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愧疚

车辆平稳而迅速地飞驰着。

此刻接近深夜，所有人都有些疲惫，慕悠柠抱着慕小晨，脑袋依靠着窗户，眼神迷茫而疲惫，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至于池尊寒则是在听手下的吩咐和汇报，因为后续的事情还需要处理，可不能说走就走，必须要安顿好一切。

这也必须赶紧完成，否则只会让对方抓住纰漏，又会坏了事。

许久，男人才缓缓挂断了电话。

池尊寒第一时间看向慕悠柠，其实他挺担心的，因为这次或多或少也是有她的原因，害怕她会因此而自责。

“你没事吧？”男人抚摸着她的肩膀。“我让人安排好家庭医生了，等会回去就能让小晨及时就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放心吧。”

这也不完全是她的过错，没必要因此感到自责。

慕悠柠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显然是没多少精神，甚至有些敷衍，完全不明白男人的良苦用心。

“我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话你不如直说，无论什么我都能够承受的住……”

她抬起眼眸，无比认真地和池尊寒对视，态度也是十分诚恳，显然是想要接受自责和训斥，这样她内心也能够好受点。

慕悠柠头发凌乱，脸色惨白，领口处甚至透露着些许红痕，一看就知道状态极其不佳，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虐待。

可就是这样伤痕累累的她，此刻依然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光是想想都知道不好受。

池尊寒安抚性地摸着她的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方才我玩游戏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担心害怕？”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慕悠柠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至于池尊寒则是心底乐开了花，以前的慕悠柠可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情绪，光是慕小晨都担心不过来，怎么可能有闲工夫替他操心？

可如今的她不仅担心自己，甚至大大方方地承认，这的确是个巨大的进步，也让人无比的欣慰洒脱。

“那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敢如此信誓旦旦的和他赌一把吗？”

这的确是困惑慕悠柠许久的问题。

她有想过墨老爷子会耍诈，但也没料到竟然如此阴险，连个子弹都没有，这不明摆着耍人好玩，甚至是故意捉弄，就是存了心思不让他们好过。

于是慕悠柠总算抬起头，颇有兴趣地点了点脑袋：“你直接说吧，用不着卖关子了。”

“因为他们墨家人的性格就是如此。”

对付起别人来心狠手辣，可一旦对上自己，那叫一个小心谨慎，根本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更别说是这样的高风险运动，简直是灾难。

他不敢让自己有丝毫风险。

但游戏毕竟有输就有赢，他就算再这么厉害也不可能保证概率，因此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放子弹，这样才能完完全全脱离风险。

完全没有任何毛病，根本就是复制墨老爷子的心理状态。

慕悠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不愧是和他相爱相杀的生意伙伴，原来都摸透了对方的心思啊……”

池尊寒只是笑：“比起他的，我更想知道你的心思，比如现在。”

这话题猝不及防地转变了，慕悠柠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稍微愣住了几秒钟，怔怔地看着男人说不出话来。

但这也并不妨碍池尊寒自说自话。

“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必然很自责愧疚，觉得是你自己的原因才让小晨陷入危险之中，甚至惊动了我，花费如此多的周章来救人……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一切都完全没必要发生的，对不对？”

这完全就是在复制慕悠柠的心声。

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脑袋，神情落寞了不少，看样子依然是情绪低落。

池尊寒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微微勾了勾嘴唇开口：“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的，因为我和墨家早就该撕破脸了，之所以忍耐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寻找契机而已。”

如果说上次的忍耐也只是因为对墨微雪的愧疚和补偿，那么这次墨老爷子做的实在也太过分了，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让人无法忽视。

“因此严格上来说，我还需要感谢你，否则也不好怎么光明正大的撕破脸皮。”

“至于小晨嘛，根本不可能狠下心来责怪你，因为我们都很爱你，这次也不完全是你的错误。更何况之后墨家就完全不可能继续存在，你也算是间接性为C市清除了不少障碍，说起来他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呢，小晨更加会为了你骄傲！”

这个马屁拍得慕悠柠根本无力反驳。

她成功被逗笑了，不由得垂眸开口：“按照你这么说，我似乎还立了功？”

“你想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反正我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男人眼神淡定，仿佛并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慕悠柠突然就停止了笑容，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地端详着眼前的男人。

说实在的，这段时间她真的改观了许多，原先以为池尊寒就是个只会工作，没有半点情趣的直男，谁知道竟然每一次都能给自己惊喜，并且在最要紧的关头陪伴自己，这的确成为了最触动她的部分。

或许自己的内心早就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其实你今天不应该选择我的。”她说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你给我记好了，对于我来说，小晨远远比我的性命要来得重要，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失去他，这也是每个母亲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今天池尊寒说选择自己的时候，慕悠柠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敢想象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将会如何面对他。

池尊寒点头，出声安慰：“我知道的，我也清楚小晨对你的意义，他对我来说同样重要，只是那种关头，我有信心把你们通通救出去，这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短短几句话就能让慕悠柠心生感动，他是傻子就不会说。

何况池尊寒的真实想法也的确是如此，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会第一时间选择慕悠柠。

无论谁都比不上她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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