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孔雀东南飞之被骂了千年的婆婆

饥荒和疾病也给了更多苟活下来的人重重的一击。可以说在东汉末年活着实在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汉永寿三年，当时全国人口5600万，到了三国后期，全国人口就剩下了1600万。这种大幅度的人口锐减，在其他的时代是比较少见的。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曹操这首《篙里行》无疑是那个时代最真实的反应。
元希音之间敲到着桌面，嘴角挂起讽刺的微笑，就是明知道这样，曹操也屠过城。
现在的庐州府相对来说还是个太平的地方，老百姓不为战乱所苦，日子过得尚且算是温饱，大家吵吵嚷嚷的还能为琐事发愁。
比如刘兰芝的焦母的婆媳关系，就是在这期间发生的。
但是元希音知道，这样平和的日子不多了。
结合李家和焦仲卿的信息，元希音知道，庐江即将成为曹，孙两方势力此消彼长的前沿地带，常年将会处于刀锋之下。
覆巢之下无完卵。
到那时候的庐州府将会是人间惨境，屠城将会马上而来。屠城之后，庐州府甚至在一段时间内被分成了两半，分属不同的阵营，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史书上说曹操拔汉中数万户迁徙北方，从庐江等地一次性迁走十几万户，尽数东迁，庐江就剩个军事的空城了。
元希音眼内一暗，算算时间，就算焦仲卿和刘兰芝不双双自尽，也挨不过这屠城和战乱，更别提后面的长途迁徙了。
元希音叹了口气，果然这个任务不好做，这样战乱的年代，没有太平的地方，保住这一家子的生存，实在是太难了。
她莫名的感觉原身老太太给她挖了个坑，还是巨坑。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提高实力才是王道。暗暗的计划了一下，心内有了思量。
盘腿坐下，直接翻出备下的丹药，吞了下去。一夜修炼，元希音满意的睁开眼，感受了身上的力量。
照旧做了伪装出去，正好看见焦仲卿和刘兰芝含情脉脉的站在了门口，男才女貌，蓬荜生辉，好一对璧人。
元希音心内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的单纯小两口。
看见婆母看过来，刘兰芝飞快的甩开了交握的双手，快步走了过来，脸颊上飞上了两抹红霞。
元希音什么也没说，将手中的木勺递给了媳妇儿。焦仲卿看到母亲面色无虞，心中偷偷的喘了口气。心内欢喜，听得昨晚妻子说母亲改变良多，今天一见确实如此，这样自己在外面总算不用担忧家里婆媳二人再次出现问题了。
想到这，焦仲卿心下一安，面上的笑容也舒展了起来。谁知道焦仲卿心放下太早，饭毕，母亲就给了自己重重的一击。
焦仲卿一贯儒雅的面容直接的怔楞了，嘴巴张大，吃惊的看着母亲。
“母亲，您在说笑？”
元希音严肃的板着脸，“没有说笑。”
顿了顿，看着面前三人不解疑惑和吃惊的面容，缓下了脸色，将自己的分析和打算细细的说了出来。
刘兰芝和乐陵不懂这些，但是也听出了其中的凶险。焦仲卿听着母亲的分析，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是庐州府的府吏，虽然官职不高，很多机要的信息得不到，但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智慧，很多消息也是知道的，就是比外面的普通人家至少知道的要多的多。
对于如此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世道，他的内心是忧虑的，只是家中三个女人，老的老，小的小，只有自己一个顶梁柱，再是如何也不能让家里人跟着自己忧虑，每次回来只能将心事深深的藏起来，扬起笑容面对家人。能得一时苟安也就够了。
他没想到母亲根据自己打听的消息和昨日才问自己的话语中总结出来了这么明确的思路和可怕的预测，而且直接让自己不再去府衙任职。
“若是战乱转移到了庐州府，咱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你又在外面，一家人分在两处，如何能安心？”
焦仲卿一惊，若是战乱起，自己在府衙之中都不能保证生命安全，更何况家里的老幼妇孺？
迟疑的开口，“只是这忽然不去，若是上官怪罪？”
元希音颔首，严肃的说道：“你去写封请辞书托人捎给上官，就说我病了，需要在膝下尽孝。”
焦仲卿大惊，伏地流泪：“岂能空口白牙无端诅咒母亲，儿只愿母亲康健百岁。”
元希音嘴角抽动，心内吐槽，现在这么孝顺，当初怎么就能抛下母亲去自杀，怎么那时候不想孝顺了？
