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老疯头其人

陆盛欢忽然拽了拽童君成的袖子，示意他停下，道：“就是这里了。”

童君成抬头瞧了瞧，就见是座没有牌匾的宅子，门前的台阶上还有些青苔，角落那些地方也是长满了杂草，光看门口就能猜到这座宅子的主子并不热衷于打扫收拾。

陆盛欢上前抬手敲门，嘴里还嚷着：“老疯头！老疯头！开开门！我来看你了！快开门！姑娘我来看你了！”

童君成面带疑惑，他并没有听到有人敲来开门的脚步声。

陆盛欢示意他别急，随后让他往后站一点。

童君成不解，不过还是退后了一步，站在一旁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就见陆盛欢提起裙角，抬起腿，一脚朝门踹了过去。

“嘭！”

大门应声而开。

陆盛欢这才放下裙子，抬脚向里面走去，当然了，还不忘朝童君成招招手，让他跟上。

“老疯头之所以叫老疯头呢，是因为他爱喝酒。”见童君成似乎是有些不解，而且也想挽回一下自己方才踹门时候凶悍模样的形象，陆盛欢解释道。

“不过他酒量不怎么样也就算了，酒品也不行，喝醉了就爱撒酒疯。”陆盛欢有些无奈，她也是见过那位老疯头发过酒疯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她继续说道：“不过发酒疯的内容也就只有一个，他先前那位发妻，于是别人才叫他‘老疯头’的。”

二人说着，已经走进了院子。

童君成进了院子差点被吓到，就见院子里四处站着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或扫地、或擦桌、或笑、或愁……各式各样的都有，若非陆盛欢一直在身边，他简直要以为陆盛欢提前一步过来布置，只为了吓吓他呢。

等童君成细看时，就见那些其实不是人，只不过是用木头雕成的等人高木偶，表情生动，细节精致，看的童君成啧啧称赞，雕这些的是个人才啊！

“老疯头自己雕的，雕的是他已过世的妻子。”陆盛欢解释道：“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

“他不是设计机关的吗？”童君成问道，所谓隔行如隔山，做机关与木雕便面上看上去是一回事儿，但实际上远不是那样，因此童君成好奇老疯头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陆盛欢随口答道：“他有天分呗。我初见他时他做机关，再见他时他的木雕已经做得很好啦。”陆盛欢说着，就要推门进屋。

门被推开后，一股浓浓的酒香味扑面而来。

童君成随意感受了一下，开口赞道：“好酒！有女儿红、竹叶青、花雕还有桑落酒，而且都是上好的！”

陆盛欢有些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别闹，我们是来找他画图的。”

童君成摸了摸鼻子：“确实是好酒么……”

陆盛欢和童君成看了看，没有看见老疯头的人。

童君成有些奇怪，问道：“莫不是家里的酒都被喝完了，所以出去买酒了？”

“当然不会。”陆盛欢摇摇头，接道：“他都是将钱存在相熟可靠的客栈掌柜那里，等掌柜那里新出了好酒，差人给他送过来，酒钱就在那上面划就是了。”

作为了解自己朋友的陆盛欢，当然不会觉得老疯头是闲着没事所以出去转悠了，他一天中清醒的时辰本来就不多，醒了也只会是拿着刻刀工具那些的在院子里雕他老婆的木偶，别人找他做机关或者是做木雕的话，带上原材料就是了，反正老疯头这儿，机关只提供画纸，木雕不提供木材。

因此，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一般都是不会出门的。

陆盛欢四处找了找，最后在一堆空酒坛子里找到了他，不过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陆盛欢有些无奈，不过却是不惊讶，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了。她蹲下去查看了一下老疯头到底醉了几成，最后得出结论——彻底醉死了……

童君成看他这样子，开口问道：“厨房在哪儿？”

陆盛欢愣了一愣——找厨房做什么？不过还是什么都没问的将他领去厨房了。

童君成本来是准备弄些醋给老疯头喝喝，这样能让他快点醒过来。不过来到厨房一看他就放弃了，这灶台上的灰估计的有尺把厚了，这样的厨房哪里还敢用里面的茶米油盐？一个不小心毒死了老疯头咋整？他们可还指着他画出图来去救命呢！

