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实名制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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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周巡咬紧后槽牙：“说的好像你折骨刀没经验似得！”
嘟囔归嘟囔，他还是将老酒的尸体拖到墙角，随即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水，倒在了老酒身上。
刹那间，老酒的尸体冒起白眼，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桑离惊讶又好奇的看向那瓶药水。
周巡发现后，没好气道：“看什么看？你没有吗？”
“我还真没有……”
“怎么可能？像折骨刀这种需要经常杀人埋尸的人，怎么会没有蚀骨水！”
也就是这说话的功夫，老酒的尸体被化去了一半。
桑离感叹：“蚀骨水……倒是杀人越货的必备神器啊！”
看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周巡好奇：“你当真……没有这个？”
“我……一定要有的吗？”
“这种蚀骨水在蛀窟里到处都是，你是都不打听的吗？”
“……”
随之，周巡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即低下头，用脚将老酒的尸体又往里踢了踢。
嘟囔一声：“这骨头硬也不好，化起来的时间太长。”
看似随口说的话，在桑离眼里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越是掩饰越有问题。
她心下一动，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蛀窟？”
“我，我随口一说而已，没别的。”周巡没去看桑离的眼睛，而是半蹲在地上，继续处理老酒的尸体。
“我想也是，我这身份，出现在蛀窟里不是很正常吗？要是没去过才不正常的嘛！”
“……”周巡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当下抬首：“是啊，很正常的事情，那你还问些什么？”
“许是我觉得你这反应有点问题吧！”桑离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方才好像很受惊的样子，就像说错话以后的自我躲闪。”
“你想多了，我躲闪什么！”周巡拍了拍手，将老酒最后一点衣角也踢了进去，沉声。
“那就好，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
桑离转身要走，周巡却再次唤住她。
“等一下。”
“……”
迟疑了许久，周巡才咳嗽一声：“关于俞姬的事……”
“哦，我不会说的，你放心！”
桑离转身就走，周巡却在身后欲言又止。
等她走远了，方才吸气低语：“我说，说的不是那个……”
“那你是说哪个？”甘公子的声音骤然传来，吓的周巡一缩脖子，条件反射的做好了防御准备。
后一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气急道：“甘二妞，你属鬼的吗？鬼鬼祟祟的，就不能多说一句话！你这样冷不丁的蹦跶出来，是会吓死人的！”
他转了一圈，没看到甘公子，更加气恼了：“甘二妞，你在哪呢？”
“我怎么出声？你们俩说的那么热闹，有热闹不瞧，我出来瞎蹦跶什么！”
说话间，甘公子的脑袋从矮墙那边探出来。
周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是从哪出来的？来多久了？听墙根挺上头的吧？”
“嘿，你还真别说，这听墙根还真是……”
甘公子笑嘻嘻的应了，抬眼间，看到周巡脸色不好，不悦咋舌。
“瞧你那表情，好像我偷听你什么似得，我没那闲工夫，而且，我也不是跟踪你的……是我跟着老酒的！”
老酒在春香楼杀了俞姬的事情，能瞒得住别人，瞒不住他。
“嘶……对！你不是同这个俞娘子住隔壁的吗？怎么老酒杀人，你不知道？知道你还不出手？”周巡像个鹌鹑一般的梗起脖子：“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呢？好说歹说，那也是肃忠侯的妾室通房，就这样死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你这怎么交代？”
“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又不是她的保镖，我还得管她的死活，”甘公子阴笑一声，不爽的很：“倒是你，身为巡捕，如今死个人，看你怎么交代吧！”
