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看榜风波

“殿下，要不等下还是别去了，若是叫太后们知道了，只怕要怪罪的！”芙蓉是跟在赵玉珠身边的老人了，说话办事比旁人更亲近些，也因此更敢开口规劝。

“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知道？”赵玉珠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说得上是公子如玉也不为过。

“公主……”芙蓉还要开口再劝，却被赵玉珠止住了话头，“待会儿出去了可不准再这么叫我，出门在外，我就是卫十四郎了！”

芳菲点了点头，作怪道：“那奴婢就叫您公子！奴婢和付荣小哥儿，都是您的小跟班儿！”

我朝公子也不是谁都能叫的，起码得是继承爵位的世家公子才行。她一个公主，叫声公子倒也还行，起码比卫十四郎顺口。不过，“你们俩都是我的小书童！快些走吧，不然待会儿到了，人家都看完榜了！”跟班什么的，还是太市井气了些。她想当的是风流公子哥，又不是什么市井无赖。

见着公主都走远了，芙蓉和芳菲连忙跟上。

见公主上了马车，芙蓉还未展颜，芳菲才开口劝道：“芙蓉姐姐，公主殿下是在宫中换的男装，并未掩人耳目，若是太后娘娘们有心，自能知道。再说了，咱们公主一向受宠，不过是扮作男装出去游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您何必惹的公主不高兴呢？”

芙蓉听着她这么说，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殿下行事可能会引起非议，作为身边人自然要开口规劝。芙蓉本来还想再提点两句她，可一想到待会儿公主要去何处，她都不知，还是不必节外生枝了。

只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然而眉头并没有松开。

芳菲偏过头去看她，感觉到了一丝微妙，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对。

见芙蓉不再理她，芳菲显得有几分惶恐：“芙蓉姐姐，可是我哪里说错了？我也是因为芙蓉姐姐待我亲近了几分，方才才失了规矩，还请姐姐别怪罪。”

芙蓉见只不过是一时没理她，她就显得这般……可怜，有些不自在道：“你别这样，还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呢！你这样像什么样子！你也是好心，我都知道的。”

芳菲见她没怪罪自己，才重新笑了起来：“姐姐不怪罪我就好。”

芙蓉见到芳菲这样，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她们一批人全是由慈安太后挑选出来伺候公主的，甚至很多人就是群玉殿的老人了。

随着公主长大，不少跟着伺候的宫女们都到了出宫的年纪。而她这样的三等宫女，也一步步升为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

而芳菲这一批人是公主自己挑来伺候的，干活伶不伶俐再说，但容貌姿色却是上等的。就连太后娘娘和官家身边都没有这么多美人环绕。

芳菲是其中最出挑的一个。不仅长得乖巧，说话也好听，就算是拍马屁的话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就连芙蓉都自愧不如。公主喜欢招她说笑，她也小小年纪就升为了二等宫女，得闲能近公主身边伺候。只是其他几个一等宫女，并不是很喜欢她。

芙蓉对芳菲这样的小宫女还是耐心十足的，平日里也并不打压，两个人关系较其他人要稍微好些。

而芙蓉对其他宫女的告诫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心里还在观察着，却经过长时间接触，对芳菲不太设防了。

今日芳菲的举动叫她上了点心，但却不多。只以为是芳菲性子使然，她年纪小，又是因为讨好了主子才有出头的机会，难免……谄媚了些。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贡院门口才停下，随行的女卫出了宫门就做出一副倨傲的模样，那姿态跟大户人家的仆妇差不多，在汴京城内不算引人注目。

众人见马车里下来一个玉面小郎君，身边又有两个清秀的书童，还以为又是哪家显贵的郎君出来看榜了。

瞧瞧这架势，瞧瞧这阵仗！

一些穷举人暗暗唾骂：“都这么有钱有权了，走恩荫的路不就行了吗？他们这些贵人出头的机会多，跟咱们这些贫苦人争什么名额啊！”只不过终究还是不敢大声骂，只敢在脸上显露些不平之色。

钟鼓声响起，春闱榜单就要挂出，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别挤啊！都能看到的！”

“你往前面去啊！不看榜就别挡道！”

就算赵玉珠领着两人站在外围都被挤了个够呛，芙蓉和芳菲一面隔开人群，一面艰难的说：“公……公子，要不咱们出去吧，待会儿咱们等人少些再看榜也不迟啊！”

芳菲点头支持：“是啊是啊！公子，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这儿人多眼杂的，就算是太平盛世，无刺杀之事，可万一叫人冲撞了公主，也十分不好。

赵玉珠也觉得被人挤在中间，闻着一身汗臭，实在太不体面，就跟着两人往外挤。

耳边传来一阵阵“我中了！”“我都考了几十年，怎么还未中榜！”或欣喜若狂，又或垂首顿足的声音。

榜前开始有人疯跑起来，引得人群更加拥挤不堪，站立不能。

这下连芙蓉和芳菲两个都无法护着公主体面前行了，赵玉珠倒是有那身力气带着宫女们挤出去，但还是那句话。

她是来看春闱榜单的，不是来闹事的，此时也只能跟着人群左移右摆，不叫别人把她们推搡踩在脚下。也多亏了赵玉珠还护着她们俩，不然芙蓉和芳菲这点小鸡崽子力气，早就被人群挤散了。

人群中挤来挤去本就狼狈，更何况还有人被撞了过来，直接快扑到殿下的怀里。

芙蓉直接将人推开：“放肆！”谁知道这人是登徒子还是刺客，好好的眼睛放着不看着人，还长在脑袋上干什么！

这一下更是引起骂声一片，“后面的挤什么挤，再挤前面也没有空位了！你以为我们不想往前走啊！”

那书生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后面的人也开始站不稳，被推的就要往他身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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