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晨光杀局

听着慕婉给卫仁的评价，赵少钦是直接笑出了声。

他心里惊讶于慕婉对卫仁的陌生，又高兴于慕婉似乎真的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这么一高兴，他便看着慕婉解释道：“卫仁祖上在前朝就出过数位名医，他的医术不错，只是年岁小一些，祖辈又早逝没人扶持的缘故。”

“不然，如今太医院的院正之位，可落不到别人身上。”

在赵少钦说到第一句话的时候，慕婉就知道卫仁是谁了。

她不动神色的听完赵少钦的话后，点头道：“那是我看人太表象了，以后若再有机会见到这卫太医，我倒想问问他我这不爱动弹，只爱躺着的毛病可能治。”

就在慕婉开口说话的时候，赵少钦已经从成安的眼神里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想着这次南下江南他只带了慕婉一人，说不定回京后她就会查出有孕，赵少钦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抬手轻轻刮着慕婉的鼻尖道：“你呀，又胡闹。”

说完这话，赵少钦还想再开口，可门外却传来通报声。

“启禀王爷，赵副使有事求见。”

听到门外的通报声，赵少钦还没动，慕婉倒是先利落起了身。

这会儿的她哪里有初次乘船的不适，双眼在船舱里不停四处找寻，以盼能快些找到一个可以让她藏身的地方。

赵少钦就这么看着慕婉四处打量，等着听见她那句‘不行不行，在这里还是能听见’后，便直接摆手道：“婉儿你不用藏，本王先出去同赵远去前面船板上说话，你就在本王这里歇着。”

“那不行！王爷这船舱可有不少东西，我在这里，万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你是不怪我，可我自己却觉得做错了事。”

“您啊，放心出去，等您走远了我便跟着离开，到时候这里就由您的人看好，可不能因为婉儿得您喜爱，您就破例。”

慕婉的话，让赵少钦想到她之前还在王府时去前院书房后，也绝不多看一眼的做派。

想着这些，赵少钦看着慕婉的眼神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些微末真情。

“好，婉儿如此懂事，等本王空了就立刻去陪你。”

说着话，赵少钦抬手摸了摸慕婉脸颊，第一次，不带任何情欲的触摸结束后，他便利落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踏出这船舱时，慕婉和橙香主仆只对视一眼，便缓缓的朝着船舱门口走动。

微风透过船舱的窗户吹进来，裙摆晃动之间，慕婉手腕翻转，一封已经被赵少钦看过的信件便落入她的手中。

行云流水的打开，扫完，在她们主仆来到船舱门口时，信纸已被塞回信封。

两指捏着信封一用力，那轻飘飘的信封便乖巧地回到了它原本待着的地方。

除了吹进船舱的微风，再无第三个人知晓，这封信被人动过。

下一瞬，门外刚刚远离的赵少钦便听到了船舱里有人走出的动静，他唇角微翘，连面对赵远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都变得有耐心起来。

……

船板上赵少钦与赵远相互拉扯，彼此之间没有一句真话，已经回到自己船舱的慕婉却快速传出几条口令。

“让方溧妻儿给他写封信，我会尽力保他性命，若……”说到这里，坐在软榻上的慕婉无力闭了下眼，而后这才睁眼望着窗外岸边已经发出新芽的柳树道：“若到时真的无法救他，那他的妻儿，我自会妥善安置。”

亲口做出这个承诺后，慕婉眼中的不确定也被坚定的杀意取代，她看向橙香继续道：“至于鲍兴发，由我给他安排一个良辰吉日，也算是全了他与姨娘的最后一点主仆情分。”

在接收到慕婉传达的两个指示后，橙香立刻点头，等着她转身离开前去安排这两件事情，之前抱着绣篓守在门口的橙秀也语气轻快的走进船舱。

“夫人，您瞧瞧奴婢绣的春景帕子。”

……

乘船的日子是无聊的，尤其是在出发第三天春雨便紧跟而至的情况下。

本就不爱出门的慕婉遇到这样的天气更加不爱出门，她整日窝在船舱里听婢女们读话本，或是再唤了船娘来听些民间轶事打发时间。

就这样，在船队行至充州府，即将到达这次查案的第一个目的地淮安府时，慕婉也终于有了可以下船的机会。

“船队需要补充东西，正好这天也难得放晴，我们停船休息一天，明天本王陪你下去逛逛。”

夜晚，又是一次消耗体力的互动结束过后，揽着慕婉腰身的赵少钦突然开口。

听着他的说话声，原本还懒洋洋仿佛下一瞬就要睡着的慕婉也瞬间睁开眼看向他惊喜出声，“可以下船了？”

见慕婉这般开心，本觉得自己此番利用了慕婉的赵少钦也不由搂紧了慕婉。

“嗯，我领你下去转转，到时候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和我说，我让成安带足银子，肯定够你花用的。”

知道赵少钦明天要在充州府见鲍兴发，准备从他手里拿名单的慕婉此刻也是笑的灿烂。

“好呀好呀，那我得早点睡，不然明个儿可没力气买东西。”话落，慕婉便立刻闭上眼睛休息。

倒是还想再说两句的赵少钦一看慕婉这果断睡觉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后也跟着闭上眼。

今晚是俩人自离京后共处一室时睡得最早的一天，这会儿的俩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笑意。

一人想着明天怎么顺利又隐蔽的从鲍兴发手里拿到一个他用来买命的名单，一个想着明天怎么干净利落的杀了准备出卖同伙而买自己命的叛徒。

床榻上的俩人身子贴的极近，从远处看，就像一对极其恩爱的‘夫妻’。

几个时辰后，早早起身，为了出门特地换了一身利落衣裙，又做了简易装扮的慕婉便急切地催着赵少钦下了船。

朝霞映红了天际，也将慕婉本是淡色的衣裙染上了红，踏着晨光，慕婉头戴帷帽跟着赵少钦下了船。

晨间码头渔人的叫卖声，稚子顽皮的玩闹声，身着粗布的妇人立于街角，她们似乎也在喊着什么。

本还期待着下船的慕婉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有些不适，她紧紧贴着赵少钦，在赵少钦表露到前面酒楼歇歇脚的时候，慕婉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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