面上严肃说道，“我儿不必负担，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再不会有事情的。你且按照我说的就是了。”
几句话定下了接下来的走向，再不容焦仲卿说话，对着儿媳妇和女儿，缓和神色说道，“我老了，见得也比你们这些年轻人见得多点，战乱时期我这样的老婆子倒是没多大的怕处，就担心你们姑嫂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儿。”
一句话说的刘兰芝和焦乐陵面上惨白，就算没见识过，也听说过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儿在战乱时期的凄惨下场。
李兰芝咬着牙，语气坚定的说道：“母亲放心，若是遇上那等蛮横的匪徒，儿媳不用担心，自会保全名节，不让焦家清明受辱。”
焦仲卿眼圈都红了，不顾母亲和小妹在堂，一把抓住了刘兰芝的手，“兰芝，你放心，我必然会保护你们，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你们受辱。”
“夫君……”
“兰芝……”
一言不合撒狗粮，元希音觉得自己的后牙隐隐的酸痛，没好气的直接打断这一对相亲相爱的小两口，“哼，就凭你这个只会拿纸笔的书生保护咱们娘几个？还不如咱们投河来得快。”
真话总是最无情的，直接刺的焦仲卿面上羞红一片。焦乐陵年纪小，也明白事情的眼中，郑重的跟母亲说道：“母亲，儿也不怕死，自是跟谁母亲的。”
元希音赞许的摸了摸焦乐陵柔软的头发，毛茸茸的像是小动物似的。
面向羞红了脸，不安的儿子和儿媳妇儿说道：“我也不指望你来救我们娘三个，你保重好自己就行。何况你娘我小时候也是经过战乱的，被逼急了，拿起大刀砍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做的。”
房中众人大惊，看着焦母，从未看出来焦母有这样的经历。
元希音不管几人的面色，继续说道：“我等妇孺平日只管家中之事，不如男子体健，战乱中就是跑也跑不动的。”
刘兰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自己绝对是跑不动的。
“从明日开始，兰芝和乐陵就开始锻炼身体吧，不求能练得多好，至少能跑得动不给咱们拖后腿。”
锻炼？怎么锻炼？
面对一个个求知的面容，元希音摆了摆手，“明日早饭后在院子里锻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对了，兰芝和乐陵做几套咱们女子能穿的男装，务必用最不打眼的料子，多做几套。”
吩咐了下去，个人开始忙个人的，焦仲卿写了请辞信拜托了同僚休假之后送去给上官。同僚很是惋惜了一番，但是孝道大过天，也没有拉着人家不让尽孝的说法。
刘兰芝和焦乐陵翻找出家里不起眼的布匹，做起了衣衫。焦乐陵忧心忡忡的说道：“嫂子，咱们皮肤比男人白，到时候穿起男子衣衫也扮的不像呀。”
刘兰芝思索了一下，说道：“到时候用灶灰把脸抹黑就差不多了。”
焦乐陵点了点头，笑道：“嫂子聪明。”顿了顿接着说道：“真想不到母亲以前也拿刀砍过人。”
刘兰芝眼睛亮晶晶的说起，“我也没想到母亲竟然这样勇敢，不过战乱年代，被逼无奈，总要反抗的，母亲真是我辈楷模。”
如果是自己身上，就是用心反抗也绝不敢拿刀砍人的，寻死的心有，但是砍人……
刘兰芝摇了摇头，心内决定，还是多听母亲的吧。
日早鸡鸣，又是一夜的修炼。元希音睁开眼，随手施了法术，满意的点了点头。
洗漱之后，在院子里布了一个隔绝的阵法，保证外面的人听不到院子的动静。毕竟这邻里邻居的，又不是高门大户，看到院子里的动静还不得跑来围观？
时间紧，任务重，元希音直接上了沙袋。将沙袋绑在每个人的腿上，开始了围着院子跑圈和扎马步的训练。
焦仲卿身为男子在跑了几圈之后都受不住了，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更何况连跑都不动的刘兰芝和焦乐陵。
三人羡慕而吃惊的看着焦母一圈又一圈的跑动，焦仲卿心内惭愧，昨日还夸下海口，保护家中妇孺，今日就被母亲打了脸。
元希音停下脚步，皱眉看着三个瘫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人面色羞红。焦仲卿惭愧的开口：“母亲，儿实在是承受不住……”
刘兰芝和焦乐陵也惭愧的摇了摇头。刘兰芝低落的说道：“我本想着不能像母亲那样拿刀砍人，就是跑也能跑的，谁知道才知道我的想法就是个笑话。”抬起脸，坚定的说道：“母亲，放心，我就是跑不动也绝不会拖仲卿的后腿……”
焦仲卿忙拉住刘兰芝的手，“兰芝，不要说了，我必然不会丢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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