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能有弱点

　　祁泠霄很是赞同这句话，达勃禄就是脑子有问题，正常人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面上不显，轻描淡写地说：“他是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念桑梓眼睛一亮，掏了一把瓜子，凑到祁泠霄面前，“仔细说说。”
　　祁泠霄失笑，清隽惑人的眼里，星光熠熠生辉，“北戎世子要是知道你还有心情嗑瓜子，一定会很伤心。”
　　“又不是我让他中毒的。”念桑梓略微心虚，小声嘀咕，“他要是明知道糕点有毒还吃，那就是自讨苦吃，不值得我同情。”
　　祁泠霄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送糕点的丫鬟不是青儿也不是环儿，是那位身体不适借了青儿房间休息的杏姑姑。
　　杏姑姑是律国人，擅长易容，在孙府潜伏了五年，她装扮成青儿的模样，穿着环儿的衣裳，就是为了让青儿环儿内讧，互相怀疑，最后拉下齐悦。
　　念桑梓不解，“为什么要拉下齐悦？我没见过杏姑姑，和她没仇，为什么要毒死我？”
　　祁泠霄看着念桑梓，开不了口，他也是见到杏姑姑后，才发现杏姑姑是他母妃身边的秋杏。
　　秋杏从来没打算和他相认，她不想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听信传闻，认为祁泠霄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所以才对念桑梓出手，用念桑梓的死来陷害齐悦，一箭双雕。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秋杏泣血的声音：
　　“慧贵妃死有蹊跷，殿下当真不查？先皇降罪殿下，驱逐殿下离京，殿下当真算了？殿下，大统本来是您的啊，要不是当年老皇帝说了一句您早生两年当是太子，慧贵妃怎么会死，您又怎么会受苦多年？”
　　“我是为了殿下好，自古皇家多薄情，您要登高位，就不能有感情，不能有弱点。今日她走运活了下来，可她能一辈子走运吗？他日别人要杀她，殿下护得住吗？”
　　“殿下，放下儿女情长，您现阶段要拥权，只有权力才能护住您，情，不能。慧贵妃当年因为情入了皇宫，也因为情死在了皇宫，殿下要走慧贵妃的老路吗？您让慧贵妃九泉下怎么安息？”
　　“那个姑娘无权无势，江湖流派，她不能帮殿下起兵，不能帮殿下笼权，除了能给殿下快乐还能做什么？快乐是一时的，痛苦才是一世的，殿下何苦付情？殿下狠不了心，老奴替殿下动手，我愿以死谢罪，只求殿下道心清明。”
　　祁泠霄微微闭眼，平心而论，他不是非要那个位置，可总有人不由他选择。
　　太上皇是，先皇是，祁亦宸亦是。
　　不用秋杏说，他也知道现阶段没资格谈及情爱，他应该扎根朝廷，如树根穿透每个党派，走到绝对的位置，推翻先皇的口谕，为母妃正名，也为他自己讨公道。
　　“她想杀你，是因为本王。”祁泠霄垂眸，有些话他不说，达勃禄也会告诉念桑梓，“杏姑姑是本王母妃身边的人，名为秋杏，伺候过本王。”
　　当年他离开京城时，母妃的人全被杀了，也不知道十五岁的秋杏是怎么逃过一劫。
　　念桑梓惊讶，“慧贵妃身边的人？那她是觉得我，嗯……觉得我会害王爷？所以才想除掉我？”
　　原因细说起来总有几分难以启齿，祁泠霄含糊地“嗯”了一声，“总之秋杏认为你不除不可。”
　　念桑梓觉得太冤枉，她什么都不做就引来了仇视，“那她陷害齐悦是觉得王爷念旧情为齐悦出头，不是明智之举，不想王爷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
　　祁泠霄沉默地点头。
　　“她还挺护着王爷。”念桑梓干干地点评。
　　祁泠霄抬眸，似乎有些意外，“她要杀你？你不生气？”
　　“可是我没有事，躺在床上的是达勃禄啊。”念桑梓耸肩，无所谓地嗑了两把瓜子，“而且她是王爷的旧人，我说要杀她出气，王爷会不高兴吧？”
　　祁泠霄摇头，轻声说：“不会。”
　　念桑梓笑了一声，漂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王爷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中毒的人不是我，轮不到我处置秋杏，要看达勃禄那边怎么说。”
　　声音顿了顿，她好奇道：“王爷说了半天，没说达勃禄怎么自作聪明。”
　　祁泠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达勃禄到底是北戎世子，孤身一人在大祁，身边不会没有能用之人。他收到消息，有人容不下你在王府，消息来源于孙府，他以为是齐悦想做什么，于是想替你解决了齐悦。”
　　“毕竟他是北戎世子，出了事有空间发作，只是他错估了秋杏的狠毒程度，以为糕点不会要人性命。”
　　还有一句话祁泠霄没有说，那就是达勃禄想要念桑梓的怜爱。
　　秋杏送有毒的糕点给念桑梓，是想害念桑梓，达勃禄吃下糕点，算是代念桑梓受过，阴差阳错，念桑梓承了他的情，就不能不管他。
　　念桑梓瞪目结舌，“他，他，我……”
　　哎哟喂，她可以自己收拾人啊，达勃禄一个脆皮，怎么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这么大一个人情，要怎么还？
　　念桑梓欲哭无泪，“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可以。”祁泠霄无情道，“人家北戎世子一心为你，你怎么能当做不知情。”
　　就是要知道，就是要还上，才能两清。
　　念桑梓也就随口说说，达勃禄想为她扫清障碍，虽然这个障碍扫不扫影响不大，又帮了倒忙，但怎么着也是一片好心，她不是没良心的人，当下拍板决定亲自照顾达勃禄的身体，直到他好。
　　祁泠霄不愿意念桑梓照顾达勃禄，可因为某些不能说出口的原因，没有阻止。
　　达勃禄因祸得福，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念桑梓，念桑梓但凡有空必在他身边。
　　她跟季玉学了按摩的指法，没事就帮达勃禄按一下头，尽管手劲很大，按得达勃禄头昏脑胀，但达勃禄依然很开心。
　　念桑梓也会亲手熬汤药，尽管很苦，喝得达勃禄想死一死，可达勃禄内心还是很甜蜜。
　　达勃禄痊愈的当天，齐悦和孙立和离了，激动得念桑梓买了一车的鞭炮，在孙府大门口放，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孙府众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当然这就不在念桑梓关心范围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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