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互试探

第5章  相互试探

“是红豆沙核桃仁儿，红豆沙核桃仁儿的果子。”

说出此话的奉月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这脑子里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也不知能否先糊弄过去再说。

“噢？红豆沙核桃仁？有点意思…你是哪个宫的？为何朕不曾见过你。”

此刻，若是说自己是名普通宫女，定是难逃追查，倘若将自己说成是太后的人，倒是让皇上没了办法…来顶职的太监也死了，宫宴前迟迟没人顶上这位置，追查起来定会引起一阵风波。

“回皇上，奴婢方才与郭公公交接了明德殿事宜，路径此地见这花圃里的金菊花未种植好，便起了兴致种花，一不留神耽搁了回明德殿的时辰，还请皇上恕罪。”

“噢？是你来换郭海的职？既然如此…”萧宸挥了挥手，只见一小太监从远处一路小跑过来“平安，她便是今后明德殿的掌事，领着去换身衣裳，宫宴就要开始了，待朕走到菊苑时，奉月应在朕身旁伺候了。”

道完，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司马衍，此人也立即会意，招呼了十来名侍卫领着她两人便往明德殿走去。

一路上，小太监平安提着宫灯，和紫晴说着明德殿当差的事，而一旁的奉月确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回想方才的话，连自己都不信，这皇上也定是也不会信的，可他却没有当场拆穿，顺着自己往下演？也不知是何意？宫宴上，自己若是在他身旁伺候，定是会被萧胤瞧见，那萧胤会不会因此以为自己背叛他了？那之前的好几箱金银珠宝就打水漂了？

这一来二去，祸倒是闯得不小，银子还没了？不行！得想法子把取画这事拖一拖，询问自己的身世可以黄，银子，必须得拿到手。

菊苑

明月高挂，月光均匀的洒在菊苑中，成片的金菊披上了一层银光，在这金银交辉的美景下饮酒赏花，吟诗作对，的确真是富贵惬意，悠哉不已。

一女子身着一袭水蓝色对襟襦裙，头戴翡翠蝴蝶珍珠钗，腰间系着一条流苏璎珞腰带，她面容姣好，配上精致的粉妆也是一可人儿。

此女子正是与萧胤退婚，丞相家的二小姐李温婉。如此千金之躯，却卑微的跪坐在茶几一旁，双手捧着一个小碟子。

“殿下，这是温婉亲手做的桂花酥。”

他的手指来回转动着酒杯，杯中桂花酒的香气让他的思绪坠入昨夜，身旁娇滴滴的声音并未入耳。

自己怎会如此失礼…竟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想到此处，放下手中杯，琢磨着手指。这李渊又为何没来？今日宫宴虽以赏菊为主，其主要目的，还是同皇兄与礼部商议他女儿李思雅的封后大典事宜。

如此重要的场合，他怎会缺席？难不成真是有人走露了风声？昨夜正巧二哥和孟治也在杏花楼…

“殿下？”

萧胤收回思绪，见一旁的托举这碟子的李温婉双臂微微颤抖，他不耐烦的拿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没嚼两口便又吐了出来。

“甜了。”

“甜了？温婉下次一定注意些…”

“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太后娘娘早就颁了退婚这道懿旨，李家娘子这般一意孤行，怕是不妥。”

“臣女明白，殿下对那些女子并非心动…”

“若是李家娘子想要个王妃的名份，宁王很是怜香惜玉，本王倒是愿意为你牵这个线。”

“臣女并不稀罕王妃的名份…臣女只是…”

还未等李温婉道完话，便被一阵吆喝声打断。

“老三！老三！”

只见萧钰一脸憨笑的拽着一清秀少年，拨开层层官员家眷，出现在萧胤面前。

“老三啊，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孟治，咱们仨儿明日一起去春风柳听曲儿…哟，李家娘子也在呢！”

“见过宁王殿下，孟大人。”

李温婉虽是一脸尴尬，起身行礼后却也没有离去，默默退到萧胤身后不远处，倒像是懂事乖巧，专程回避夫君议事的妃妾一般。

萧胤无心理会，起身笑脸迎上二人：“看来请客吃饭还得是二哥的面子大，听闻孟大人已上任吏部侍郎，本王的薄礼送晚了些，失礼了。”

这孟治虽才华横溢，但出身寒门，官职顶多为地方通判已是巅峰，然而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则直接任孟治为吏部侍郎，官升几级引得老臣纷纷议论，可见李渊又未有表态，便认为孟治是李渊的党羽，如此一来，只好忍声默认了下来。

