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正文第八十一章

酒肉和尚道：“公子说得对，将江浩天抓来，不一定能问出什麽。曾效武在隐匿前是个独行淫贼，未听说有同党，这也是江大侠一直找不到他的原因。假武世仁若是曾效武假冒，那结识江浩天肯定是在隐匿之後，象曾效武这样阴毒、狡猾的贼子，既然隐匿了，便不会再说出真实姓名，即使是隐匿前认识江浩天，也不一定会示出真实姓名，否则江大侠便不会找不到他。假如江浩天根本不知道这个假武世仁以前的一切，将他抓来，不但问不出名堂，反会打草惊蛇，引起假武世仁注意，使他有了防范，届时我们要揭开这个谜便更难了。”

江如雪道：“如果假武世仁不是曾效武伪冒？”

酒肉和尚道：“假若假武世仁是其他人伪冒，那此人与江浩天的关系绝非一般，真武世仁也许是他们合谋害死的，他更不会说出真相。”

江如雪道：“大和尚，方才你说只要将江浩天抓来便行了，现在又说不行，你简直是放──臭气。”

酒肉和尚道：“小丫头，你知道什麽，这叫三思而後行。”

江如雪道：“我看你是三思而不行。”

江如龙道：“现在看来，除假武世仁自己外，只有林子昂最清楚假武世仁的底细。”

江如虎道：“不错。是他陪武世仁去关外，又是他陪假武世仁回来的，假武世仁的底细他一定清楚，也许真武世仁是他们俩合谋害死的。”

江如雪道：“那将林子昂找来便行了。”

程笑天点头道：“现在看来要解开这个谜，只有找林子昂。”

江如龙道：“遗憾的是林子昂去了东京。”

江如雪道：“我们等他回来。”

程笑天道：“林子昂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一个月？”

江如龙道：“现在是五月初，到七月底还有近三个月，路上若不出意外，两个月便可以赶到双槐堡，如果日夜兼程，一个月便可以赶到。”

在此等一个月，江如雪求之不得，乃兄话音一落，立刻表示赞成。她希望到洛阳之前这段时间越长越好，这样可与程笑天多相处一些日子。

自衡州相遇，她便对程笑天产生了好感，擂台上程笑天一招破敌的风采更在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已暗暗将程笑天当成理想夫婿。听到程笑天被吴家招为东床，她为此伤神、懊恼了好几天。岳州邂逅後，她的心又复活了，程笑天未承认这门亲事，更使她看到了希望。她对自己充满信心，相信只要与程笑天相处日久，定可让程笑天喜欢上自己。

程笑天道：“假若一个月後林子昂没回来？”

这个问题一提出，众人很快怔住了。

是的，如果在此等上一个月，最後林子昂没有回来，怎麽办？是继续等下去，还是不等了？继续等，还要等多久？若是等了一个月没有结果便不等了，岂非白白乱费一个月？……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著这些问题。

最後，酒肉和尚打破沈寂，道：“公子，不如这样，你们按计划北上，和尚留下来处理此事。这样，林子昂即使一、两个月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可以通过假武世仁的义子，慢慢打听假武世仁的底细，同时也可以将整个车行的情况摸清楚。”

程笑天兴奋道：“这样最好。你已答应武夫人为她报仇，假若假武世仁这个谜揭开了，你便可以兑现承诺。”

江如雪却是十分不高兴，急切之间想到了纪姑娘，道：“那纪姑娘怎麽办？”

程笑天道：“自然也拜托大和尚。”接著转头对酒肉和尚道：“大和尚，她还要几天才能恢复，这些天你暗中照顾一下，莫让金剑门的人给找到了。”

酒肉和尚道：“这个公子可以放心，只要我酒肉和尚在，他们休想动纪姑娘一根毫毛。”也许是因为程笑天的缘故，这次没有再叫纪小妞。

第二天，程笑天等人离开了鄂州。过江後，众人没有匆匆北上。到七月底尚有近三个月，从鄂州赶到河北时间充裕，不必急於赶路。

四人在汉阳逗留了大半天，游览完古琴台、归元寺等胜迹後，才过汉江去夏口。

夏口是江南商业重镇，繁华更胜鄂州。鄂州的繁华，很大程度上要归功於江夏车行的创办，而夏口唐时已是江南商业中心，现时更是川、荆、襄、广、淮的贸易中心。这个江南重镇，程笑天早已耳闻，少不得要好好领略一番。

