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罗生门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环儿青儿的话都不听，祁泠霄传话给李剑，让他过来认人。
　　李剑到了后，先是告诉祁泠霄太医院来了三位太医，联手诊断达勃禄判断出中了什么毒，正在配解药，待众人松了口气后，才指着青儿，说是青儿来送的点心。
　　环儿炸了，甩手给了青儿一巴掌，“我就说你不安好心！你收了谁的好处，竟然这样害夫人！”
　　“你休要血口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着法在夫人面前说我的不是？这次的事情，说不准就是你一手安排的。”被打的青儿捂着脸愤愤地说：“你早上怂恿我出府抢胭脂，我感觉不对劲没有离开，没想到还是被你阴着了。”
　　说完，青儿跪到齐悦跟前，扯着齐悦的裙摆，义愤填膺：“夫人信我，我没有去摄政王府，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环儿暴跳如雷，青儿嘴里的有人指的可不就是她吗？
　　好啊！自己做了坏事还要诬陷她，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人？！
　　“我怎么陷害你？你不会想说是我冒充你去的摄政王府吧？我的脸和你的脸不一样，人家王府管家是瞎子吗，认不出来谁去的？”环儿犀利骂道。
　　青儿冷笑一声，“可不是吹牛你会易容的时候了，当初你在夫人面前，信誓旦旦说可以扮成假小子不让人认出来，那么扮成我的模样去摄政王府有什么好稀奇的。”
　　环儿百口莫辩，“我……”
　　她是会一点易容的方法，但仅仅只能改变当下的模样，不让熟悉的人认出来，并不能易容成别人的模样。
　　“夫人，我没有，你是知道我的，我易容技术没那么好，我就出去了一刻钟，去小厨房看了一下，倒了水，这一刻钟的时间甚至来不及去摄政王府。”环儿眼眶含泪，委屈地看着齐悦。
　　青儿看仇人一样看着环儿，“从前我这样，你说我装可怜，现在你倒是这样了，哼，仗着夫人睡着了不知道你出去了多久，就在这里随意胡编，你说出去一刻钟就一刻钟？”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是谁下的毒，夫人身边只有她和环儿两个丫鬟，她和环儿一定要有一个认下罪名，为什么一定是她？
　　青儿眸光越来越危险，她扭头问：“李管家，你见到那丫鬟时，她穿得什么衣裳？是我这身绿衣服吗？”
　　李剑想了想，摇摇头，“不是绿色，是一身桃粉色的衣服，和……”
　　他看了一眼环儿没说话，环儿穿得正是桃粉色的衣裙。
　　青儿和环儿是齐悦的贴身丫鬟，不必穿孙府统一的丫鬟服，齐悦有时得了料子也会分给她们，青儿喜欢青色，环儿喜欢粉色。
　　青儿横了一眼环儿，凉凉地说：“听见了吗？人家说穿得桃粉色的衣裳，我可没有回去换衣服，前院的杏姑姑身体不适，借了我房间休息，她能做证我今天没有回访。”
　　环儿自认为抓到了青儿话中的漏洞，像炮弹一样连连追问：“前院的杏姑姑为什么要到你房里休息？她没地方休息吗？这么巧她就在你房间休息，还能证明你今天没有换衣服，你敢说这不是你安排好的？”
　　青儿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环儿如此讨人厌，但凡环儿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杏姑姑和同寝的花姑姑闹不和，这几天都在她房间住着，“我安排这一切对我有什么好处？北戎世子中毒我第一个跑不掉！”
　　“谁知道你怎么想！”环儿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青儿脸色十分难看，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何况她不是泥人，环儿三番五次找到她麻烦，别怪她不客气。
　　她恶声说道：“我和念姑娘无冤无仇，我为什么送她有毒的东西？我又不像你，你想夫人带你进王府，我却想夫人带我去江南，谁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念姑娘碍了事，阻止夫人带你进王府，才想着要除掉念姑娘。”
　　一句话，激起千石波。
　　齐悦瞪大眼睛，念桑梓皱眉，祁泠霄直接沉了脸。
　　静默片刻后，环儿冲上前扭打青儿，“我叫你胡说八道，你消遣我就算了，你怎么敢说夫人？我打死你！”
　　两人打成一团。
　　女人打架除了甩巴掌照脸抽，就是薅头发，很快青儿和环儿没了人形。
　　齐悦阻止的声音淹没在两人的互骂中，祁泠霄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而念桑梓心想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怎么是个人都想踩她一脚？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病猫好欺负？
　　她神情有几分古怪，齐悦怕念桑梓误会，出声解释：“我没想去王府，和孙立和离后，我要回齐府。”
　　念桑梓知道齐悦要回齐府，她没跟齐悦生气，她就是被环儿和青儿吵得头疼，伸手挡在两人中间，“停！你们两个不许再说话。”
　　青儿和环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齐齐住手。
　　“让你们住手。”念桑梓不高兴地说。
　　对，没错，青儿环儿住手的时候顺带薅住对方的头发，眼睛也死死瞪着对方，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两人异口同声：“让她先放！”
　　念桑梓揉了揉眉心，爱薅头发就薅去吧，反正疼得又不是她头皮。
　　她指着青儿问李剑，“你确定见到的人长得是她的模样吗？”
　　李剑点头，“是。”
　　念桑梓“嗯”了一声，望向青儿，“你不认同李剑的说法，你敢对天发誓说自己没有出过孙府吗？如果说谎，你在乎的东西会全部消失。”
　　她仔细盯着青儿，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不知道青儿是太过坦然还是太过无所谓，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青儿气势汹汹地伸出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我所说一切没有半点虚言，我今天没有离开过孙府，如果我说谎，就让我所有在乎的东西都离我而去。”
　　挺利落啊。
　　誓言说发就发。
　　念桑梓嘴角抽了一下，将目光落在双眼泛红想不出来反驳言语的环儿身上，“你呢，敢不敢发誓。”
　　对大部分古人来说，誓言很郑重，他们敬畏老天敬畏报应，环儿要是不敢发誓，多半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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