童君成和陆盛欢对视一眼，额米办法，只好等了……

陆盛欢安慰道：“没事我以前来找他的时候都是等了的，大概吃饭的时候他就会醒的。”说着，随处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还招呼童君成一起坐。

童君成见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地上，也是有些无语，这姑娘反正是不讲究。但是要他跟着她就这么坐在地上，童君成自然是死都不愿意的，于是他找了把还算是干净的椅子，又在旁边的书架上随手找了本书，坐在椅子上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卢盛华盯着他看书的样子出身，不知怎么地就想起‘灯下观美人’这句话了，她一直决定的这句话就是不对的。美人就是美人，不管怎么观都还是美人，就比如童君成，即使是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看书籍的样子，陆盛欢也觉得美得不得了。

两人就这么一个看书，一个看人，不知不觉地就看了一整天。

“哈……”

突然，就听躺在酒坛子中间的老疯头发出了一声哈欠声。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老疯头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酒坛子里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类似于‘睡得真好’这种话。

老疯头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别人。他这才仔细打量起童君成来，就他仪表堂堂，相貌也不错，就是看着像个弱书生，有些好奇，他应该是没见过这这张书生面孔，还纳闷他来这里做什么。

头一转，又看到了陆盛欢，脸色一喜：“陆丫头你这时候怎么有心情来看我了？”

陆盛欢脸一板，叉腰道：“怎么死老头，你还不乐意我来啊？”

老疯头忙摆摆手：“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陆盛欢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些，笑道：“我就说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的姑娘你怎么会嫌弃我呢。”

童君成听得在心里狂吐槽，他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姑娘。

老疯头眉开眼笑的，忙道：“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你呢？对啦！你这次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酒啊？”说着还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陆盛欢手中提着什么酒坛子，还有些失望。

陆盛欢扯了扯他的胡子：“当然没有啦！我这次找你来是有正经事的。”

“正经事？”老疯头觉得听着都稀奇，于是哈哈大笑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啊？说来我听听。”

童君成打起精神，可算是说到重点了。

陆盛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介绍道：“对啦，这是我朋友，他叫童君成。阿君啊，这就是我说的老疯头，巧手四爷汪江南。”

“汪四爷好。”童君成点头问好，礼数周全。

老疯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重新笑道：“什么汪四爷啊，我现在只不过就是个酒鬼老疯头。”

“别客套啦！我这次来是想让你把大理寺的地形图和机关分布图画给我。”陆盛欢也不跟他见外，直接就说出克此行的目的。

老疯头一听，酒都醒了大半，眼睛瞪得圆圆的问道：“啥？什么图？”

“大理寺的地形图和机关分布图。”陆盛欢只好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心里还嘀咕莫非是太久没见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

童君成就在一旁看着，他可不觉得老疯头年纪大了耳背。

“哪个国家的？”老疯头继续确认，脸上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居多。

“你傻啦当然是凤云国的啊。”陆盛欢眯眼瞧他，系那个确定他是不是还醉着在。

童君成倒是看出些门儿道了，于是已经做好准备老头儿不会轻易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果然，就见老疯头摆摆手，转过身去：“我这儿没有什么大理寺的地形图和机关分布图，就算有，我也不记得了，你们还是另作打算吧。”

陆盛欢一听就急眼了，绕到他面前死盯着他，语气里也是震惊：“你说啥？！没有？你上次喝醉了之后明明还说你记得的！”

老疯头脸一板，瞪她：“我说你傻不傻，我喝醉了胡说八道的你也信？我喝醉了还总说我要发财了呢你怎么不信？”

陆盛欢心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鬼才信你要发大财咧！不过明明说的一板一眼有理有据的地形图与机关分布图却被老疯头自个儿给否定了，陆盛欢却是很不高兴，这老头子明明就是在撒谎，他是容易忘记东西记性不好没错，可是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承认过！现在不仅承认了，还承认的那么爽快？有猫腻！

对于老疯头这番言辞，既然都糊弄不过去陆盛欢，自然也是糊弄不过去一旁的童君成的，他静静地在一旁盯着老疯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想着能不能找到突破点逼他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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