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云卷云舒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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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趟谈话之后,闵敏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御前当值。虽然她可以从康熙的脸色看出情势紧急,只是打仗这种属于大佬们的差事,完全帮不上忙了。只能偶尔说些有的没的闲话,稍微宽解一下这个老人家而已。
大约也是在热河呆的乏了,加之西北战事全无进展,让康熙郁郁寡欢。三阿哥便进言,让康熙借着秋围宣示天朝笃定,算是为到时候大规模的西征收买人心。
这第三站,便是博洛和屯,出来迎驾的,竟是十四阿哥。
“儿臣恭迎皇阿玛圣驾。”
“免了,你和图里琛的脚程倒快。”
“儿臣蒙皇阿玛传召,与图里琛大人一经事了,迅即动身,也是前日才到博洛和屯的。”
“那你倒不去中关和朕汇合?”
“儿臣对博洛和屯有些向往,便想着早一些过来。”
康熙脸色一凛,他不只觉的环顾四周,缓声道:“这处,确实和别处不同的。”
闵敏看康熙脸色变化,自然也想了起来,这里可是当年康熙亲征准噶尔部,讨伐噶尔丹的前线指挥部。她偷眼看着康熙,只觉他方才的声音沉缓,蕴藏深深缅怀之意,不由心下叹息,果然是岁月不饶人。
十四阿哥道:“儿臣前日到此地时候,正值黄昏。云如烈火,烹烧天际,席卷而去,势不可挡。不由遥望当年皇阿玛擐甲挥戈、大纛猎猎,禁不住心潮澎湃、血性激荡。”
康熙深深地看了十四阿哥一眼。闵敏知道,十四阿哥的话已经打动了康熙,只是六十好几的老人家,颠了整天,实在是没有力气理他了。
三阿哥适时的站出来:“当年皇阿玛御驾亲征,儿臣未能随侍在旁,彼时赫赫景象,儿臣也是神往。不知可否安顿下来之后,皇阿玛再与儿臣等说一说,当年是如何迫得噶尔丹丢盔弃甲、众叛亲离的。”
康熙点了点头,手却摆了摆:“大家确都累了,先安置下来。这些陈年旧事,晚些再说也是无妨。”
众人便领命下去了。
康熙在起居宫女的伺候下打了个盹,临睡前许闵敏出去走走,算是给了她一些时间和十四阿哥说些体己话。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这几年见了十四阿哥,反倒不如前些年时候坦荡,所以一听康熙这样说,便不由面红耳赤了起来。这副模样,自然是有少不得康熙和魏珠的一番调笑。
回到自己的营帐,十四阿哥已经坐在那里。这一趟和图里琛出去办差,正值草原大漠盛夏时节,整日骑马奔波,让十四阿哥又黑了不少。
“十四爷吉祥。”闵敏其实也是浑身酸痛,但是众人面前,礼数还得周全。
十四阿哥一个箭步扶住了闵敏,眼神灼热,似有一肚子话儿要说:“不必多礼。”
闵敏脸色微红,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脱开十四阿哥的手:“十四爷有什么吩咐吗?”
十四阿哥脸上似笑非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到你这里来讨一杯水喝。”
闵敏轻轻皱了皱眉:“奴婢刚从万岁爷那里过来,营帐尚未收拾,只怕还是一片狼藉,哪里去寻茶水给十四爷喝。”
十四阿哥走近一步,冷不防拿起了闵敏挂在胸前的扳指,在手中把玩:“远水固然难解近渴,但爷数月相思之苦,却只有你这儿有良药可解。”
闵敏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奴婢只知道良药苦口,不知合不合十四爷的口味。”
十四阿哥也是许久未见闵敏如此懒散却有趣的回答,他松开扳指,故意凑近了道:“嗯,爷还晓得苦尽甘来春满园。”
这分明就是调戏,闵敏的脸更红了。
十四阿哥满脸得意:“罢了,爷也不戏耍你了。说真的,先前虽然跟着八哥在京里当差,但是终日东奔西走,竟见不得你几面。后来跟着图里琛西行,更是一别千里,心里头的想念更甚。你只管你收拾就好,爷只想坐着看看你。”
闵敏还想说什么,十四阿哥抢白道:“皇阿玛也没有召你在身边伺候,何尝不是体恤你我儿女情长相思成灾。你若实在觉得不放心,莫要放下帐帘就好。”
闵敏翻了个白眼,难道让大家都知道一个堂堂阿哥,坐在御前女官的营帐里,会比较好吗?
