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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杀还是不杀


“报!”

“大人,城外的闯贼撤退了!”

汾州城内,正在营地睡觉的戚忠接到了来自下属的禀报。戚忠一脸惊疑,穿上衣服之后便匆匆朝城头上赶过去。

果然,抬眼望过去,城外的闯贼营地早已经空了。

“派斥候去追了吗?”

戚忠询问手下的将领。

“已经派人去了。”

“闯贼那边难道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就撤军了?前几日不是还有援兵到来吗?”

戚忠颇有些困惑。

半个时辰后,派去的骑兵斥候终于回来了!

同时也将大顺军的消息全部传回。

“大人,闯贼那边并没有任何意外情况......他们的兵马阵型未乱,甚至还有专门派来断后的......”

“哦?”

戚忠还是感到奇怪。

“如此这般的话,他们跑这么远不嫌费劲吗?这几万人的粮草辎重可都不少啊!”

虽然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可戚忠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他知道,如今双方开战绝不是一个好时机,虽然明军杀了刘宗敏的侄子,可这件事情并不能成为双方的导火索。

不论是朝廷还是闯贼那边,双方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双方也都在等待时机。

“罢了罢了!”

“不必追了!派人继续巡逻值守吧!”

戚忠下令之后,便去找刘文秀打算将此事告知于他。

同一时间。

大顺军的队伍一路向西走。

到达宁县之后,发现明军并未追击上来,负责断后的李过才终于领着兵马追上高一功的队伍。

尽管刘宗敏是被抓回去的,可他并没有被关押在囚车上,反倒是高一功给他找来一辆马车将他放置在其中。

对此刘宗敏也颇为识趣,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抱怨。

两万大军日夜赶路,花费了四天功夫才回到西安府。进入关中平原之后,高一功也特地叫停部队,然后命人推出一辆囚车,将刘宗敏给装了进去。

“老高,你这是想做什么?”

站在囚车前的刘宗敏有些不满。

“老刘,你还不明白吗?皇上派我们来抓你就是想出出气!你这样大摇大摆坐马车回去算什么?”

“当然得坐囚车啊!这样才能震慑住其他人,也才能让皇上满意......”

“总之你想少受点苦你就坐囚车......”

高一功一解释,刘宗敏也顿时明白了。

他倒是没有废话,钻进囚车就坐了下来。

李过率领两万兵马去城外大营继续驻扎,高一功则带着几百人将刘宗敏从街市上押过去。他没有把刘宗敏带到大顺宫,而是将其送到了京兆府的地牢之中特地看管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高一功便回到皇宫去给李自成复命。

“臣叩见皇上!”

高一功来到大政殿外面的时候,李自成正在里面歇息。高一功跟守在门口的侍卫打了声招呼,自己就悄然走了进去。

刘宗敏虽然也总喜欢这样干,可他刘宗敏不过是李自成手底下的将领,与高一功这种小舅子身份还是有区别的。

“回来了?”

李自成躺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翻看,听到高一功的声音后回了一句。

“您交代的事情臣都办好了!”

“刘宗敏已经被关押到京兆府的地牢之中......”

李自成点了点头。

他将书放下,目光中多出了几分忧虑,隔了一阵,才又开口问道,“你抓他的时候他反抗了吗?”

高一功迟疑了一下。

“反抗了!”

“还好臣一早做好了准备,这才没让他......”

李自成听到这话眉头皱在一起,“刘宗敏这厮竟然敢反抗?你没跟他说是朕让你们去的?”

“说了!”

高一功道,“汝侯看起来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不太服气!”

砰。

李自成一拳捶到身旁的桌子上,力道之大,震得一旁的茶杯都颤抖起来。

“他还敢不服气?”

“这也就是朕有气量!换成其他人的话,他刘宗敏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李自成越想越气,“这厮从投奔朕以来就是个刺头儿!”

“当初孙传庭在关中追着我们打,朕让他守在那里,准备自己冒着危险去搬救兵!结果这厮却说凭什么留他在那里死守?朕的命又不比他尊贵多少......”

“后来打汪乔年的时候,朕让他带兵追上去,朕在后面收拢溃兵!可这厮还是不肯,说什么要追让朕自己去追,他只想要抢钱抢女人......”

“就他这样朕还是让他成了朕麾下第一武将......给他如此多的殊荣,他竟然不想着怎么回报朕,竟然还故意在朝堂上让朕难堪......刘宗敏这厮真是罪大恶极!”

