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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老弱病残


谢斩关听到天青的喊声立刻挣扎着站起来,腿脚发软,踉踉跄跄地跑到王聿祯身边,停下脚步的时候身子不稳,直接扑倒在王聿祯脚边。

天青红着眼睛,怀里抱着王聿祯,还想伸手去扶谢斩关。

谢斩关没起身,撑了一下,改趴为坐,还伸手想要把王聿祯抱过来,手掌上的血泥却把王聿祯肩头弄的一片血污。

谢斩关迟疑间,银红跑了过来,她的状态也很差,手上布满了细碎的血珠。

银红把手臂上的应生珠挨在了王聿祯的百会穴上,应生珠缓慢地转动起来,四周微风的围着她们二人艰涩地转动起来。

谢斩关能够察觉到,四周的灵气不断向王聿祯汇聚,通过应生珠灌入王聿祯的灵台,他的手轻轻搭在王聿祯的手腕内侧,入手冰凉,脉搏又浅又缓,好像随时会停下。

王聿祯的眼睛紧紧闭着,身上的肌肉紧绷,脉搏依旧浅弱,只有呼吸不再那么急。

谢斩关的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王聿祯紫红色的嘴唇,轻得就好像碰到了浸过水的宣纸,生怕稍微重一点就被碰坏了。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紧蜷缩着,呼吸都放的特别缓慢,好像呼出的气大一点就会吹散好不容易聚在王聿祯身上的那一点微薄的灵气。

没过多久,银红坚持不下去了,她瘫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带着哭音说:“夫人身上只有一线生机,她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我填进去多少就会沉下去多少,杯水车薪,不管用呀,将军怎么办?”

一阵风吹过,银红的长发散落在脸上,她轻轻抬手拂去头发,却没想那绺头发就这样从她的头上脱落了,毫无生气地搭在她的指尖。

银红惊呆了。

谢斩关想起顾院判曾经和他说过王聿祯命悬一线,还说她的身体全靠他的魔气支撑。

王聿祯在地窖里选择和鬼修同归于尽,是他恰好进阶,猛灌魔气才把她强留下来;在黑山城迎敌那次,王聿祯跑到城楼上去亲他可以促进他伤势愈合。

这样的话,他应该能再次令王聿祯恢复健康。

想到这里谢斩关搂过王聿祯的身体,不顾浑身的血会不会沾染到干干净净的王聿祯,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还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

可昏迷中的王聿祯浑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包括她的牙齿,谢斩关的舌尖刚探进去就被咬得鲜血淋漓,很快两个人的唇齿之间全都是血,尽管如此,谢斩关仍旧没有放弃,他的魔气和着血一起流进王聿祯的喉咙。

谢者华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有一丝鲜血顺着母亲的嘴角流下,经过脸颊又滴落到地面,他满脸都是疑惑。

常随走过来,用手挡住了谢者华的眼睛。

谢者华把他的手推开,语调嫌弃,说道:“学堂里有师兄拿些小画本去传看,我早就见过,我也知道亲吻表示喜爱,更何况现在我母亲这个情况,我想我父亲是在救她,没什么不能看的。你可真是小心眼儿,将来你的孩子怕不是入洞房时要现学现卖?”

常随:“……”

常随追问:“你既然明白还盯着看什么?”

谢者华压低声音悄悄凑到常随耳边问道:“我父亲真的喜爱我娘吗?十年不见,这次重逢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他就已经喜爱的像是要生死相许了一般。”

常随默默叹了口气,无话可说。

谢者华又说:“在钱家的时候,我听钱家的小姐姐给我讲述过当年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相识相爱的过程,在她们口中,我的外祖母虽然英年早逝,但是她一生都活在外祖父的深爱中,我外祖父是很多女子梦想中的情郎。可我娘亲说,我外祖父对我外祖母初时用情至深,后来却很绝情,以至于我外祖母受不了打击郁郁而终。那我父亲对我娘……”

常随拍了拍谢者华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这你倒不用担心,你娘和你外祖母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你娘就不是靠男女情爱活着的女人。”

谢者华点头:“我作为儿子理应盼望父母恩爱,可……可我希望我的娘亲能以自己为重,哪怕没有男女情爱,她还有我。”

守在谢斩关身边的八千耳朵动了一下,远远侧目看了谢者华一眼,又看了近前的谢斩关一眼。

谢斩关的注意力全都在王聿祯身上,其余什么都没有留意到。

经过谢长官坚持不懈的喂食,王聿祯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脉搏变得平稳有力,肌肉也不再那么紧绷,身体有了温度,她眨着眼睛醒了过来,眼神涣散,口中呐呐有词,只是声音太小,没有人能听得清。

