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是不是打算先救纪阿姨？

　　姜岁接连砸了五下，手臂都快冻僵了，疼得抬都抬不起来，可那扇窗也只被砸出一条裂缝而已。
　　她弯腰跪坐在货架上，贝齿紧咬，腮帮子都在隐隐作疼。
　　好冷。
　　怎么会这么冷。
　　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姜岁，你快点下来。”纪雨澜发现她的异常，赶紧大声喊她，“你再不下来会冷死的！”
　　姜岁很不想动，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就这么冷死算了。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罐罐可爱的小脸蛋，还有他古灵精怪的各种小表情。
　　要是她死了，她的好大儿一定会哭死的。
　　想到这里，姜岁咬着牙从货架上下来，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纪雨澜眼底发红，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画面。
　　“哥哥，我们带他回去吧，他看起来好可怜哦。”
　　“哥哥，我喜欢他，将来想做他的新娘！”
　　“哥哥，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啦，你要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脆嫩的童音还在耳边，霎时让纪雨澜头痛欲裂，眼里浮现出剧烈的痛楚。
　　直到姜岁微弱的低吟把她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
　　纪雨澜回过神，赶紧把姜岁扶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她塞进外套里，顾不得那么多地紧紧抱着她。
　　“你别死，你不能死，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姜岁说，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谁。
　　“我还没死。”姜岁艰难地发出声音，“但你要是再这么勒着我，我会让你先死一步。”
　　要了命的。
　　是生怕她死的不够快吗？
　　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纪雨澜不松手，姜岁硬是把她推开，往硌疼的地方一摸，居然摸出了一部手机！
　　“你带着手机刚才为什么不说？”姜岁瞪着双眸。
　　纪雨澜有些不在状态，“我、我忘了……”
　　姜岁：“……”
　　什么公主病，这就是个傻白甜。
　　-
　　疗养院。
　　谈斯言坐在客厅沙发上，面沉如水。
　　“谈总，我们找遍了整个疗养院都没有找到姜小姐。”程南匆匆走过来汇报，“监控也没有拍到姜小姐是什么时候被人带走的，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闻言，谈斯言俊颜愈发森冷，沉沉开口：“电脑拿过来，找到她进洗手间前的监控。”
　　“是。”
　　程南把电脑放在桌上，调出那一段监控画面。
　　“三十八秒的地方，是不是被删掉了？”沙发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绵软沉静的声音。
　　谈斯言略微转头，看见是瓶瓶，暂且没有深究他又一个人跑出来的事，长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
　　被删掉的监控画面恢复。
　　在姜岁进洗手间前，有个清洁工推着推车进去打扫。
　　她进去之后没多久，清洁工就离开了。
　　后来姜岁一直没有出来过。
　　瓶瓶皱起眉头，意识到什么问谈斯言：“爸爸，妈……这个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谈斯言墨目一沉，还未说什么，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大哥，这份礼物你还满意么？”谈奕阴柔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谈斯言冷声质问：“姜岁在哪里？”
　　“怎么大哥就只关心前妻，一点也不在乎未婚妻呢？”谈奕轻快地笑起来，“不过她们两个现在都在我手上，筹码谁又会嫌多呢？”
　　“说你的要求。”
　　“撤销对我的起诉，让你那些跟在我屁股后面监视的虫子离远点，等我安全离开这里，她们自然就安全了。”
　　谈斯言低冷地嗤笑一声，“对于一个没有信誉可言的小人，你认为我会相信他的话么？”
　　谈奕也笑，“还是大哥了解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把她们关在了不同的地方，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还在那里安了制冷系统，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温度会降到零下三十度。”
　　闻言，谈斯言扣着木质扶手的手掌青筋凸起，眼神冷冽得煞人。
　　“谈奕，你想死么。”
　　“大哥，先别生气啊。”谈奕轻飘飘道，“你把我从这里放出去，我自然会告诉你那两个地址的其中一个。等我离开盛城，再告诉你第二个地址。”
　　“这是对我最安全的撤离手段，虽说对那两个小美人不太友好，不过……谁让她们倒霉呢？”
　　瓶瓶贴着谈斯言的手臂，听到谈奕这番话，咬紧下唇。
　　这个人是故意的。
　　他故意要让爸爸在妈咪和纪阿姨之间做选择。
　　只有一个小时，怎么够把两个人都救出来？
　　而且，爸爸会先救谁？
　　通话结束，客厅里的气氛一度凝结成冰，仿佛深海沟底的暗流，涌动着骇人入骨的冷意。
　　“程南。”谈斯言森森开口，“通知那边，放谈奕离开，让我们的人都回来。”
　　“是。”程南应下后立刻出去了。
　　“爸爸。”瓶瓶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打算先救纪阿姨？”
　　谈斯言微微拧眉，“我什么时候说过？”
　　瓶瓶眼眸一亮，“那……”
　　谈斯言目光转回电脑上，“瓶瓶，小人之所以是小人，是因为他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
　　“爸爸，你是认为他在撒谎，他给的两个地址都会是假的吗？”
　　“嗯。”
　　谈斯言敲击着电脑键盘，墨黑的眸子里折射出一层冷光。
　　谈奕这个人，先天有病，不仅是身体，还有精神。
　　他的话，要反着听。
　　“叮——”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谈斯言和瓶瓶正在看路线图，并没有注意到手机的动静。
　　另一边。
　　房间里越来越冷，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呼吸到的空气都化作锋利的刀子，在鼻腔和喉咙里割出铁锈的血腥味。
　　姜岁砸窗的时候耗费掉太多体力，体温渐渐流失，发丝和嘴唇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她把手机放在外套里面，在心里拼命祈求上天让谈斯言接电话。
　　短短几分钟，拉长出了长达一个世纪的煎熬。
　　就当姜岁的视野模糊，渐渐想要昏睡之际，手机里传来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雨澜？你和姜岁在一起么？具体位置在哪里？”
　　姜岁本该沉着冷静地回答他的问题。
　　可当她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头的委屈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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