李自成越气越骂,最后竟然罕见地喷出脏话来。

一旁的高一功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等到李自成骂完之后突然来了一句,“皇上,刘宗敏此人不把您放在眼里,他这样干,让不少弟兄都有想法.....”

“反正这一次已经将他抓住,要臣说,不如......”

高一功没有说出来,而是朝李自成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李自成被高一功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虽然很气愤,可此时的他仍然没有杀掉刘宗敏的想法。怎么说刘宗敏也是他麾下大将之一,如今还没把天下打下来呢!若是杀了他岂不是自毁长城?

虽然大顺政权不止是靠刘宗敏一个人,可这样去做的话风险太大!也很有可能会寒了其他将领的心!

李自成不敢轻易去做这样的事情。

高一功见李自成这反应没有放弃劝说,他继续开口道,“皇上,刘宗敏犯事儿是一次两次吗?别说是您不高兴,就算是臣也记得他犯了不少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您恐怕也不止说过他一次,可他改了吗?照样没改!他这是什么?他这是无视您的威严!”

“您可以不在乎,可是您知道下面的弟兄们都是怎么想的吗?”

“他们可不会认为是你仁慈,他们只会觉得皇上怎么连一个刘宗敏都镇不住?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去想,这大顺朝的天下到底是皇上的还是刘宗敏的?”

“若是有人借着机会犯上作乱,到时候皇上又该怎么办?”

李自成听到这些话脸色极为复杂。

“不!”

“刘宗敏再怎么糊涂也绝不会造反的!”

高一功摇摇头。

“司马懿也是曹魏老臣,还是魏明帝的托孤大臣!按道理来讲,他这样的人肯定是曹魏的忠臣,怎么可能造反呢?”

“刘宗敏一直都仗着自己的功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或许以前他确实不会反,可以后谁会知道?”

“最重要的是,皇上要提防的不是他会不会反,而是他有没有造反的实力......”

“之前他都没有拿到皇上的虎符就直接调兵出去!偏偏那些兵都还愿意跟他一起走......将来要是他不满意皇上,也去军营中振臂一呼,到那时候朝廷又该如何剿灭他?”

高一功的一番话说出来以后,李自成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回答。

他的脸色看起来复杂无比,整个人仿佛丢了魂魄一般不知所措。好一阵,李自成才恍惚地开口说道,“不会的!”

“刘宗敏应该不会这样的......”

“一功,你先下去吧!这次的事情你办得很好,朕会赏你的!”

“不过朕现在想安静一下......”

高一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赶忙拱手行礼。

“皇上您休息吧!臣告退了!”

“好。”

郁闷的李自成并没有从内心深处得到一个稳定的答案。

当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的他又一次去了邢凤儿住的地方。

“大王。”

邢凤儿开门以后见到是李自成,赶忙上去将醉醺醺的李自成扶住。

“叫什么大王?叫皇上。”

李自成浑身酒气说道。

他抓住邢凤儿的手,一脚把门踹上,然后就朝里屋走去。

“天下人都可以叫皇上,可只有凤儿一个人能叫大王!”

邢凤儿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李自成欣喜起来。

他一把将邢凤儿搂入怀中,整个人表现出了罕见的感动。

“凤儿!”

“有你在真好!”

邢凤儿的眼神中尽是厌恶,可她仍然装出欢喜的模样回应道,“大王,有你在真好!凤儿以后要一直跟着你!”

“好!”

李自成一说,扛起邢凤儿就朝床榻上走去。

邢凤儿尖叫一声,害怕摔下来,可李自成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只不过,下一刻李自成扯开她的衣物就疯狂起来。

“凤儿!快叫大王!朕爱听!”

李自成不断扭动着身子,被他按住的邢凤儿则是配合他的动作不时发出声音。

“大王!”

“您快使劲啊!怎么这么慢?”

“嘿!你这个小浪蹄子!敢说大王慢?曹!今天非得好好折腾你一下......”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李自成更加疯狂地抽动起来。

等到短暂的欢愉过去之后,李自成也终于累得躺在床上开始休息,邢凤儿则是依偎在他的身旁。

此时的李自成已有几分清醒,一时间又忍不住想到白天的事情。

“唉!”

李自成叹息一声。

“凤儿!朕有些心里话没办法跟别人讲......朕想跟你说一说!”

“但是你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朕现在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杀掉刘宗敏......你跟朕也是老夫老妻,当初刘宗敏投奔朕的那些事情你也都清楚......你说,朕到底是该杀了他?还是该留他一命?”

“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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