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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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夜色之中，归德府的东门悄然打开。两名骑兵悄然从城内出发，一路朝着清军营地的方向纵马而来。为了掩盖身份，他们特地脱下了京营的铠甲，把自己打扮成流贼的模样。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便顺利赶到清军阵地外面。
当他们来到此处时，清军斥候早已经把消息带回到主将阿巴泰那里。
“贝勒爷，有两人自称是明人另一支兵马的使者，说是他们的将军写了一封信给您！”
“使者？”
阿巴泰反复揣摩，最终还是决定让人把两人带上来。
“你们的将军叫什么？跟明国朝廷什么关系？”
阿巴泰看着两人问。
被带来的是史老大跟另一名京营士卒。
史老大将信封递上去，同时回答阿巴泰的问题，“我家将军叫郝摇旗，是闯王手下的大将！我们跟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家将军说，不如我们一同攻打归德府吧！等到打下城池以后，城内的一切物资都对半分......”
“哦？”
阿巴泰对于对方的提议倒是颇为意外。
送完信的两人很快走了。
阿巴泰也看不懂汉字，于是找来军中的参谋将其翻译出来。不翻译不知道，一翻译阿巴泰顿时就气炸了！
“狗日的鞑子！我曹你娘！”
“还想跟老子平分城内的物资？就凭你们也配？老子是汉家儿郎，可不会跟你们这些鞑子合作！除非，你们把皇太极的女人都送过来让我玩玩，这样我兴许能考虑让你们喝口汤......”
“有本事就来干老子！老子的几万大军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们敢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信读完之后，阿巴泰的脸色黑到极点。
不过，愤怒归愤怒，他却没有失去理智。
这封信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对方骂了他，而是对方提到了皇太极跟他的女人。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万一此事泄露出去，恐怕回了盛京回出问题的。
“那两个送信的人呢？把他们给本贝勒抓起来砍了！”
“贝勒爷，那两个明人送完信以后就跑了！”
阿巴泰并不意外是这样的结果，他只是一边吩咐人前去追击，一边开口下令道，“关于这封信的事情，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对外说或者私下讨论，知道吗？若是让本贝勒知道此事被泄露出去，那本贝勒保证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一个都活不了！”
“喳！”
阿巴泰的亲卫们纷纷跪地。
史老大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送完信之后马上带着另一名京营弟兄一路朝北门奔去。他们故意绕路从北门进入城中，防止被鞑子发现任何意外状况。
当他们悄然入城之后，史老大也赶紧把消息告诉给朱慈烺。
“送到了？”
“信是送到了，不过末将不知道鞑子会不会信.....”
“无妨。且看看效果再说！”
城外。
清军追击的兵马一路来到闯军营地外面，本来只是抓人的，却不料清军跟闯军的斥候遭遇起来。双方很快发生了小规模厮杀，完全没有防备的闯军斥候不幸被杀，幸好有逃回去的残兵及时将此事告知给了正在休息的郝摇旗。
“什么？”
“鞑子派人过来杀了我们的斥候？”
郝摇旗有些发懵，“狗日的鞑子疯了吗？老子又没招惹他，凭什么杀我们的人？”
“快！派兵去抓几个鞑子回来，老子要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郝摇旗此时还是相当克制且谨慎的。
然而，他派去的兵马并没能及时追到清军派出来的人马。被委派出来的清军士卒也不想继续追下去，于是拿着闯军斥候的两颗人头就回去交差了！反正黑灯瞎火的情况下，主将恐怕也记不得这两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结果清军刚回到营地，郝摇旗派去的骑兵就来到他们阵地前。
“鞑子，曹你娘的！谁杀了我的兄弟？老子是来给他报仇的。”
领队的叫做刘大常，是闯军先锋营的将领。
被杀的斥候之一就是他的亲弟弟，叫做刘小七。
得知自己兄弟的脑袋被鞑子拿走之后，别说是郝摇旗下了命令，即便是不下命令刘大常也照样会带着兵马追上去。
他们一出现，鞑子的斥候也防备起来。
双方很快厮杀在一起。
刘大常也不念战，夺走弟弟的脑袋杀了两名鞑子以后，就赶忙带着自己的人马往回跑。可吃了亏的鞑子哪里肯放过他们？都还没等主将阿巴泰下令，前方负责防御的将领就直接带兵追了出去。
等天色终于亮起来之时，归德城南面的平原上，闯军跟清军已经交战在一起。
“精彩！”
站在城头上的始作俑者朱慈烺忍不住鼓掌叫好。
知府刘文岳更是高兴地在一旁附和，“太子爷真乃神人！竟然用如此的小计谋就让鞑子跟流贼互相打起来了！如此这般下去，只待鞑子跟流贼两败俱伤，届时朝廷兵马便可趁机渔翁得利......”
朱慈烺摇摇头。
“并没有那么容易！”
“还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赶到！就现在城中这点儿兵力，别说是渔翁得利，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刘文岳眼珠一转，试探问道，“殿下，臣听闻平贼将军左良玉部近日退守在周家口一带！他麾下当有数万兵马，不如派人去召他前来......如此城中兵力问题应当不必担忧......”
“哼！”
一听到左良玉的名字朱慈烺脸色骤变，“左良玉这狗贼比流寇还可恶！拥兵自重，不听朝廷调令，此子若是来了归德府，好事恐怕也会变成坏事.......”
“臣谬言！”
刘文岳可不知道太子爷这么恨左良玉，惊惧之下赶忙开口请罪。
好在朱慈烺并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把注意力放到城外的战事上。
与此同时，归德府派往河间府送信的人也终于到了！当消息传到孙传庭大营之中的时候，孙传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大人，这是太子爷亲笔手写的信！”
来人将信封取出。
孙传庭接过信封读了起来，越是往后看，脸上越写满了兴奋。
“传令下去，全军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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