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担忧

朝堂之事谢渊本不该提，可他想到孙女婉姐儿是太后一手促成的和亲，沉了脸。
“成亲王若是好的，老夫也不会安排人刻意盯着他。”
成亲王如今暴露的缺点太过，北庆交给这样的人手中，也是他不能乐见的。
“一切都是为了北庆，为了百姓，此事你听一听就是了。”
魏卿玖蹙眉。
“祖父，孙女不敢参预朝政一事，可您刚刚赞赏贤王年幼便有治世才能，皇上是不是也这样想？”
“圣义不可妄自揣度，这话你在祖父面前问问就罢了。”
老夫人见玖儿忽然便沉默了，笑着拉她的手。
“外祖母可听说你到现在嫁妆都没准备完善，还有心思管别人事？”
“听外祖母的，安心待嫁，朝堂事由男人们心烦去。”
魏卿玖乖巧地应着。
大舅母听到她来了，也过来坐了坐，表妹出使后，她人轻减了许多，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坐了一个半时辰，外祖母要休息了，她也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绕到了外祖父的书房。
谢渊正在看卷宗，他年岁大了，许多事情都是拿回府来看，有利于随时休息。
“外祖父，玖儿没有打扰到你吧？”
谢渊笑着对她招手，“又为大同府赈灾一事？”
魏卿玖眉头一直轻轻蹙着。
看到外祖父茶盏里的水空了，忙起身重新蓄了一盏。
“祖父，您觉得贤王可有做储君之能？”
谢渊笑了，他还从未和后宅女子讨论过这些，“回去安心待嫁，莫要问这些。”
他都不敢轻易站队，一个不好便是惹祸上身，有些话自然不可对他人言。
谢渊端了茶，是想玖儿适时闭嘴。
魏卿玖咬了咬唇，她道：“祖父，玖儿知道有些话逾越了，但您刚刚无意间提过，那位成大人是您的学生，这样正直勇谏的好官，您也不舍他日后落不得好下场吧？”
谢渊蹙眉，沉着一双锐利的眼看着少女。
魏卿玖：“玖儿已经猜出，您定是不满于成王即位的，对吗？”
谢渊发现自己玖儿非常敏锐，往常他也会零星将朝堂之事在茶余饭后说那么一两句，就连两个儿子也只是听听便过了。
魏卿玖见祖父有意让她继续说，她压低了声音道：“别人不知，但是五师兄会离开京城，就代表皇上身子已药石已无大用。所以立储一事迫在眉睫，此次成亲王被弹劾，皇上更改钦察人选，怕是贤王回京庆功之时，便会册立他为太子吧？”
谢渊：“……”
“是与不是？”
朝臣不知皇上时日无多，可是谢渊与苏烨因着魏卿玖的关系都是知晓的。
所以他们才怕庆功之时，便是宣布成王为太子之日。
谢渊叹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如此多思多虑，外祖父便与你多说几句。”
“贤王年幼，既无阅历又无靠山，他有才能且有爱民之心，但是想坐上太子之位，没那么简单。”
“所以我才来寻外祖父，皇后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成王真的上位，我怕她会报复咱们家，不得不防。”
谢渊起身，双手负于身后。
“效忠君主，是贤明之本，爱护臣子是君主之能。”
他何尝不知让成良平谏言会给学生带来怎么样的灾祸，但他是言官，职责所在。
日后就算是成亲王登基，也不能因为谏言便轻意处决，那是昏君所为。
魏卿玖是心事重重离开谢府的，与来之前的欢喜截然不同。
她看了一眼天色，道：“莫蓠，你去苏府打听一下，君彦可回府了？”
昨日苏烨没上衙，今日公务处理的极晚，一更天时才回府。
齐风上前替主子更衣，脸上带着欢喜还有一点焦急。
“主子，您怎么才回来，今天佳仁郡主可差人来寻你了。”
“可问何事？”
齐风摇头，“当时都酉时了，郡主听闻您不在府上便离开了。”
玖儿那么晚还来寻他，必是有事。
他道；“你给我备点饭菜，让博衍去一趟王府。”
越是要大婚，越是要避嫌，天色已暗，魏卿玖不好再出府，便写了一封信，莫蓠让博衍将信带了回去。
苏烨一目十行看完，脸上显露出沉思。
他觉得，玖儿的担忧不无道理，今日册封魏淑仪为宜妃的旨意已经拟定，皇上甚至召见他一次，特意问了魏淑仪母族还有何人在朝中任职。
自从魏巡抚过世后，魏家大爷也意外身亡后，魏家嫡系只剩下一个十岁男丁，如今也不过才十六，并没有功名在身，依靠祖产过日子。
加之魏淑仪不受宠，当时的六殿下也算是默默无闻，魏家衰败是正常。
皇上有意抬举魏府，必是因为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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