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天降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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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桓闷哼一声，剑势却未停，反手削掉了对方的头颅。
“看来，有人是非要本王死在这儿不可了。”
“走！”
他咬牙下令，带着剩余侍卫杀出重围。
暗巷中，霍景桓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阴沉如墨。
这批刺客……
训练有素，招招致命，绝非普通死士。
“殿下，您的伤……”
“死不了。”他撕下衣摆草草包扎，眸光森寒，“江南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先找个地儿躲起来，眼下保命要紧。”
……
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霍景桓背靠码头破旧的木屋，指尖按在剑柄上，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凝固，可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却挥之不去。
他们本想着码头人多眼杂，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但是来了之后却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殿下，不对劲。”侍卫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阴影处，“这码头太静了。”
确实静得诡异。
本该忙碌的漕运码头，此刻竟无一个苦力，只有几盏孤零零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诡谲的光影。
远处货船上黑影绰绰，隐约传来刀鞘碰撞的轻响。
霍景桓眯起眼，忽然按住侍卫肩膀：“退后。”
几乎同时，破空声骤起！
“嗖！”
三支弩箭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犹自震颤。
“进屋！”
众人迅速退入废弃的货仓。透过木板缝隙，霍景桓看到百余个黑衣人正从货船跃下，刀光在月色下泛着青芒。
“这是截货的啊！”
黑衣人直奔码头最大的粮船。可还未靠近，船侧突然翻起暗板，数十支劲弩齐发！
“噗噗噗……”
血花在夜色中绽开。
黑衣人应声倒地，剩余的死士立刻变阵，可粮船上竟跃下一队玄甲卫，刀光如网，顷刻间又收割数条性命。
霍景桓瞳孔微缩，这是请君入瓮的杀局！
不到半刻钟，战斗结束。
漕船扬帆起航，只留下满地尸首。
“去查。”霍景桓踹开木门，剑尖挑开最近一具尸体的衣襟，里面竟然有边军徽记！
“有意思。”他忽然低笑，靴底碾过那枚染血的军徽，
江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袍，远处漕船的灯火渐行渐远，在水面拖出一道血色涟漪。
京中，赵璟恒的私宅内。
烛火摇曳，映照出两张阴沉的面容。
“江南的消息还没到？”萧逸湛按着剑柄，在厅中来回踱步，眉宇间压着躁意。
赵璟恒指尖摩挲着茶盏，茶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再等等，四皇子若死在江南，漕粮又顺利截下，我们便再无后顾之忧。”
话音刚落，窗外陡然炸开一道惊雷！
“轰……”
窗外忽的滚过一道闷雷，萧逸湛猛地起身推开雕花窗。夜风裹挟着潮湿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又一道炸雷响起时，豆大的雨点终于砸落，暴雨如天河倾泻，斗大的雨滴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
“钦天监推演的可真准，没差半刻。”赵璟恒唇角勾起阴鸷的弧度：“这场大雨，正好冲垮京郊所有晒场的粮食。”
他深吸一口气：“这场雨过后，京城粮价至少翻五倍。”
“何止。”赵璟恒慢条斯理地碾碎手中密函，“明日，难民也到了！”
这是他们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
京郊，农户村落。
老农从睡梦中惊醒，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粮！刚收的粮还晒在谷场！”
他赤着脚冲出门，可刚跑到院中，就被暴雨浇得睁不开眼。谷场上，本已收割好的稻谷被雨水冲得四散，混着泥浆流入沟渠。
田里未收的庄稼更是被狂风拦腰折断，穗子深深碾进泥里。
“老天爷啊！”老农跪在泥水里，颤抖的手捧起一把泡烂的稻穗，嚎啕大哭。
整个京郊，哀嚎声此起彼伏。
城南。
一道惊雷炸响，步昭意猛地从榻上惊醒。
窗外暴雨如注，雨幕在狂风中扭曲成白茫茫的一片，雨滴砸在瓦片上，发出震耳的轰鸣。
她心头一紧，立刻掀被起身，
粮食！
她刚披上外衣，房门便被轻轻叩响。
“进来。”
玄影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发梢滴着水。
他先是对床上的霍晏清点了点头，而后才沉声汇报：“东家，我们的粮食已抢收完毕，现下全都入了高仓，派了重兵把守。”
步昭意微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问：“京郊其他农户呢？”
“属下派人去帮忙，但……”
他声音低了几分，“他们不信我们，觉得天象难测，贸然抢收反而会糟蹋粮食，所以……”
步昭意指尖微微攥紧。
她早前便让暗阁的人去提醒过农户，可无人相信。
如今暴雨倾盆，那些未收的粮食，怕是全毁了。
霍晏清起身，走到她身旁，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肩上：“娘子，你已经尽力了！”
步昭意闭了闭眼，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那些农户只信官府，只信钦天监的推演，却不肯信她的一句警示。如今看着他们一年的心血被暴雨冲刷殆尽，她心里堵得发闷。
“东家，还有一事。”玄影低声道，“赵家和萧家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借着这场雨，劫走了皇城的粮食，京城的皇粮，也要没有了……”
“眼下这雨中风雨漂泊，也不知道那些在船上的难民如何了，这么大的风浪，想必是也是要死伤很多……”
步昭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郁结，抬眸时，眼底已是一片冷然：“传令下去，明日准备开仓。”
玄影一怔，“东家？”
“明日必定会有大动荡，但是朝廷知道消息已经晚了，先放粮，稳住京郊的百姓。”她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至于那些难民，就要看二皇子今夜准备的如何，”
“顺便也能看看，他能不能撑得起贤良二字。”
他们把这些情报全部都与二皇子同步，朝中的事情暗阁很难插手，所以给二皇子卖了一个人情。
这粮仓能不能截走，究竟会花落谁家，眼下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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