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催婚

　　忽悠完念桑梓，上官姿深藏功与名，嘱咐念桑梓好好休息后，她独自一人去见了祁泠霄。
　　祁泠霄正在下棋，上官姿没等下人通报便直接推门进来。
　　祁泠霄略微不满，“上官姑娘，过于随性了。”
　　上官姿不希望念桑梓和祁泠霄搅到一起，所以不需要祁泠霄对她满意，她希望祁泠霄对她有意见，甚至有意见到非常不满意，这样祁泠霄和念桑梓绑在一起的可能性才会微乎其微。
　　上官姿看了祁泠霄几眼，不得不承认祁泠霄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小师妹被他的容貌吸引也很正常。
　　她说：“我有事情想问摄政王。”
　　“请说。”祁泠霄惜字如金。
　　上官姿容颜妍丽，美眸流转着探究，语气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思，“我想问王爷，对我家小师妹是什么看法？”
　　祁泠霄是摄政王，是大祁国手握重权的皇亲贵胄，他极慧极智，上官姿只说一句话，他便明白上官姿的意思。
　　上官姿想让他否认对念桑梓有情意，她不希望念桑梓和他化为等号。
　　有意思。
　　上官姿认为他对念桑梓有情，他自己都不知晓，上官姿居然知道。
　　难不成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祁泠霄笑了一声，带着讥讽的意味，“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本王呢？”
　　“凭我是她的二师姐。”上官姿不畏惧祁泠霄，直视他的眼睛，“王爷，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祁泠霄没说话。
　　他自己不清楚对念桑梓是怎样的看法，又怎么告知其他人。
　　“王爷，你是摄政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上官姿加重了语气，“她只想升官，王爷，请你不要干扰到她。”
　　干扰？
　　祁泠霄嘴角勾了勾。
　　世俗的规则，旁人的想法，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他从不在乎，更不需要别人提醒。
　　他用手指叩了叩案面，发出嗒嗒两声，“上官姑娘，这是本王的事情，若你没有其他事，请回，莫要打扰本王下棋。”
　　上官姿知道祁泠霄不好对付，不会因为碰了软钉子就生气，甚至欢欣鼓舞。
　　像祁泠霄这样的上位者，充满傲气，最为厌恶别人的警告，他表现得越抗拒，脸色越差，对念桑梓抒发情意的可能性就越低。
　　人就是这样别扭不坦荡的存在，认不清自己的感情，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喜欢用尖利的刺伤痛靠近的亲密之人。
　　而她会利用这个机会，让念桑梓和祁泠霄，再无可能。
　　上官姿利落地离开，她走后，祁泠霄迟迟没有落下棋子，眸中是一片晦暗。
　　他微微抬头，看向书桌旁的窗户，眼神有几分放空。
　　这扇窗户本来是一层薄薄的纸，是念桑梓见他喜欢坐在窗前看书，才换成透光好的琉璃窗。
　　她说冬日纸窗不防寒，冷风会顺着缝隙吹进屋中，腐蚀手脚的温度，容易生疮。
　　祁泠霄在苦寒之地多年，挨过冻，吹过风，他不奢靡享受，因为舒适的生活会降低他的警惕心，更会让他忽略生活上的危险。
　　可是……
　　如今坐在明亮的窗户边，脚边是温暖的炭火，他竟然产生温暖的依赖。
　　这份依赖是因为物，还是因为人，祁泠霄说不清，思绪万千，理不出一条明朗的线索。
　　他无法相信自己对念桑梓产生了难以诉说的情意，却也没办法否认念桑梓在他心中的不同。
　　或许是因为他承担的总是责任，例如舒沁怡需要照顾，朝廷需要监督，所以在念桑梓面前扮演被照顾的角色时，总有几分放纵，便多了些许好感。
　　大抵如此。
　　祁泠霄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下一枚黑子，他和念桑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份好感亦不需要延伸。
　　……
　　连续几日，念桑梓没有在王府里看见祁泠霄，李剑说祁泠霄在忙碌年尾总结的事情，她也没多想。
　　毕竟要过年了，她要买年货。
　　李剑拉住她，“别买，王爷特意吩咐，不让你买任何东西。”
　　“为什么？”念桑梓满头雾水，她买年货难不成犯了什么法吗？
　　李剑搓着手指，意思很明显，要好处，不给好处不说。
　　念桑梓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翻出一文钱放在他手心，“说吧，我花一文钱跟你买消息。”
　　李剑不满意，一文钱打发乞丐啊，不对，念桑梓给乞丐都是十文钱七步，“我这条消息，价值万金，你就给我一文钱？”
　　“爱要不要。”念桑梓两手一摊，满脸写着“姐就一文钱不要就给我”几个大字。
　　李剑嫌弃地收下一文钱，“算了，看在我们的交情上，这条消息送给你，王爷想过个艰苦朴素的新年。”
　　念桑梓茫然，“啊？”
　　新年新气象，艰苦朴素的新年等于一年都艰苦朴素，对她这个商人来说，太不吉利。
　　李剑看她一脸菜色，意识到了什么，补充道：“没事，你自己偷偷买点年货置办一下，反正王爷要带沁姑娘去宫里参加年宴，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
　　念桑梓一怔。
　　是了，宫里有年宴，祁泠霄会带舒沁怡进宫，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
　　祁泠霄大概是不会带她一起。
　　她本来想着如果在摄政王府过年，说不定可以和祁泠霄一起跨年，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你怎么了？”李剑戳了戳走神的念桑梓，又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发什么呆？”
　　念桑梓不耐烦地一巴掌打了过去，“我在想事情，你就不能安静会。”
　　“你有什么事情想，你想的无非就是搞钱搞钱搞钱，升官升官升官。”李剑语重心长地开口，“你这样不行啊，你年龄不小了，该找对象了，不然好男儿都给别人挑完了，你只能捡剩下的。”
　　“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个媒婆，她说程家的小公子人长得不错，翩翩玉立，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念桑梓一个头两个大，“老李啊，你干脆别当管家，去月老庙当庙祝吧。”
　　她不想听李剑碎碎念，赶紧离开，跑到拐弯处，与来找她的上官姿和李寅碰上。
　　上官姿向她招了招手，拿出一副画像展开，“你还记得六师兄他姨妈家的孩子吗？他来京城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人家一表人才，脾气又好，你要不要考虑谈个对象？”李寅温声询问，“如果合适，也可以成个家。”
　　念桑梓：……
　　救命！
　　怎么没到过年，就开始催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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