命已经是好的了。老夫一路走来，看到的屠城景象，那简直就是人间惨剧，烧杀掳掠，寸草不生……”
说的刘兰芝和焦乐陵面面相觑，后背冰凉，万分庆幸保住了命在。
又过了几日，有悄悄回去探消息的人哭着说了，城中被焚烧大半，很多尸体都没人掩埋，很是凄惨。听到的人都滴滴呜呜的哭了出来。
元希音面上严肃，以前学课文的时候不明白，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陆陆续续的有人下山了，只是有的回了家，有的去了别的地方。刘兰芝的娘家找了过来，说是想要去都城，是否要结个伴。
刘兰芝希冀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婆母，元希音略一思索，摇了摇头。
曹植曾经有一首《送应氏》的诗：步登北邙阪，遥望洛阳山。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不见旧耆老，但睹新少年。侧足无行径，荒畴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这首诗很生动的描写了都城从繁华壮丽到破败荒芜的景象。
此时此刻去都城并不是一个好去处。刘兰芝的眼睛光芒黯淡了下去，但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坚定的站在了婆母的身后。
刘家人还要再劝，元希音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刘家人就说了几句保重的话走了。刘母抱着女儿哭了一场，知道这兵荒马乱的时刻，再见是微乎其微的了。
等刘兰芝进来，红肿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开始日常的收拾。
焦仲卿叹道：“听闻咱们家的房子也给烧没了，回去可如何住呢？”
元希音笑道，“咱们不回去。”
“不回去？！”三人异口同声的惊讶。
就是华佗也从医书中抬起头看了看元希音。
元希音郑重的说道：“咱们不回去。咱们去交州。”
“去交州？！”三人又是异口同声。
华佗手指点了点手中的书，略一思索，赞道：“交州相对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元希音点了点头。东汉末年，军阀割据混战，交州偏安一隅，“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据《三国志》记载，流寓交州的著名人士有许靖、袁沛、邓小孝、徐元贤、张子云、许慈、刘巴、程秉、薛琮、袁忠、桓邵等，使交州成为一个难得的人才聚集地，引发各派的争夺。后来，其中许多人都在吴、蜀官至显位。
同时交州的稳定安宁吸引了大批不堪战乱的流民，他们带来了先进的耕种和手工业生产技术。加上交州优越的地理位置，肥沃的土壤，丰富的自然资源，农业迅速地发展起来，对于渗遭破坏的中原而言，丰饶的交州能提供更多的物质资源，“田户之租赋裁取供办，贵致远珍名珠、香药、象牙、犀角、璘瑁、珊瑚、琉璃、鹦鹉、翡翠、孔雀、奇物、充备宝玩，不必仰其赋人，以益中国也”。
元希音不管家里的三个小孩子一脸懵逼，笑着邀请华佗，“华大夫可愿意随我们一起前往？交州草木茂盛，十万大山连绵，药草繁多，必然能对华大夫的医术有多帮助。”
华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拒绝了元希音的好意，“老夫已经是半截黄土埋入胸的人了，故土难离。”
等到分别的时候，递给了华佗一个药品，说道：“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药，仅此一颗。治疗头疾之用。”
看着华佗面色莫名，继续说道：“听闻那曹公宿有头疾，华大夫您有医名传世，那曹公日后痛苦，必然会找您去看病。那病在头部，是治不好的。曹公心性狭窄，到时候为难与你，唉，这颗药您留好，若是用不到就罢了，若是真如我所说，找到了您，您治不好，就用了这颗药，可保几年不痛。事后您还是尽快收拾东西带着家小躲开了罢了。”
华佗神色激动，“这药可治疗头疾？”
元希音摇了摇头，“治不好的，只能暂时压抑不痛。”
华佗也是欣喜，“就算能压制住不痛，也是神药。”
元希音叮嘱，“仅此一颗，留与您老保命之用。万万不可随意给了别人。”
华佗珍重的放了起来。笑道：“老夫人且放心，我自然明白的。”顿了顿笑道：“若真有老夫人说的那一日，说不得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强撑着去了交州，咱们还能有再遇的那一天。”
元希音笑道：“那老身就在交州等着与华大夫的相聚了。”
华佗和焦家分开，背着药篓子自回家去了。焦家众人跟着元希音收拾了东西下山去。
焦仲卿忧心忡忡，“母亲，庐州府离交州如此之远，中间兵荒马乱，咱们如何去的了交州？”
元希音看了一眼这个长长忧伤叹气的儿子，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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