见闵敏默默放下帐帘,十四阿哥越发笑意满满。幸而他诚如自己所言,真的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角。初初闵敏还有一些不自在,不过真的收拾起来,他还真是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也不知道搞了多久,终于把营帐弄干净了,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十四阿哥已经把一个水囊递到了她的面前:“喝口水吧。”
闵敏一愣:“爷是什么时候把这水囊拿来了的?”
十四阿哥笑笑不说话,只是示意闵敏喝几口水缓缓。
闵敏是真的渴了,接连喝了好几口,甚至最后一口还呛到了。
十四阿哥瞧她难得露出些不得体的样子,却觉得真性情的可爱。
闵敏被他闹得尴尬:“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十四阿哥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闵敏眨眨眼睛:“奴婢只是想着,该回万岁爷那里去当差了。”
十四阿哥摇摇头:“你只是侍奉皇阿玛文书琐事,又不用伺候起居。我瞧皇阿玛路途劳顿,神色倦怠,估摸今儿是没有精神再去理会那些事务,哪里还会传召你当值。”
闵敏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十四阿哥走过去握住闵敏的手:“况且大家都知道,皇阿玛下午让你不用在御前候着,就是让你我说些体己话儿,哪里还会在后头做些煞风景的事情。”
闵敏撇撇嘴,侧过脸望着窗子:“那,要不,奴婢陪爷出去走走?”
十四阿哥笑着点点头:“也好。”
草原上的天气,到了晚些时候,固然有美的惊人的晚霞夕阳,可是风起来以后,还是有几分凉意。闵敏先赶了十四阿哥出去,换了一身厚一些的衣服,才出了营帐。
十四阿哥从头到脚打量着闵敏。只见她发髻之上,只有一枚乏味至极的银簪。耳垂上是自己送的一对耳坠子,样式简单古朴,材质也是普通,并不值钱。手腕的镯子果然只有在京里的时候才带着,十指葱葱,一枚戒指都没有。
他往后退了一步。闵敏原穿了一件藕色的长衫,也是有些年头。现在换了一件淡青色的,一样只在边缘有些淡雅简单的纹饰。
十四阿哥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也太素淡了。”
闵敏一愣,才回过神来,十四阿哥说的是自己的打扮:“奴婢,一直都这样啊。”
十四阿哥想到方才见闵敏收拾衣物帕子,确实也都是些清雅的颜色,哼了一声:“你年华正好,又是御前一品女官,怎么也该有几件热闹一些的衣裳吧。”
闵敏不自觉想到离京前所见一身紫罗兰华服的八福晋,雍容华贵,气度绰约,真正大家闺秀的范儿,不自觉笑了出来:“罢了,奴婢这小身板,还是穿些简单的颜色,若是真的大红大紫的,怕是吓到万岁爷。”
十四阿哥也不明白大红大紫有什么好笑,只是觉得这一层上和闵敏说不通,心想既然自己送的首饰闵敏愿意戴,回头再给她预备几套衣服就是了,便遥指远处道:“我们去那里走走。”
闵敏点点头,小步跟上。两人就这样走在夕阳里,任由清风拂面,纵然不言不语,心境却反而轻松。走着走着,闵敏忽然顿住脚环顾四周。
十四阿哥回头道:“怎么了?”
闵敏又看了看周围,望向十四阿哥道:“这地方颇为眼熟。”
十四阿哥笑着说:“你也不是头一次来博洛和屯,有地方眼熟,也没有什么奇怪吧。”
闵敏摇摇头,又四处看看:“是了,那次听皇上说他御驾亲征的故事,就是在这里。”
“是吗?”十四阿哥笑道,“你倒记得?”
闵敏点点头,举起胸口的那枚扳指:“那次得了这个赏赐,后头可没少遇到些让奴婢尴尬的问话。”
十四阿哥的笑容温柔如水:“那我有没有说什么让你尴尬的混账话?”