“甘二妞，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姓周的，本公子这叫阐述事实！你少心虚了！”
“谁心虚了！”
“你！当然是你，难道还能是我吗？”
“……”
——
国公府最近不太平，裴国公便让家里的护院不分昼夜的排班巡逻。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有责任心，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尽职尽责的尽力巡视府里的各处地方。但是两三天之后，护院们就开始松懈了。
尤其到了晚上，喝酒耍钱的习性还是占了上风。
尤其是后半夜，巡值室的屋子里坐满了人，不管是执勤的还是休班的，都聚集在一起投色子。
这种赌钱的法子来钱快，一局也快，还能让人一直保持亢奋。
“开，开，开！”
“大，大大，大……”
“……”
听着屋内吵嚷的声音，芙蕖战战兢兢看向身侧的桑离：“二，二夫人，咱们，咱们真的要去吗？”
“当然！”
“可，可是我，我害怕啊……”
“你怕什么？”桑离瞥见她颤抖的手，咬唇：“就是让你进去送一些宵夜，你都要抖成鸡爪了。”
“可，可那些宵夜里是下了药的啊……”
“……下药就下药，有什么了不得的？”
“可，那药是我下的啊！”
“……”
见桑离眼神不秒，芙蕖拎着食盒的手抖的更厉害了：“夫人，他们，他们不会吃死吧？”
“吃死了得赔钱！而且毒药也贵的很，我还不舍得给他们吃呢！”桑离按住芙蕖的手，蹙眉：“你行不行？不行我自己来！”
“行，我行，行的，”芙蕖要哭了都，可还得故作坚强：“你，你是国公府的二夫人，那些贱皮子哪配的上夫人你亲自去送夜宵，那不是明摆着有猫腻吗？”
也是她手欠。
桑离从外面回来之后，便让她做些糕点，说是晚上要犒劳一下家里的护院，以赏他们的辛苦。
芙蕖当时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便去做了。
可桑离随即拿出一包药，让她做糕点的时候，把泻药放进去，还叮嘱着说一定要全部放进去。
芙蕖胆子小，不敢，可想着是桑离的事情，也就应了。
可如今，她还得亲自把加了泻药的糕点送进去——
“夫人，你说，他们要是发现糕点有问题，会，会不会打死我？”
“他们敢！”
“……”
“再说了，这药也是五步倒，吃下去就倒了，这药是要等一会才能起效，不会立即发作的，所以你且有逃出来的时间呢！”
“……好，好吧！”
芙蕖实在是没得选了，只能硬着头皮，拎着食盒敲响了巡值室的门。
连续敲了两次，里面才有人不耐烦的吼叫：“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呀！芙蕖姑娘！”开门的护院本来是一脸凶相，但是在看到来人是芙蕖后，立即满脸堆笑。
若是放在以前，他们对芙蕖这种不得宠的侍女根本不正眼瞧，可如今桑离在国公府里的气焰，大有同老夫人叫嚣的资本，打狗看主人，他们自然也就对芙蕖客气起来。
其他人听到芙蕖的名字，都一惊。
也就是几个呼吸之后，色子什么的已经被收拾妥当，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破桌子。
事到临头，芙蕖反倒不紧张了，轻声笑道：“我家二夫人听说几位巡夜辛苦，早早的便招呼我们准备糕点，这些小点心都是我们东耳院做的，虽然比不得大厨房里做的好吃，可夜深露重，也能略充肚腹。”
“姑娘说笑了，东耳院的果子自然是好的，更何况还是姑娘做的。”开门的护院很是鸡贼，立即接过食盒。
如今虽然说是老夫人执掌内院里的事，可只要芙蕖叫嚷起来，就能在老夫人面前奏他们一本，让他们不死也得扒层皮。
如今芙蕖主动过来送糕点，以示友好，他们怎么可能不接着。
当下其他人也陆续过来站好，闻言纷纷看向食盒，出言感谢，还邀请芙蕖进屋喝茶。
一屋子的大男人，芙蕖本来又是心虚，哪里敢进去，当下连忙摇头，说自己还要回去复命，急匆匆的走掉了。
护院们赌钱赌了大半夜，此时见到糕点，都勾起了馋虫，立即人手一块的吃起来。
院外。
“一百四十七，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
桑离盯着巡值室，悠哉哉的扒拉着手指头。
“快两百了，芙蕖，其他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
此时的芙蕖，经过刚才的实名制投毒，已经勉强适应了桑离的节奏。
听闻桑离询问，立即从黑暗里吃力的拖出一个油墩子。
“夫人，你看，这是按照你吩咐所寻的火油……你放心，都是没掺水的，纯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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