四人在人来车往、热闹非凡的夏口大街上慢慢走著，一边欣赏街景，一边谈论所见所闻。突然，身後传来一声呼唤：“程少侠。”

程笑天止步回头，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领著四个壮汉快步向自己走来。

“原来是史舵主，幸会，幸会。”程笑天兴奋上前招呼。

来人是昨天早晨过江拜访酒肉和尚与程笑天的长江帮江汉分舵舵主史有为。

史有为道：“少侠到了夏口，怎不通知史某一声，难道怕敝舵少了少侠几杯水酒不成？走，诸位既然到了夏口，说什麽也得给史某一个面子，到敝舵去坐坐，让史某一尽地主之谊。”

程笑天原本不想惊动长江帮的人，长江帮江汉分舵与江夏车行同处一地，仅隔一江，自己刚与江夏车行结怨，去找他们，会带来麻烦。谁知，在街上被发现了，史有为这麽一说，他不便再推辞。

长江帮江汉分舵位於长江与汉水的交汇处，拥有一个很大的船坞，远远便可望见停泊在船坞里的船只。

来到江汉分舵门前，长江帮下江总巡察阮世芳已在门前恭候。

见到程笑天等人，阮世芳快步迎上，道：“少侠一行光临，阮某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还望少侠等多多包涵。”

程笑天道：“阮兄太客气了。”

阮世芳道：“少侠，到了我们江汉分舵门口，也不进来坐坐，实在太见外了。”

程笑天笑道：“阮兄，小弟这不是来了？”

阮世芳亦笑道：“若不是手下兄弟们眼尖，少侠恐怕不会屈尊降贵、光临敝帮？”

程笑天道：“阮兄这麽说，才是真正见外。”

“哈哈──”阮世芳爽朗大笑。

说笑间，众人走进大厅，又是一番客套，才分宾主落座。

阮世芳道：“少侠，李大侠没一道来？”

程笑天道：“阮兄，不要叫少侠，这样显得很生分，叫小弟名字好了。”

阮世芳道：“既然这样，恭敬不如从命。程兄弟，李大侠不是与你们在一起，怎麽没过来？”

程笑天道：“你说大和尚？他在对江还有点事，近几天走不了。我们准备明天北上，去中原，所以过来了。对了，如果阮兄有关於武世仁的新消息，告诉他便行了。”

阮世芳点头道：“你们明天便走？”

程笑天道：“小弟去河北有点事。”

“报告总巡察和舵主，汉川张天赐求见。”一名长江帮的弟子跑进厅来道。

“张天赐？”史有为反问一声後，将目光转向阮世芳，似是征求意见。

阮世芳道：“他此刻来访，必有要事，快请进来。”

“是。”长江帮弟子应声走了。

阮世芳道：“程兄弟，这位张兄弟你可以认识认识？”

程笑天道：“他也是江湖中人？”

阮世芳道：“只能算半个江湖人，”

程笑天道：“不常在江湖上走动？”

阮世芳点了点头，道：“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江湖上朋友不少。”

“哦──”程笑天疑惑地盯著阮世芳，似乎有些不明白。

阮世芳道：“他为人侠义，爱交结江湖朋友，平常救急助难、扶贫济弱不甘人後，在江湖上有小孟尝之称。”

程笑天道：“既是侠义中人，小弟应该结识。”

阮世芳道：“他父亲张员外，也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与我们长江帮交情不薄。”

说话间，方才进来报告的长江帮弟子领著一位二十出头的精壮青年走进大厅。阮世芳和史有为忙起身相迎，程笑天等人也跟著站起身来。

青年来到厅中，抱拳道：“张天赐见过阮总巡察和史舵主。”

阮世芳道：“张兄弟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几位当今武林的少年英雄。这位是前天在对江打败江夏车行东主武世仁的至尊王子程笑天程公子，……”接著依次介绍了江氏兄妹。

张天赐道：“张天赐见过程公子和江氏贤兄妹，以後还望诸位多多指教。”从表情和口气可以看出，是第一次听到程笑天等人的名字，不过在听到程笑天打败武世仁时，眼睛一亮，显然有些惊异。

程笑天道：“张兄客气了。”

阮世芳道：“大家既然已经认识，便不用再客气了，坐下来慢慢聊。”

众人落座後，阮世芳道：“张兄弟，你将近一年未来江汉分舵了，今天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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