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筹粮

王钦若查到清平侯家出京城城门的时候有八车货物，到了黑山城时还有五车，也就是路上那么多人的消耗加上匪徒劫走的东西加起来才损失了三车。

这损耗率快跟军队运送物资的损失相差不大了，而且他们途中还被劫匪抢过一次呢！

如果单从物资的损耗来看，刘家堪称军事化治家的优秀典范了。

王聿祯把这个消息递给曹县丞的时候，曹县丞愣了好久，这话包含的内容太多了。

首先，王钦若不愧是百年世家的家主，他都“叛逃”到了黑山城，可仍旧能够得到远在京城的如此详细的信息，那如果他有一天想再“叛”回京城，那黑山城这边的机密真的能保住吗？

其次，清平侯世子是现如今家里最出息的子嗣，四十多岁了也不过是举子功名，他的官职是候补上去的，还是个闲职。

看他们来到黑山城时的穿戴和精神状态，明显他们在路上并不受罪，那消耗掉的盘缠就不可能少。

那为什么总数上相差会这么小？

除非，那所谓的抢劫是假的，甚至途中他们获取到了物资！

这就是最次，他们家为什么要搞一次假抢劫？而抢劫案中最大的受害者是王聿祯的同母妹妹，王聿祯是谢斩关的妻子……

曹县丞摇了摇头，额头上已经有了冷汗。

王聿祯道：“曹兄不必忧心，这案子你就当无头悬案处理吧。该怎么报仇我心里有数。我今天来跟曹兄说明此事，只是想让曹兄多加留心，盯紧了清平侯家的一举一动。”

曹县丞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咱们这地方直接面对北川军，城中的管理一向以防奸细为重中之重。不过经过夫人提醒，今后不仅要防备北川的奸细，还得防备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派来的奸细。”

王聿祯从县衙出来后，天青在她身后悄声问：“王六少夫人真的是清平侯家杀的？”

她的声音又虚又抖，一看就是吓到了。

王聿祯看了天青一眼：“杀妻或者杀夫而已，在世家当中这不算是稀罕事了。”

天青颤抖着手把王聿祯扶上马车：“可是，为什么呀？您的妹妹若活着，到了这黑山城，他们刘家还能不沾光？”

王聿祯：“既然会杀了我的妹妹，就说明他们可能得到比我能给他们的更大的利益，而且给他们好处的那人和我是敌对势力，我妹妹的人头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天青倒吸一口冷气。

王聿祯：“我妹妹和小外甥女死状那么惨，这就是有人在泄私愤了。谁最恨我妹妹，甚至恨那个小姑娘呢？而且，背后那人给他们安排这样的剧情，就是把他们家推到了明面上吸引注意力，说明还有一条暗线才是真正会来掐住我和将军脖子的。”

天青脸色更难看了：“那怎么办？”

王聿祯：“挖呗。这个时候，查案都不用证据了，直接杀了就行，这还不简单？”

天青：“……”

哪里简单了？

王聿祯开始着手调查涌入黑山城的人群，那条暗线必定要有一定的权势，或者在军政部分公干，那些普通的小商小贩很难获得到机密的情报，就算真有奸细伪装成小商小贩，那造成的损失也不会很大。

谢斩关首先着手调查涌入黑山城的这些官员和书生，他们是最可能直接接触到权力核心的人群。

王聿祯首先调查的是这些官员们在来到黑山城之前，有谁新纳了妾室以及妾室身边有没有带入府中的随从。

调查刚开始执行，还没有得到多少有用信息的时候，边关发回军报，北川大军动了。

每年春季这个时节，北川草原上的牛羊开始交配，牧民不会再过多宰杀牲畜，于是就面临缺乏食物的困难，北川皇帝每过上几年就组织那些希望得到吃食的人到战场上去拼命。

在脂山关外其实有北川人和中启人混居的小城镇，北川大兵进发之后，这些小城镇为了自保都会把一些储存的粮食贡献给北川军队，这就为那些缺乏食物的北川人和他们的家庭提供了更多的活命机会。

同时蝶变也给王聿祯送来消息，此次北川军中有些很怪异的人，他们有男有女，人数不多却个个面如冠玉，北川大军自城中开拔那日很多人都去送行，有贵女们看到了那些特殊的男女之后议论纷纷，甚至还有几位四处打探消息，立志要嫁给那样出众的儿郎。

王聿祯把信递给谢斩关：“是修士。上次我让他们和王清规自相残杀，这些应该是漏网之鱼。”

谢斩关：“不知他们修为如何。”

王聿祯道：“我觉得大部分应该不会很高，以炼气为主。”

谢斩关：“媳妇呀，你怎么知道的？”

王聿祯：“从北川到我们黑山城，再到王清规埋棺材的那个地方距离很远，你应该记得当时所有修士都是飞着来的。”

谢斩关点头：“所以他们是把炼气期的修士留在了北川，筑基的去和王清规打架了。”

王聿祯：“后来王清规回来找我们报仇时曾说是我害的他们玄洪门的子弟死的死伤的伤，我猜是他们两拨人在争夺那口棺材的时候两败俱伤了。那两波几乎汇集了他们大部分筑基的修士，那剩下这波来的只能是炼气期的。”

谢斩关志得意满地伸了伸懒腰：“炼气的呀，那我就不怕了。练气功练出气感并且能运用气功打人的将士我们这里也不少呢。”

王聿祯瞪了他一眼。

战争筹备期间，最费脑筋的是物资的供应。

虽说王聿祯和钱家商队为黑山城运送了不少粮食过来，可毕竟是刚开春的时节，加上很多地方都在打仗，土地抛荒，壮劳力被拉去从军，粮食的产出本就不多，所以最终黑山军手里攒下的存粮数量很不乐观。

于是白晚虹的祖父白老爷子找到了谢斩关。

白老爷子在户部干了一辈子，和全国各地很多重要粮食产地的地头蛇都有联系，他明确告诉谢斩关：“那些奸商惯会囤积居奇，他们明面上说是手里没粮，可他们那些房子地底下全都挖空了，藏起来的都是粮食，不明白其中道道的人还真就被他们地面上那些空着的粮仓骗过去了，比如大皇帝和三皇子那些毛头小子。这几天我联系了其中几位，他们向我开了价，谢将军看看，他们要的这个价位是否可行？”

谢斩关从白老爷子手中接过一张纸，纸上写出了各类粮食的价格，引人注目的并不是高额的白银，而是很多矿物、书籍、谢斩关的题字，甚至有讨要官职的。

白老爷子又补充说道：“我为谢将军筹粮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有一条您得答应我。”

谢斩关道：“您老请说。”

白老爷子：“粮食的划拨事务我来做，分到卢明义手中的粮不能多，最多是其他军平均数量的五分之一。”

谢斩关：“……”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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