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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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咱们派出去的斥候从城外回来禀报，东北方向出现上万闯贼的骑兵，看起来是想阻截我们的粮道......”
“皇上，城外的闯贼正在修建攻城器械......”
一连串的消息送到平阳城中的皇帝大营。得知消息的朱慈烺不慌不忙，叫来李定国与他一同商议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皇上，断粮道这事儿有我在。我领着一万骑兵出城去就行了！”
“闯贼他们想断我们粮草也不容易！他们的骑兵也是需要消耗的，一旦我们从中截断，这一万骑兵的补给同样会出现问题......”
“所以这一点我们不必担忧。”
李定国道。
待他说完，朱慈烺也接着开口，“攻城器械朕也不担心！他们想修就让他们修吧！反正大炮我们带来了，等他们修好之后我们再一炮轰了就行......”
就在平阳城的战事即将开启之时，远在汉中金州和南阳的黄得功几人全部都得到了皇帝传来的圣旨。
得知要配合大军出兵后，身处汉中的黄得功马上率领万余精锐从褒斜道出发，一路北上前往关中，做出一副声势浩大即将攻打的模样。
地处金州的郝摇旗同样如此，他也率领着万余兵马北上，从子午道一路朝关中进发。
驻守在南阳的周遇吉也调拨兵马，准备就绪之后一路朝西北方向北上，没过几日就来到武关城下。
这几处关隘驻守的大顺军将领得知明军前来之后，一时间也大为惊慌。
于是，各地都快马加鞭朝着西安府赶去，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事告知皇帝。
两日之后。
大顺宫内。
作为丞相且代理政务的牛金星接到了三处关隘的战报。
“什么？”
“这三处地方皆有明军出现？”
“难不成他们是想趁机偷袭我们的大后方？”
牛金星开始琢磨起来。
再三犹豫后，他决定马上派出兵马增援，同时派人传信给前线的李自成。
“快去告诉皇上！”
“明军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等消息传到平阳城这里的时候，大顺军早就已经跟明军交手了！
李定国亲自率领万余骑兵在城外跟高一功拉开阵势，两人都是相当狡猾，并没有一上来就厮杀在一起，反而是不断袭扰对方，想要趁对方不备或者放松警惕之时再突袭上去。
而在城外。
李自成的兵马已经将攻城器械给打造完成。
在一群大顺军士卒将攻城器械推到城外时，朱慈烺也已经带人出现在城头上。他特地把炮营的士卒全部调到身边，待瞄准之后，就等着大顺军士卒带攻城器械来到城下。
“皇上，敌军马上进入大炮的射程范围了......”
“再等一下，让他们多来点儿人！”
朱慈烺站在城头上屏息等待。
“开炮！”
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士卒们井然有序装填起来。
轰。
轰。
十几发炮弹齐飞，很快砸落到大顺军阵地上爆裂开来。一名推着攻城车的士卒都来不及看清楚掉下来的是什么，就发现一颗黑不拉几的东西落到身边。
连一个呼吸的功夫都不到，大地猛地震颤，木头搭建的攻城车也炸裂开来。
一轮又一轮的炮击连番射出，大顺军的阵地不过片刻便陷入崩溃。
“他娘的，明军带了火炮来的？”
“威力这么大？”
大顺军的后方，李自成看到阵地上的惨景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下令，让弟兄们撤下来。”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
轰。
大炮不断在阵地上炸裂开来。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几个时辰后，战事停歇，大顺军早已经退守到安全距离之外。明军并没有出城追击，而是继续蹲守在城头等待他们的第二轮进攻。
可惜，这一轮进攻早已经把他们吓破胆，此时大顺军的军心士气骤然降低，以至于李自成不得不亲自出面前往各营安抚将士。
伤病营。
李自成一进入就看到满地的伤员，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脚，还有的则是被爆裂的碎片集中，尽管看起来外面伤势不大，可实际上已经处在生死边缘。
李自成一进去，满地哀嚎的士卒们也顿时叫唤起来。
“皇上！”
“皇上来了！”
距离李自成最近的一名大头兵激动不已，尽管他的两条腿都没了，可他仍然是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李自成。
“皇上！您还记得俺吗？崇祯七年俺就跟着你嘞！现在都快十年了，俺还是您的兵......俺叫张大官......”
“朕记得你！崇祯七年的时候，你在朕的前锋营，当时你还跟朕聊过，说你的名字是你爹给起的，就是希望你以后当个大官儿，免得全家再受地主老爷们的欺负......”
李自成一边说着，一边不忍地看着对方血肉模糊的下半身。
他伸出手来握住张大官的手，面上愧疚不已，“大官，你放心！好好活下去！就算你伤了军中也能一直养着你！”
“我们大顺军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放弃过一个弟兄？朕不会让你死的！”
张大官眼泪在眼眶边打转，可嘴上依然带笑，“皇上，不碍事的！俺这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俺还想着有时间去找娘们嘞！虽然俺的双腿没了，可是那玩意儿还是好使啊！嘎嘎好使......”
张大官笑了，周围的一些士卒也笑了。
唯独李自成笑不出来。
这样的事情他见过太多，这么多年死在他身边的人着实不少，可每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的心底里还是有些难过。
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是天潢贵胄，他知道这些底层老百姓有多不容易！但凡有口饭吃，谁他妈愿意来当兵造反？一旦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恐怕就难过了！
一个家庭失去青壮劳动力的话，在这个时代是极其残酷的。
“大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可有兄弟姐妹？要是有的话，朕派人给他们送去米粮......”
李自成正开口说话，下一秒，他就看到张大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双眼睁开，脸上是一副不甘且无奈的表情，整个人也没了一点生机。
“大官.......”
李自成的话哽在嘴里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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