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逼离

　　念桑梓撑了撑困倦的眼皮，“不是，嗯……王爷以北戎世子中毒一事做诱饵，将城内的暗探钓出来，解决下毒事件同时又能把暗探一网打尽，一箭双雕。”
　　齐悦“哦”了一声，抬眼看她哈欠连连的样子，疑惑不解，“你昨天夜里没睡觉吗？怎么困成这样？”
　　顿了顿，齐悦狐疑道：“你不会真没睡觉吧？”
　　谁说不是呢？
　　昨天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亮悬挂在高空时，她还十分精神，这是从所未有的事情，
　　以往这个时间段，她已经在梦乡里和周公下了两回棋了。
　　她睡眠情况向来优良，从不失眠，念桑梓怀疑是她身体短暂地认床，一直给自己唱安眠曲，唱着唱着她就想起来孙立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按理说，有香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世家大户子弟都配香囊，可谁让她睡不着呢，所以她就起来夜探孙立卧房。
　　孙立睡得很沉，念桑梓寻了一圈，没寻到值钱的东西，十分叹息，叹息完想起她是来打探香味来处的，凑近孙立闻了闻。
　　没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只闻到烟熏的味道，想来是孙立一身酒味，伺候他的下人怕他不舒服发脾气，特意用了醒酒烟熏了一番。
　　门口守夜的丫鬟和小厮没发现有人进了房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念桑梓本来不感兴趣，准备撤了回房休息时，丫鬟和小厮开始说八卦。
　　你说说，这哪走得了。
　　念桑梓竖起来耳朵听，一边听一边点评，天快亮了才离开，当然犯困。
　　齐悦不可思议，“你听了一宿八卦。”
　　“准确来说是半宿。”念桑梓纠正。
　　这有什么区别吗？
　　她真是佩服念桑梓。
　　齐悦让人端了碗醒神汤给念桑梓喝，“他们不敢编排主子们的事，多半说的是下人之间的那些事，你听这些有什么用？”
　　念桑梓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有呀，你名义上的婆婆，她身边的眉儿，明面上是大丫鬟，实际上是府上少爷的暖床丫头，少夫人进府后就要和少爷断了关系，省得少夫人们心里不舒服，但眉儿对三少爷有了感情，没断，三少爷不打算给眉儿名分，眉儿不敢闹，又发现自己月信推迟，不知道怎么办时，你婆婆家的侄子看中了她，你婆婆让眉儿陪她侄儿一晚，隔了几天，眉儿借口不舒服，让你婆婆侄儿带她去看大夫，一查，怀了，你婆婆侄儿高兴极了，在说服他夫人抬眉儿为姨娘呢。”
　　齐悦：“……这孩子是孙恒的？”
　　念桑梓摸了摸下巴，“或许是，谁知道呢，不是我说，孙府真乱啊，守夜的丫鬟小厮都知道这事，主事的人没一个人知道？你婆婆是不清楚眉儿怀的是谁的孩子，还是打算将错就错，让三少爷的儿子继承她侄儿的家业？据可靠消息，你婆婆侄儿现在没有一个子嗣。”
　　齐悦脸有些红，她不知道。
　　念桑梓摆了摆手，“没事，不知道好。”
　　孙府的八卦有孙府愁，齐悦马上要脱离孙府了，不知道这些事也省心，她本来是想听听，有没有孙立的把柄，要挟孙立写和离书，可惜没有。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问孙立写不写和离书。”
　　她每天去找孙立写和离书，就不信孙立不烦。
　　只要他烦，就会冲动同意应下。
　　第一天，念桑梓和齐悦去找孙立写和离书，孙立跳脚骂念桑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被念桑梓一顿揍。
　　第二天，念桑梓和齐悦去找孙立写和离书，孙立躲在一群家丁后面骂念桑梓多管闲事，念桑梓把家丁扔到树上，又揍了他一顿。
　　第三天，念桑梓和齐悦去找孙立写和离书，孙立干脆避而不见，他不见念桑梓，念桑梓还能隔空揍他一顿不成？
　　能。
　　念桑梓以孙立不见她就是藐视摄政王为由，闯进孙立房间，揍了他一顿。
　　孙立连续三天挨揍，火气腾腾直冒，因为念桑梓，他已经三天没有出门，没有见温柔可爱的小黄莺，今天说什么也要出去。
　　一张和离书出现在他面前。
　　念桑梓笑眯眯地说：“想出去啊，那把和离书签了，签了我就让你出去。”
　　孙立崩溃，他和齐悦的事情，念桑梓操什么心？齐悦都不着急，她急什么？
　　这是孙府，他是孙府二少爷，他是这里的主人，凭什么是他受气？念桑梓和齐悦都应该听他的！
　　孙立红着眼睛抢过和离书，撕得粉碎，像绝望的兽一样吼叫：“不签不签，滚开，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要进宫见太后！”
　　念桑梓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不签就不签，激动什么？一点小事至于生气吗？”
　　孙立气到吐血，“让开！我要出去！”
　　念桑梓往旁边闪了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孙立出去，孙立被念桑梓揍怕了，怀疑念桑梓是想骗他出去揍他一顿，“啪”地一声把门关了。
　　念桑梓：……
　　啧啧啧。
　　脆弱的心灵。
　　她摇头离开，不远处的齐悦上前，习惯性地递出帕子让她擦手，“辛苦你了，这几天为了我和离的事情，忙上忙下。”
　　念桑梓一边擦手一边诚实地说：“也没怎么忙。”
　　也就给孙立添个堵。
　　齐悦笑了一声。
　　祁泠霄特意打过招呼，告诉孙府众人念桑梓是他的人，来孙府小住，警告孙府的人不能给念桑梓气受。
　　念桑梓不找别人麻烦，只盯孙立，回回都有理由，所以孙府上下便忍了。
　　祁泠霄也警告过孙府好好待齐悦，但齐悦一日是孙立的夫人，一日就受制于孙府，任何欺负磋磨都可以化作一句婆媳夫妻之间的摩擦。
　　念桑梓不需要憋着，念桑梓可以肆无忌惮地替她出气。
　　齐悦衷心地说：“你人真好。”
　　念桑梓迟疑，“在我的家乡，这句话是在发好人卡。”
　　“啊？”齐悦茫然，什么好人卡，她怎么听不懂。
　　念桑梓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摆摆手，“这不重要……嗯？那是不是孙立，他鬼鬼祟祟地要去哪里？”
　　齐悦看过去，只见孙立轻手轻脚地关好门，顺着门边跑开，因为跑得太心急，没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念桑梓来了兴趣，“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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