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诚意

　　祁泠霄说完正事，就让楚一滚蛋了，他去找念桑梓说花楼的事情。
　　念桑梓靠在窗边擦吹雪剑，眸光隐约有怀念的神情，祁泠霄走到她身边，“想你师傅了？”
　　念桑梓抬头，“王爷。”
　　祁泠霄“嗯”了一声。
　　“我昨天夜里梦见他了，他说我不孝，不给他烧钱，他在底下没钱买烧鸡。”念桑梓轻声说。
　　祁泠霄看了她一眼，“然后呢？”
　　念桑梓抿唇，似乎想笑，却只耸了耸肩，“然后我说他污蔑我，王爷你说，我每年烧的那么多纸钱不会被其他阿飘拿走了吧，不能够啊，我每次都喊他的名字，让他来收钱。”
　　说着，她又擦了一下吹雪剑，剑身发出嗡嗡嗡的铮鸣声，“这么多年，我第一次梦见他，他让我好好保管吹雪剑，说等我有了弟子把吹雪剑传给他，吹雪剑也算是代代相传了。”
　　“我没想过收弟子。”念桑梓叹气，“我收弟子等于误人子弟，不敢干这么缺德的事情，可他是不是希望我收一个弟子啊？”
　　她仰头看祁泠霄，清澈的眼睛里是不解，也是想念。
　　祁泠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念桑梓说了这么一段话，问了他两个看起来没有关系的问题，其实是心里难受。
　　“你师傅，或许是怕你过得不好。”
　　念桑梓鼻子一酸，“我过得不好，然后收一个弟子，等以后弟子孝敬我是吧。他收我的时候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没等到我孝敬他。”
　　她的声音沉静里有着几分沙哑，祁泠霄听得心里揪了一下，“抱歉，本王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
　　“王爷说什么抱歉，王爷愿意帮我，让我多几个渠道查师傅的死因，我感谢王爷还来不及呢。”念桑梓面容郑重，“不是王爷的问题，是这个事情不好查，如果好查早就查到了，师兄师姐叫我算了，说师傅给他们去过信，有提前告知身体有恙，撑不了多久，是我不相信，执意要查。一直没有结果，没查到什么，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如果她没有想多，为什么查不到任何消息？
　　一直给小老头诊病的药师说小老头是经年病情累积，一遭撑不住撒手人寰。
　　小老头的朋友光头和尚说这是小老头的命，让她不必过多纠结，就连师兄师姐们也来劝她。
　　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执着地停留在原地等一个可能没有答案的答案。
　　她查不到，斯文查不到，祁泠霄也查不到，会不会是她一开始就搞错了？
　　祁泠霄看她茫然不知所措眉头皱成一团的模样，忍不住伸手为她抚平，“想查就查，不用想太多，本王这边如果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念桑梓回神，望着祁泠霄深沉的眼睛，心里涌出莫名的情愫，“谢谢王爷。”
　　“就口头谢谢？没有诚意。”祁泠霄不赞同地看着她。
　　念桑梓知道祁泠霄是在逗她，“那王爷想要什么诚意的感谢？”
　　祁泠霄脑海闪过念桑梓在巡卫营放的烟花，“声势浩大的，全城知晓的。”
　　念桑梓：？？？
　　好抽象的回答。
　　“有没有具体一点的形容？”
　　祁泠霄摇头，“没有。”
　　具体的形容就该直接点名烟花了。
　　念桑梓为难地想了半天，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好，我知道了。”
　　祁泠霄心里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斟酌语言，“要正常的感谢。”
　　这话念桑梓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做正常的感谢，她的感谢不正常吗？不是，她又没做过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王爷，你什么意思啊？”念桑梓不服气，“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祁泠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先告诉本王，你打算做什么？”
　　那当然不能说，不然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念桑梓拍了拍胸脯，“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给王爷一个声势浩大引人注目全城知晓的，感谢。”
　　祁泠霄：……不是很放心。
　　他突然很后悔在念桑梓面前多嘴，“其实本王只是说说而已，你的感谢本王收到了，你的诚意本王心领了。”
　　念桑梓斜眼看祁泠霄，语气不冷不热，“王爷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怕我准备的感谢让你丢脸？”
　　的确是怕。
　　但他不承认。
　　祁泠霄抬眸，不疾不缓，“本王真是随口说说，不用放在心上。等你禁足解了后，天天要去巡卫营，怕你劳累而已。”
　　念桑梓看破不说破，“原来如此，多谢王爷的关心，不过王爷放心，我这个人体力好着呢，不会劳累。”
　　念桑梓坚持要准备，祁泠霄无话可说，只能随她去了。
　　念桑梓像是偷到糖的狐狸，笑弯了眼睛，谁能想到堂堂摄政王也有占下风的时候。
　　祁泠霄手痒，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掐上了念桑梓的脸，“笑笑笑，很好笑吗？”
　　“不好笑不好笑，不笑了，放手放手。”念桑梓嗷嗷叫。
　　祁泠霄这才松开手。
　　念桑梓小声嘀咕，“王爷的报复心理真重，这样不好，是不对的。”
　　祁泠霄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什么，听不清，大声点。”
　　念桑梓立马狗腿，“我在夸王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世间少有。”
　　“真的吗？”祁泠霄微笑，“本王怎么不信呢？”
　　念桑梓伸出四根合并的手指，“当真，我对天起誓。”
　　“发誓是三根手指。”祁泠霄盯着念桑梓细长的手指，不留情面地拆穿。
　　念桑梓手指缩下去，眼睛开始四处瞟，祁泠霄好笑，准备说他两句时，小玉推门进来了。
　　看到祁泠霄在，小玉吓了一跳，连忙请安。
　　祁泠霄让她起来，小玉一直瞅着念桑梓欲言又止，念桑梓疑惑，“有什么事情吗？”
　　小玉偷偷看了一眼祁泠霄，小声说：“世子身边伺候的人说世子不舒服，想让你过去看看世子。”
　　祁泠霄冷哼一声，“她是大夫吗？世子不舒服她过去看看，世子就能舒服了？”
　　“这……”小玉看念桑梓。
　　念桑梓打圆场，“我不是大夫，我去看他他不会好，但我是他的朋友嘛，他可能想让我陪他聊聊天。”
　　“我先去看看哈，他是病人，我们要对病人有点耐性。”
　　祁泠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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