谢斩关咧着嘴憨厚地笑了,每一条牙缝里都是血,笑容没能维持两息,他突然一头栽下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王聿祯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谢斩关,神色特别镇定,就算谢斩关骤然倒下,她也没有丝毫波澜,安静地好像她根本不认识眼前人一般。

八千赶紧扶住了谢斩关,眼角瞄过王聿祯的脸,眉头紧锁了起来。

谢斩关倒下去的一瞬间,三千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任凭他怎么呼唤,谢斩关一直不醒。

他呼吸轻浅,脸色还是紫红,唇线里都是干涸的血渍。

银红探查过后,众人得知,谢斩关全身的经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条,且魔力耗尽。

唯一可令人安心的是他的丹田仍在运行,如果不是再遭重创,应该是性命无虞的。

气氛十分压抑,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八千才问:“夫人,咱们现在去哪里?”

王聿祯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几个字,可声音太小,谁都没听清,尽管天青已经把耳朵贴在了王聿祯的唇边,仍旧听不真切。

王聿祯转过目光,看向谢者华。

谢者华的眼里瞬间盈满泪光。

在众人的目光中,谢者华咬着后槽牙说:“去二盐池方向,找距离最近的陈镇整顿。”

来时意气风发,去时老弱病残,一行人艰难地在玉山山脉中穿行,三位最强的修士都有伤在身,王聿祯和谢斩关不能行动,全靠人背。

途中他们还遇到了一群狼,谢者华、常家兄弟和三千,四人把伤员和那口棺材围在中间和十余只狼一番狠斗,毫无躲闪后退的余地,最后打跑了狼,谢者华和常往也挂了彩。

也许是途中颠簸所致,棺材上的隐身符脱落了,符纸脱落的一瞬间立刻自燃,化为一捧灰烬随风扬去。

夜晚再一次降临,这次由谁来值夜没有一点争议,常随和三千两个仅存的完好战力承担了全部。

帐篷里,因为柴火不足,火堆并不大,温吞的热气被帐篷外的寒风一顶,又缩回火苗中去了一样。

谢者华的小腿疼得好像要烂掉,他这条腿被狼牙划开一条大口子,已经止血,修士的丹药也吃过了,可还是没逃过高烧。

天青坐在谢者华的床位边,时不时为他换上湿帕子。

谢者华烧得迷迷糊糊,一睁开眼睛,看到了天青通红含泪的眼睛。

谢者华艰难地说:“天青姐姐,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天青勉强点了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滴落下来。

后半夜,旁边的常往也开始呓语,他也开始发烧了。

天青赶紧去查看常往腹部的伤口,他身上烫得吓人。

天青把仅存的修士的丹药化在水里喂常往喝下去。

一边喂,她一边哭着小声埋怨:“刚才就让你吃,你不吃,非说自己身体好,药丸留给少爷。你看,现在烧起来了吧?还得让我喂你。”

给常往喂完药,她回身去看谢者华,他脑门上的帕子已经成了温热的。

常随和三千交代了两句之后,过来和天青两人一起照顾着两个高烧的伤患。

三千坐在帐篷门口的地上,耷拉着脑袋,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他们并不知道王聿祯这一宿几乎没睡,她一直在听着帐篷里所有的动静。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有些事情总是想到一半就想不明白了,好像思路断了线,王聿祯觉得这种昏沉比身上伤痛更加令人难受。

如果人注定有一天会瘫在床上不得起身,她并不觉得有多么可怕,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的脑子变成了摆设,什么都想不明白,那她宁愿结束生命。

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不就在于人能明白事理吗?连事情都想不明白,像畜生一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王聿祯的关节一个一个好像是锈住了,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挪动一点身体,可现在她最稀缺的就是力气,所以她干脆一动不动。

常往说胡话的时候,王聿祯睁开了一点眼睛,看着躺在兽皮上的常往和谢者华,又转动眼睛看了看角落里的那口棺材。

按理说她们拿到了这口棺材,破坏了以棺材为阵眼的传送阵法,接下来就等着这批修士们时间一到自己回去修仙界之后,她们就能安稳度过几十年了,可她仍旧不能安心,总觉得还欠缺很多东西。

看过儿子,王聿祯又艰难地把头转了另一个方向,看到了躺在她身边的谢斩关。

这个男人平日里都是雄赳赳气昂昂,一身的精气神好似永远用不完,现在却死气沉沉,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手指尖又冰又硬,好像是一具尸体。

王聿祯认真地想了一下,如果谢斩关真的就这么撒手人寰,她的生活本应该就和那十完全一样在俗世当中忙忙碌碌,可不知为什么,现在觉得以后若是生活中再没有谢斩关就会变得毫无意趣,就连以前想着很有劲头的,多开几家店、多买几块地,这样的事情都没什么欢喜可言。

王聿祯心中不禁苦笑,她仍就是要步母亲的后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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