闵敏侧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十四阿哥又道:“可是那回你可是没少让爷心里头焦急。”
“啊?”闵敏一头雾水。
十四阿哥背手望向远处:“爷那一年因为去江南办差,未能伴驾出巡,在南方的时候费尽心机,寻了一件隋珠鼻烟壶,本以为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东西。哪晓得回来一看,皇阿玛常伴身边的扳指居然挂在你的脖子上,真是好生无趣。后来几日,你更是远远见了爷就绕路走。连八哥都说,你这欲擒故纵的功夫,只怕兄弟几个,唯有九哥有心,才能降得住你。若非你后来以彤管相赠,我还真的以为,你属意九哥呢。”
欲擒故纵?闵敏想起来了,那一次十四阿哥送的鼻烟壶,把自己吓得半死。然后康熙也说,十四阿哥当是对自己有意思,真是头都大了。至于回赠彤管,完全是因为没文化好可怕。她挑了挑眉毛,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十四爷为何觉得奴婢属意九爷?”
十四阿哥微微一笑:“自古知音难求,你那时醉心厨艺,九哥又是深知美食之人。你们两个对一道点心菜肴的见解遥想应和,颇有琴瑟和鸣的意思,我心慌的很。”
闵敏撇撇嘴,这个十四阿哥想的还真是多。但是提到九阿哥,自己遇到他还真的总有些说不上缘由的慌张。罢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十四阿哥似乎看出了闵敏的心事,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你既不想说这些,那不妨和我说说,那时候是怎样一副状况,让皇阿玛把这多年来形影不离的扳指赏了你。”
闵敏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皇上给奴婢讲了他当年御驾亲征的故事,然后奴婢给皇上唱了一支歌。皇上一高兴,就把这扳指赏给奴婢了。”
十四阿哥觉得好笑:“你倒是轻描淡写,你可知二哥盛宠之时,都没能讨来皇阿玛的这枚扳指?”
闵敏耸了耸肩:“奴婢还真是不知道。”
十四阿哥看她一脸懵圈无比自然,晓得也问不出什么,又道:“那你给皇阿玛唱了一支什么歌?”
闵敏侧头想了想:“可是要奴婢再唱一遍给十四爷听?”
“反正无事,听也无妨。”
闵敏眨了眨眼睛,站直了身子,又回忆了一遍歌词,开口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
一曲歌罢,十四阿哥不禁抚掌叫好:“许久未听你唱歌,脑海中还尽是那些小调。不曾预料,你唱起这种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曲子,也有些浩然之气轰鸣作响。”
……
隔天家宴搁在草原上,康熙触景生情,经不住十五、十六两个阿哥追问,便又说起了当年御驾亲征的诸多往事。这个节骨眼上,又有兵书送到,自然还是策妄阿喇布坦滋扰之事,不由感慨万千。
此时,十四阿哥忽然出列道:“皇阿玛自二十八年御驾亲征,经乌兰布通及昭莫多之战,迫的噶尔丹走投无路、服毒自尽。十余年间,我大清铁骑龙卷马嘶,剑气辽阔,驰骋纵横,谁能相抗。而今宵小之辈再度生事,儿臣愿意承袭皇阿玛志愿,扫平西北战事,守土开疆以报家国。”
康熙听十四阿哥历数自己当年征伐勇事,自然是受用的很,他瞧着十四阿哥道:“征战之功并非唾手可得,你毋要以为行伍粗谋,掉以轻心,所以轻浮。”
十四阿哥道:“儿臣并不曾想那么多,此番随图里琛大人西进办差,沿途众人无比对我大清治下交口相赞,对准格尔部滋扰深恶痛绝。诸部落都是日日期盼我大清王师能够西进平叛,还他们一片太平营生。儿臣请缨出战,决非为自己筹谋,而是要让西北诸部知道,他们所要朝贺臣服的对象,唯有我堂堂大清而已。”
闵敏听十四阿哥说话,虽然字字在理,可是总有一些怪怪的感觉。
这个时候,康熙望向图里琛,图里琛起身拱手道:“十四阿哥所言字字属实,西北边民确实翘首以盼王师西进。”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可是又忍不住一声叹息:“大兴兵伐征讨,岂是易事。”
气氛忽然陷入尴尬之际,魏珠忽然插嘴:“皇上,若是众志成城,岂能难过登天?何不让闵敏高歌一曲,以振军心,来日征战,也可势如长虹。”
康熙望了魏珠一眼,思绪远远飘开:“闵敏,朕记得你有一支曲子,慷慨激昂,甚合朕意。”
闵敏心中一抖,十四阿哥说的那些个话,似乎好多都是从那首歌的词里头盗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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