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胆大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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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大地坠入一片黑暗。平原上的厮杀早已经结束，战场上歪歪斜斜倒下了许多尸体。清军阵地上，主将阿巴泰浑身是血坐在那里，他的战马在一旁倒地嘶鸣，鲜血从它的肚子里流出，几乎把整片草地都给染成红褐色。
“贝勒爷，弟兄们的伤亡状况已经统计出来了！”
“此战我军出动兵力约三千之众，在战场上死掉的有五百余骑，伤者约八九百人......目前大部分弟兄都没什么问题，只需要多作修整就足够了！”
阿巴泰听到这样的伤亡状况脸上抽了一下。
最近这些年来，明军对他们的伤亡率可不算高。如今两千京营兵马能在正面交锋中对他们造成这种伤害，足以证明明军的实力是有的。
一旦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恐怕明军真有可能重复当年犁庭扫穴的行动！
“明军呢？”
“弟兄们砍下来的人头有九百多颗，伤者无法计算。都让那个小太子都给带走了，不过，想来状况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巴泰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告诉弟兄们原地休整半个时辰！派人让后勤辎重部队增援三千精锐过来，本贝勒一定要把明国的小太子给抓回去！”
“喳。”
在清军休整的同时，残存下来的明军骑兵也在朱慈烺的带领下不断朝东面撤离。明军一直跑到一处山谷之中，才终于抓住机会借机在此休整。
“太子爷，您还好吧？”
李定国纵马来到朱慈烺身边询问。
“孤还好。”
朱慈烺一边让人给他包扎一下手臂，一边环顾周围询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弟兄？”
“方才大家趁乱从几个方向突围，有一些人走散了......此时跟着我们的士卒还有近七百左右......”
“唉！”
朱慈烺忍不住叹息一声。
“没想到折损了那么多的弟兄。”
方才的战斗中朱慈烺可是全程参与的，在他的带领下，京营将士简直玩了命跟鞑子互砍。双方在战场上厮杀的激烈程度简直令人心惊，哪怕是有着将士们保护，朱慈烺也在拼杀中受了一点小伤。
“太子爷，您别伤心，弟兄们能跟着您一起杀鞑子这辈子也值了！”
李定国出声安慰道。
“让弟兄们休整一下，我们的计划还没完成的。”
“等一下继续朝东边赶路，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必须把任务完成才可以......”
尽管京营兵马伤亡很大，可因为朱慈烺的原因，京营骑兵的士气并未崩溃。相反，经过这一战之后，将士们对朱慈烺的忠心更甚以往。
一个能领着他们上阵杀敌的太子爷才是他们愿意效忠的对象！而不是一个只能在深宫中发号施令的人！前者与他们同住同吃，也能记住他们的功劳，更记得他们不少人的名字。
后者只是把他们当做工具而已！只是一个高高在上却感觉无比虚幻的影子罢了！
清军的恢复速度显然比明军更快，也或许是阿巴泰出于对捉住朱慈烺的渴望，总之，没过多久清军再次追了上来。
朱慈烺见状马上跟李定国带着京营的兵马出发。
双方继续你追我赶的过程，只不过清军的精锐骑兵得到补充之后，不仅没有因为伤亡而损失战斗力，反倒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与此同时，守在河间府的孙传庭也得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
“京营骑兵伤亡过半......尚不知道太子爷是否安全......”
孙传庭读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儿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他愣了许久，才从战报中清醒过来，“伤亡过半？看起来太子殿下是跟鞑子他们遭遇了！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带兵支援？”
就在孙传庭正犹豫要不要出击之时，京营临时搭建的帅营外面，一道熟悉的声音吵吵嚷嚷出现。
“孙传庭，快出来！”
“本阁老倒是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本阁老出城？莫不是尔存了叛逆之心想故意将本阁老拘禁在这里？”
周延儒试图闯入帅营，可惜被孙传庭的亲兵给拦住。
孙传庭无奈地叹息一声。
“让他进来。”
一旁传令的亲兵见状马上出去传话。
没过多久，周延儒进入帅营之中。
他一见到孙传庭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孙大人真是好本事啊！怎么？进了军机处以后连我这个内阁首辅都不认了？”
孙传庭冲着周延儒拱手，“首辅大人说的哪里话！孙某自然是记得大人的......”
“记得还为何将我拘禁在城中？”
“这是太子爷的命令！”
孙传庭一句话把周延儒给顶了回去。
周延儒愣了好一阵没有回答，半晌，才不甘心地说了一句。“就算是太子爷也没有拘禁大臣的道理！再说了，陛下也交代给我不少的事情，如今我要回京师复命，孙大人难道也要拦着我吗？”
“不敢。”
“那你还不放行？”
“一切得等到太子爷的命令再说。”
周延儒听到这话冷笑，“孙传庭，你莫不是以为我周延儒是个蠢人？我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太子爷如今不在京师，也不在这里？”
“你们故意将我拘禁在这里，不就是害怕我走漏风声给陛下吗？”
“若是我没猜错，此次出兵必定是太子爷亲自率兵......”
周延儒几句话，顿时让孙传庭的脸色黑了下来。
“孙传庭，实话告诉你吧！早在本阁老被派往河间府之时，我就已经给人交代过了！若是三五日之内我不曾返回京师，那么我的人就会马上入宫去找陛下......想来现在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了！”
“告诉你，不论太子殿下这一次有没有事，你孙传庭都已经完了......”
周延儒的话才刚讲完，一名传令兵便出现在营帐外面。
对方跟孙传庭的亲兵耳语几句，紧跟着亲兵来到孙传统身旁悄声禀报道，“大人，城外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据说是带着圣旨来的......”
孙传庭听罢脸色骤变。
好一阵，他才开口回应道，“来人！把周阁老请下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派人去请王公公入城！”
“记住，等他入城之后派京营的兵马去城门处换防，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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