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血生莲 ，以命易命

想到了什么，她笑意更深：“哦，对了，后面好像还有一句——唯我独尊！是吧？”

男人并未说话。

他双手环臂，咄咄的盯着桑离。

许久，方才低声：“你怎会知道这个？”

呵呵又笑：“我倒真是小瞧你了！你果然不是寻常的小贼子。”

桑离丝毫不畏他的目光，双眸灼然：“先是有兴趣聊一聊吗？”

“自然是有的，很有，非常有！”男人猛然扑到近前，整个人趴在玉石壁上，双眼近乎变态般狂热：“但是在此之前，我是否得知晓你的身份呢？”

“那先生的身份呢？也方便告知吗？”

“……”

男人一瞬的语塞。

但随即，他点头：“当然，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又知道血生莲的术法，那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那，咱们就玩个新鲜的，一问一答，如何？”

男人的表情亢奋起来：“好啊，谁先来？”

“当然是先生！所以……先生要如何称呼？”

“嗯？不是说我先来的吗？怎么就变成你先问我问题了？”

“先生方才已经问过了，可是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此算来，先是多饶我一个问题了，而我的第二个问题是，先生与国公府的裴方氏是何必关系？”

“……”

男人的嘴巴张开又闭上了。

后知后觉了半晌，方才咬牙：“咱们这是……就开始了？”

“先生又没回答我的问题，如此反复，已经垒积出两个问题，现在我问第三个……先生与裴书期又是什么关系？”

“……”

连续的两个问题，刀刀切入核心。

俗话说的好，愿赌服输。

虽然桑离有些不地道，开局就摆了他一道，可说起来，自己终于

男人眯起眼睛，眼底变的微红：“说真的，你这个……我更喜欢！好！你既然这么玩的话，那我也遵守你的规则……第一个问题，我叫陶势，第二个问题……裴方氏？”

他微微顿了下，闭上眼睛：“这个要怎么说呢？嘶！说来话可长的很呢！”

桑离沉默不语，静等下文。

陶势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说道：“多年前，我受伤后，伤重昏迷，遇到了裴方氏……那时候她还是方家姑娘，还不是如今国公府老夫人……”

裴方氏……方姑娘？

那就是说，陶势与裴方氏相遇的时候，裴方氏还待嫁闺中，如今算起来，得有五六十年了。可陶势的模样——

桑离再次看向男人。

此人也就三十来岁，不管从身形还是五官来看，颇有几分风姿，怎么都没有岁月的痕迹。

陶势继续道：“方家姑娘那时自身也艰难，但还是以闺阁在室女的身份收留了我，那时候若是被人发现我的存在，她一世的清誉就算毁了……我想，不管是谁，只要此人还算有点良知的话，以后也是要报恩的。”

他话音一顿，看向桑离。

瞧那样子，是在等着桑离出言询问其中的细节——毕竟哪个人没有点子八卦好奇心呢？

可是桑离就没有。

——游戏规则是她制定的。

怎么玩才能利益最大化，　她比谁都清楚。

——一旦不开口询问，那肯定要被陶势抓住小辫子，趁机讨回去一个问题。

所以，她偏不问！

反正她对裴方氏的那些陈年旧事本就不感兴趣——就算当年再缱绻，如今也是耄耋老妪。

五六十年前的旧事，怎么都与她今日之事没有瓜葛，所以她是连开口都懒得开口了。

果然。

没有等到桑离的话语，陶势很是失望：“你就对这其间的秘辛半点兴趣都没有吗？”

“……”

桑离不语，只是悄然的抬起了第四个手指头——你的问题太多了，又多问了一句。

“！”陶势一瞬的被噎住了。

这是——在告诉他，他，这边三个问题刚回答了两个的时候，又多欠了一个问题！？

“行！还是你狠！”

他不甘心的冲着桑离竖起拇指，咬牙：“你不是想知道我同裴书期是什么关系吗？想必我不说，你也猜到了……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他撩起衣服，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在他的小腹之上，纵横交错着几道伤口。

其中有一道还血淋淋的，像是刚刚才收的新伤。

桑离走近了些，眸光瞬沉：“血生莲，以命易命！”

在看到玉石壁上的并蒂莲时，她的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一切都同俞姬所说的一样——

她说，亲眼看到有人撕开裴书期的肚腹，取出了五脏六腑。

在蛊术之中，有利用蛊虫共生的原理，达到人与蛊虫寿数相连，相生相起的促成活人命数的术法，用来延长寿命。

再后来，有人提起来可以用活人代替蛊虫——

只要将活人炼化成人蛊，就可以达到的想同的作用。

只是，这种将人炼成人蛊的术法太过于邪恶，也又被人伦天道，所以一经提出来，就被长老们给压下去了，不许再提此事。

可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不可能被关上，总是会有人觊觎盒子里的魔力。

桑离清楚记得，上一世，她初出茅庐，跟着师父办理的第一个案子便是这个人蛊案。

当时老师接到电话，说是协助警方破案。

她是老师的关门弟子，又要出师，所以当时便跟了师父前去现场。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人蛊——三十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齐刷刷的躺在坑底，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开膛破肚，不见了五脏六腑。

后来，凶手抓到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术法骗人，甚至于开庭了，他还叫嚷着说人蛊无用，他还是要上断头台。

桑离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场就怼了一句：“人蛊有没有用是后话，你上断头台的原因，是因为你逆天而行，有悖天道，所以才遭到了天劫……你本是草根命，却妄想行龙运，这一次人蛊术，不止会要了你的命，也会让你的家族在三年之内全都死绝——这是天惩！”

向天借命，那可不是什么命格都能承受的。

就向凶手那样的，只是懂得一点术法的皮毛就妄想逆天改命，那不止是自寻死路，更是自断家族生路。

果然，在凶手被枪决之后，他的血脉家人在三年内陆续暴毙，彻底断了传承血脉。

也是在那一次的案件里，她第一次见到了什么是血生莲，什么是并蒂开。

陶势抚摸着腹部的伤口，若有所思的看向桑离：“说到现在，也该轮到我问问题了，你呢，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是两个问题，我只回答一个，”桑离抬首，指向面具：“折骨刀，请多赐教。”

“折骨刀？”陶势眯起眼睛：“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肯定不是！”

“那你可就不对了，我对你是掏心掏肺，什么都用你说，几十年前的旧事都告诉你了，你却同我玩心眼，连最真实的名字都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你也没问我的真名啊！”

“……”

桑离那一脸无辜的样子，气笑了陶势：“这么说来，一切还都是我的错了？”

“也不尽然都是，也是我有点子心机在身上！”

“……”陶势的笑都要压不住想打人的心了：“你要是再如此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嗯，我知道你能出来，”桑离看向并蒂莲花，又看向陶势腹部的伤口：“而且我还知道，你一直在温养着的裴书期的五脏六腑，只是他的脏腑已经烂掉了，再无修复的可能，你如今所做的，不过是利用旁人的血来养着它们罢了……”

“……”

陶势的笑容瞬间沉下。

许久，双手抚向腹部伤口：“你是如何知道……裴书期脏腑坏掉的事情？总不会是裴方氏告知你的，莫非……你是当年的那个姑娘？”

当年俞姬闯进来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因为也不碍着他什么事情，所以懒得发作罢了。

除此之外，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知道裴书期脏腑坏掉的事情。

因为他们顶多能猜到他的府内有着别人的五脏六腑，而不可能知道脏腑已经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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