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缺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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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在数月的征战之下,明军打完了他们跟大顺军的大部分战争。
随着时间的流逝,深冬时节也正式来临。
当关中的第一场大雪降落在西安城内外的时候,明军已经将这里围困了多达两周的时间。
这两周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西安城周边的大顺军据点全部被拔除,在白文选和黄得功等人的努力下,各处关隘的守将皆选择投降朝廷。
这一降,陕西的大部分地区重新落入明军的掌控之中。
西安城也因此变成一座孤城。
外无援军,城内储备的粮草也越来越少,形势一下变得极为严峻。
城内如此,城外明军的处境其实也并不算太好。
几万大军的消耗可是巨大的,哪怕没有选择攻城,可明军仍然需要足够多的粮草来维持每天的运转。
在潼关的大顺军残部选择投降后,大明便选择从河南一带运送粮草过来。
可不巧的是,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雪来了!
大雪一来,水路运输便更加困难,尤其是从黄河那边逆流而上运到关中,再从渭河运送到西安,这条路线显然更加折腾。
陆路运输的话,潼关那边的路本就难走,下雪之后更容易出现各种事故,很多时候还会直接堵塞。
如此一来,缺粮便成了明军需要面对的问题。
而关中本地的粮草,早已经在大战来临之前被牛金星派人收割。想要从百姓那里夺得粮食的话,也不是不行,无非是当兵的活下来,百姓们因为缺了几口粮食而死去。
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朱慈烺可干不出来,也绝不会去干!
所以,明军的缺粮问题一下让他头疼起来。
城外的明军大营。
朱慈烺正坐在炭火旁取暖,见到大雪簌簌而落,朱慈烺忍不住站起身走向帐外。刚走了没两步,孙传庭就出现在营帐门口。
“皇上!”
“不好了!”
“潼关那边运粮队的消息断了,下面的人说可能是大雪封山,有些地方走不了......黄河那边目前没什么问题,可估计送来也恐怕要一个月之后......”
孙传庭的话让秦飞羽眉头紧皱。
“如今大军粮草恐怕撑不到一个月时间!”
“若是到时候粮草未到,恐怕会出乱子的......”
朱慈烺一时间沉默下来。
此时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一阵寒风掠过,连穿着厚实的朱慈烺都忍不住紧了紧衣领。刚吐出一口热气,一股冷空气猛地从他的鼻子里扎进去,朱慈烺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都被冻住。
“曹!关中真冷啊!”
感慨完之后,朱慈烺又担心起来,“我穿这么多都顶不住,其他的将士怎么可能顶得住?”
“伯雅。”
朱慈烺叫了一声。
孙传庭赶忙拱手,“臣在。”
“走!”
“陪朕去营地里巡视一下。”
“诺。”
两人行走在营地之中。
相比起帅营那边的暖和,其他地方则显得冷了许多。
尤其是大头兵们住的地方,别说什么炭火,连干燥的稻草都不曾有,许多士卒的床板上面虽然铺了一层,可实际上又冻又硬,躺上去恐怕还不如站着睡。
就在朱慈烺巡查营地之时,突然,一名站在那里值守的士卒猛地一下栽倒在地。
砰。
幸好是朝前倒的,否则后脑勺着地的话,这名士卒恐怕就完了!
朱慈烺眼疾手快,冲到士卒面前将其扶住。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有人端出一碗热水送到这名士卒面前,朱慈烺亲自将其扶住给喂进去。
这一幕落到士卒们眼中,许多人的眼睛都忍不住红了起来。
朱慈烺并未察觉周遭的异样,只是询问着面前士卒的状况,“感觉好一点没?”
“来人!把军医叫过来。”
晕倒的士卒见到皇帝亲自搀扶他,一时间也有些惶恐,有些感动,“皇上,俺没事......您把俺放开吧!你这样搂着俺......俺害怕......”
士卒的话让朱慈烺忍不住笑出来。
“你怕什么?朕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一旁的史老大反应很快,马上给一名亲卫使眼色。亲卫迅速上去从朱慈烺手中接过这名士卒。
军医很快赶来。
“皇上,这位士卒应当是消渴症犯了!不碍事的......”
“消渴症?低血糖?”
朱慈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一旁的一名亲卫,开口吩咐道,“去后勤那边,看有没有什么甜食,只要是甜的就行.....马上拿一点过来!”
“诺。”
就在朱慈烺吩咐完的时候,士卒的肚子也突然咕咕叫了起来。不止是他,周围的人都是这样。
“你们今天吃饭了吗?”
“皇上,俺们还没吃嘞!听将军说军粮还没运到,这些时日俺们省着每天吃一顿就行了.....”
“就是。反正也饿不死人的,只要城内投降的话,到时候俺们自然就有吃的了......”
士卒们倒是没有丝毫抱怨朱慈烺的地方。
可越是这样,朱慈烺心中越有些过意不去。
以前翻阅史书的时候,看到几十万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那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可现在不同,这些名字都是身边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血有肉,有着不同的面貌和性格,别说是死上几万人,就是多死一个朱慈烺都是心疼的。
这些士卒也都是老百姓家里的儿子丈夫和父亲,他们一死,一个原本可以幸福美满的家庭就真的被摧毁了!
“史老大,你带一些人去附近的村子里看看,花点钱跟百姓们买一些羊回来......”
“记住,是花钱买,绝不可抢夺百姓们的牲畜!”
“若是你看到有人敢劫掠百姓们,一律当叛兵论处,知道吗?”
朱慈烺说出这话的时候并未看着史老大,而是把目光扫到其他士卒的身上。这是在提醒他们,同时也是在警告他们。
“等买来了羊,朕请全军喝羊肉汤.....”
“要是火头军那边能做出一点馍出来,朕请你们尝尝羊肉泡馍......”
皇帝亲自发话请客,士卒们还是相当兴奋的。
在一群人山呼万岁之后,朱慈烺也叫上孙传庭离开。等到脱离士卒们的视线之后,朱慈烺才把孙传庭叫到一旁。
“伯雅,这样下去不行!”
“之前给城内送去的信一直都没有回复......朕决定亲自派人去联系牛金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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