孟治微微鞠躬，拱手作揖道：“下官孟治见过敬王殿下，殿下送的砚台下官收到了，还未来得及去殿下府上谢礼，还请殿下恕罪。”

“哟，还有这事儿啊！老三啊！这怪不得孟治，得怪我！怪我整日缠着孟治作诗，来讨家中美妾欢心，哥哥自罚一杯赔个不是。”

道完，萧钰拿起酒壶便饮了起来。萧胤附和一笑，试探着询问道：“听二哥所言，昨夜孟大人在杏花楼，没喝几杯就醉了？那杏花楼女子弹的一手好曲儿，可是错过了？”

孟治用手敲着脑袋仔细回忆着“噢！？还有曲子？宁王殿下中气十足，这厢房里啊全是殿下的声音，如此看来，还真是错过了。”

“皇上驾到。”

一行太监宫女提着宫灯，所到之处带来一片光明。众人纷纷跪下身行礼，待起身之际目光锁在一人身上，以至于贵妃娘娘李思雅入席都未有人注意。

那女子身着一袭皎白宫裙，交叉衣领边缘绣着赤色云纹，腰封与之相称。青丝集于后脑，干净利落的挽成半圆髻，白玉钗上镶嵌着几粒火红的珊瑚珠子。

奉月垂着眼，承受着四围犀利的目光。一般人面对此情此景定会露怯，可越是如此，她便越要迎面而上。抬头之际，菊苑内的窃窃私语声止，众人纷纷低下头装作赏花模样。

萧胤内心咯噔了一下，忙收回脸上的惊讶之色…她此刻不应该在藏珍楼取画吗？怎会在皇兄身旁？还穿着明德殿的宫衣？为什么？！她背叛了？还是她，一开始就是皇兄的人？又或者她早已知晓了自己身世…是太后的人？

萧卿挤过人群来到萧胤身旁，刚想要说什么见到一旁的孟治，忙使眼色让萧胤看去。

只见孟治强忍住激动的情绪，双眸的泪水已快要溢出眼眶，喉咙为了抑制住哭声，艰难的哽咽着。

两人相视一眼，这突然起来的状况，让萧胤更是一头雾水…看孟治这模样定是认识她的，他怎会认识她？他二人又是什么关系？

“按兵不动，先去查查郭海去哪了…”

萧钰应下，转身又走入了人群。“孟大人这事怎么了？”

孟治一惊，泪珠滚落而下，忙用衣袖擦拭着脸颊，吞吐答道：“皇上身旁的姑姑像是下官的一位故人，仔细瞧了瞧才知道自己认错人了，是下官失礼了。”

“噢？故人…”

“孟卿这是怎的了？”

“还请皇上恕罪，臣有些醉了。”

萧宸负手漫步而来，定也是瞧见了此处的异态，他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身旁的奉月，见她无动于衷，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奉月，看茶。”

金色花朵相拥的方亭里，萧宸坐于正中，两侧紧靠在前，对坐的则是是萧钰，萧胤，孟治，司马衍。

奉月此刻正想着该如何向萧胤传递消息，萧宸竟叫她看茶？这要如何看？只给他一人沏茶，还是前面这几桌一起？又或者这方亭里所有官员都要沏？一壶茶水够吗？这稍不注意便是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马脚…

她端着茶壶有些迈不开腿，抬眼看又向萧胤，却见他刻意侧着身子，扯着花圃里的菊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让人想一根银针给退飞掷过去。

“一些闲杂人等，怎会知晓皇上的喜好？看茶的事，还是让臣妾来做吧…”

说话的人是贵妃娘娘李思雅，她妆色浓艳，美丽的面容很配这一身牡丹印花裙，从头到脚，精致的珠链金钗装饰于身，隆重却又不繁琐，身上淡淡的花香气息扑面而来，定是每日都用花瓣沐浴才会如此。

她快步走进方亭，眼神充满了厌恶与不屑，从奉月手中夺去了那只烫手茶壶，转眼看向萧宸之时，又恢复了娇媚动人的模样。

“皇上，臣妾沏了壶青茶，这青茶益肺生津，爽口回甘，最适宜秋季饮用，这粗贱婢子又怎会懂得这些？”

“爱妃所言有理，不过这奉月来明德殿前应是受过母后调教的，朕的喜好，她定是知晓的…噢？明德殿换了位掌事，难道爱妃不知晓吗？”

李思雅一愣？眼里的胆怯有些掩饰不住…她竟然是姑姑的人？可姑姑从未提过调离郭海后，会换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子在皇上身边…倘若她真是姑姑的人，这些年自己一直未有孕育子嗣，难道姑姑是对自己失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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